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落入河水的刹那,河面泛起一圈奇异的波纹。陈默注视着那圈波纹扩散,这个时候突然发现水中的倒影不是现在的自己——而那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对着他微笑。
"这是...来不及等他反应"白夜阑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陈默转头,看见她的身影正在淡去,如同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痕迹。
"时间要重置了。"道袍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白鹤停在他肩头,红宝石般的眼睛注视着陈默,说道"你改变了源头,所有因果都要重组。"
陈默想要抓住白夜阑的手,却抓了个空。她的嘴唇开合,最后的话语被风吹散:"只听见找到我..."三个字。
世界开始褪色。树木、河岸、天空,一切都像老照片般泛黄剥落。最后消失的是道袍人的身影,他摘下青铜面具,露出的面容让陈默浑身一震——
那是七十年后的自己。
黑暗。寂静。
陈默漂浮在虚无中,胸口的铜钱印记微微发烫。一枚铜钱凭空出现,在他面前缓缓旋转。正面刻着"时",背面却是白夜阑的侧脸。
"选择吧。"无数个自己的声音在黑暗中回响,"沉入轮回,或者..."
铜钱突然停住,立在虚空之中。两幅画面同时浮现:一边是平静的现代都市,一边是战火纷飞的古代战场。
陈默伸手触碰铜钱。在接触的瞬间,他看到了第三条路——铜钱边缘那道几不可见的厚度,那里闪烁着微光。
"我选这个。"他说。
铜钱轰然碎裂,化作无数金色沙粒。每粒沙中都映照着不同时空的片段。陈默感觉自己在下坠,穿过层层时空,最终重重摔在...
"同学!上课睡觉也要有个限度!"
陈默被惊醒猛地一抬头,刺眼的阳光从教室窗户斜射进来。讲台上的老教授正怒气冲冲地瞪着他,周围响起零星的笑声。
"对、对不起..."陈默下意识道歉,突然僵住——他的课桌上放着一本摊开的古籍,插图正是青铜门的图案。
下课铃响起。陈默冲出门外,校园广播正在播放日期:2023年9月7日。这是他大学生活的最后一年,也是十年前那个雨夜之前。
图书馆古籍部,尘封的档案中夹着一张老照片:黄河考古队合影,年轻的爷爷身边站着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照片背面写着"白夜阑,2003年夏"。
校外咖啡馆,电视新闻正在报道黄河古墓发掘的消息。画面闪过一件青铜器特写,上面刻着七枚铜钱图案。
陈默摸向胸口,那里隐隐作痛。他掏出钱包,一枚铜钱不知何时出现在夹层里。背面是空白,正面刻着"时"。难道所有的一切只是个梦?那这一枚铜钱又是什么!…………
风吹开咖啡杯旁的报纸,中缝一则小广告被红笔圈出:"玄天观招实习生,熟悉古文字者优先。"
杯中的咖啡涟漪荡漾,倒映出天空的流云。一片鹤羽飘落,停在陈默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