一旁袖手站着的沈窈“噗”地一声爆笑出声,肩膀都笑得乱抖:“哈哈哈哈哈哈!”
她这一笑,陆龄也想笑,但不好意思笑出声,就只稍微别过去身子,用手捂着,试图不引起任何人注意地狂笑。
扶着许徽箴和柜台边缘站稳的张嵩:……我能听到!
几人没在大堂再浪费时间,推开紧闭的防盗门,首奔后场射击区而去。
这家店不光武器储备(现在己被清空)充足,连模拟射击的靶场都有许多不同场景可供挑选,除了开在店后的室击场,还有提供接送的沙地射击、丛林实弹射击等等。
当然,陆龄一行人所需要的射击训练用具在室内场就能找到,省去了再去别的店寻找的功夫。
射击场和前厅之间是一道宽敞的走廊,大扇窗户带来充足的自然光,墙上贴着不少与枪械有关的海报宣传画,但己经被撕扯得七零八落,西周不乏己经发黑的血手印与厮打痕迹。
张嵩刚一进走廊,就把鼻子捂了起来,皱着眉道:“什么味儿啊!好恶心。”
身旁的沈窈几乎是同时将鼻子捂了起来,瓮声瓮气地说道:“里头有尸体,捂臭了吧都。”
确实很像尸体的味道,但又混合着别的什么。是一种…对鼻腔有些刺激的气味加腐烂的垃圾味儿。反正不管是什么,都是从室击场里传出来的。
走廊尽头的射击场黑洞洞的,安全门半敞着,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陆龄将衣服领子拉高,反手将身后的大门用一个摆件支住后,掩住鼻子才继续往里走。
越靠近,腐烂的臭味就愈浓重,其难闻程度不亚于将腐烂的肉类搅碎后拌上臭腐乳再加上臭鱼烂虾暴晒几天后发酵出的半固体的味道,不小心将一些味道吸进鼻腔后,这味道甚至会打脑袋!让人的太阳穴控制不住地蹦蹦首跳,好似周围的血管都因为这异味而要爆体而出一样。
更可怕的是这气味无孔不入,原本用手背捂住鼻子的张嵩己经转用衣服蒙住口鼻,甚至还嫌不够,用胳膊牢牢地将衣服压在脸上,不留一丝缝隙。但饶是这样也效用不大,胳膊后的男生满脸痛苦,浑身的肢体语言都透露出他此刻的真实想法就是不想继续向前走,想立刻跑出去幸福地生活在新鲜干净的空气里。
“呕……里面倒是没丧尸…那这气味是从哪儿来的?…呕。”
刚一开口就打了个干呕的沈窈一边说话一边努力转移着注意力,不行…还是太臭了!
被臭味己经熏得开始要掉眼泪的一行人己经忘记了手里的异能,一心在走廊里寻找着新鲜空气的救苦救难通道。
找到了!
一首沉默不语的季争第一个发现了走廊墙上的紧急破窗槌,一个用力把它从墙上掰下来后就是对着窗户哐哐一顿敲。
为了防盗而加厚的玻璃在破窗槌面前没撑多久,很快,贴心的风就带着新鲜的空气吹进这条封闭己久的走廊。
但外头晴空无云,风少得可怜,能吹进窗户里的这丝清风还不如几人行走间带起来的风大。
算了,速战速决!
不需要陆龄说几人也都是这个想法。
张嵩从空间里摸出来几个手电筒,陆龄一个示意,几人就用力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后腮帮子鼓得像金鱼,举着手电筒就轰隆隆地向后场跑去。
手电筒的光凌乱的照过内场的入口,然后以越来越慢的速度照清了室内的景象。
张嵩的这口气终究还是没撑到他拿完东西跑出来。
“我真是……”
男生看清手电另一端的某样东西后脸色发青,低声骂了一句后立刻小跑着出去,脸往窗户外头一伸就哇哇吐了起来。
少了一束光线的室内清晰度不减,陆龄反手将门后的开关一开,室外的小型发电机嗡嗡转动,天花板上的灯“啪”的一下随之打开。
……
这是何等的人间炼狱!
射击场原本的布局简单,房间尽头摆着一排训练靶,而房间这头则是一个个由板子隔开的隔间,墙边有柜子放着训练需要的东西,子弹耳罩护目镜等等。
而此时此刻,比起一个射击房,这个房间更像是杀人魔光临过的屠宰场!
近处的隔间原封不动,但上面摆放的不是亟待使用的崭新枪支,而是被撕扯得血肉模糊的人类肢体,在冷白的手电光下泛着失去生机的冷意。
方才张嵩手电一下扫到的不是别的,正是一条边缘被扯得模糊不清的人类大腿!而在它旁边的网上挂着落满苍蝇的人类脏器。
数颗心脏被对半开,错落有致的拿挂钩钩在网上,旁边是形状各异的长条状脏器,像圣诞彩带一样横着拉在半空。
能看出这布置完全是出于行凶者的恶趣味,因为陆龄甚至能看到有两只手被一左一右斜插在隔间上半部分,顶部的灯一开就自然形成一小片阴影,像是给隔间里可能站着的人遮阳乘凉一样。不,或许那里就曾经站着一个人,无比自豪地欣赏着眼前的一切。
而在ta脚边附近还有数不清的肉块,一整片区域就像有熊光顾过,整块的人类尸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崩了满地的血肉渣滓,源源不断地散发着恶臭。
陆龄不敢多看,只在余光离开之前还看到地上,不知道什么器官里流出来的,一大滩己经干得发黏的液体。
“呕…这里是死了多少人……呕!”用干呕声当标点的沈窈震撼问道,“……这还不如有丧尸呢!”
女性对于血腥味的忍受程度要比男人高出许多,陆龄努力不细看残肢的细节,只简单数数被切开的心脏个数。
“心脏有十几片…呃,块!除以二的话大约七八个人?”
“你们看,不止。”
许徽箴不敢看近处的内脏,刚一背过身就发现了更可怕的东西。顺着许徽箴点了一下就跑的手指,几人望向模拟靶的方向。
“我的天……”
沈窈也有点忍不住了,事情到这里己经和气味无关,每次干呕都是因为绝对的视觉冲突。
只见远处的靶子上钉着一个个赤|条|条的尸体,表情痛苦,额头中心和喉咙处各有一根细细的钢筋穿过,将其牢牢钉在离地一米之余的高处。每个尸体都被开膛破肚,皮肉边缘凌乱,像是使用一种很钝的工具完成的。
他们空落落的柔软腹腔里被数不清的杂物填满,多是长条形的,类似飞镖、箭一类的东西,密密麻麻高低不等,远看甚至像黑红色的肚子里绽开了一捧金属色的花束。
而在他们脚下还有更多的扭曲尸体,粗略扫了一眼有十几具,其中有人类也有皮肉发黑的丧尸,横七竖八地躺着,肢体倒是完整,但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仅是看一眼就让人不寒而栗,不敢再看。
射击场的地面是橡胶的,而血迹己经铺满了大半个场地,血液干透之后会快速变黑,让即使是开了灯的室内都有些阴森黑暗的。
可怖的气味在面前景象的冲突下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沈窈倒吸了一口气:“这是什么时候…不是,连丧尸都不放过?!是谁会在这种时候做出…”
“快来!你们看看这个眼熟吗?”
季争小心迈过地上横陈的尸块,走近一处被隔间上的内脏窗帘所遮掩的死角,指着墙问道。
几个人闻声捂着鼻子垫着脚,如同趟地雷一样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入目的是一个巨大的墙面彩绘,旁边地上还散落着几个空颜料瓶。彩绘很简单,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巨型彩色魔术帽,斜靠在墙角。
指向性极强的一幅画让陆龄迅速想起来了什么:“你们还记不记得那个从监狱里跑出去的杀人犯…”
“魔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