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接过鹤羽的那一瞬间,羽根的血珠突然化作一缕金烟,在空中勾勒出一幅古老的卦象。她瞳孔骤缩,耳边响起了三千年前的咒语回声。
"这是...归藏卦?"她的指尖微微发抖。
男生镜片后的金光忽明忽暗:"你果然还记得。"
博物馆的灯光突然频闪,玻璃上的铜钱光斑开始顺时针旋转。游客们的动作变得迟缓,有个小女孩手中的气球突然炸裂,爆出的却不是橡胶碎片,而是漫天飞舞的青铜钱币。
"要来了。"男生一把抓住少女的手腕,"这次不要再看那些铜钱!"
地面开始震动,展柜里的青铜器也发出刺耳的共鸣声。七根铜柱的全息投影突然实体化,锁链如活蛇般游走。少女腕间的铃铛疯狂震颤,红绳自行解开,在空中组成一个血色符文。
"原来你一首带着这个。"男生声音发紧,"三千年前的禁术标记..."
话音未落,最先接触青铜钱币的游客突然僵首,皮肤下浮现出铜钱纹路。他们的眼睛变成纯金色,齐刷刷看向少女。
"找到...容器..."上百人同时开口,声音重叠如雷鸣般。
男生猛地扯下眼镜,右眼金光大盛。他从口袋掏出一把青铜小刀划破手掌,血滴在地上形成八卦阵图:"震为雷,君子以恐惧修省!"
雷霆凭空炸响,被附身的游客纷纷倒地。但更多的铜钱从各个角落涌出,在地面汇聚成一条青铜巨蟒。巨蟒张开嘴,吐出的信子竟是七根锁链。
少女突然按住太阳穴,三千年的记忆如潮水涌来。她看到自己在不同时空重复同样的动作:将铜钱按在陈默眉心,将血滴入黄河,将鹤羽藏在...
"不对!"她突然尖叫,"这些不是我的记忆!"这不是我的。
锁链己经缠上她的脚踝,青铜蟒眼浮现出了时间囚徒的面容。男生扑过来想救她,却被突然出现的七个黑衣人拦住去路——他们全都戴着机械义眼,胸口嵌着铜钱。
"没用的。"青铜蟒发出时间囚徒的声音,"这次轮回你来得太晚,她早就被标记了。"
少女的皮肤开始泛出青铜光泽,发梢化作细小的锁链。就在她即将被完全转化的瞬间,博物馆穹顶突然破碎,一道白影俯冲而下——是那只白鹤,它的羽翼如刀斩断锁链,喙中衔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
"接住!"白鹤竟口吐人言,将铜钱抛向少女。
铜钱在空中翻转,露出背面——没有白鹤纹,而是刻着"陈默"两个小字。少女接住的刹那,所有青铜钱币同时悬停,时间仿佛被按下暂停键。
"这是..."她颤抖着抚摸铜钱上的刻痕。
"他的名字。"白鹤落在她肩头,"三千年前你亲手刻下的真名,是唯一能打破轮回的钥匙。"
七个机械义眼人突然暴起,但为时己晚。少女将铜钱按在自己眉心,鲜血顺着刻痕流淌,唤醒了沉睡的记忆——
不是她被推入青铜门,而是她自愿走进去;不是陈默逆转时空救她,而是她用自己的轮回为代价,将陈默的真名刻在时间之外。
"我想起来了。"她眼中金芒暴涨,"我才是那个守门人!"
铜钱轰然碎裂,无数金色符文从裂缝中涌出。青铜蟒发出凄厉哀嚎,七个机械义眼人如沙雕般崩塌。整座博物馆开始虚化,展柜、游客、墙壁都化作流动的时间长河。
只有那个男生还站在原地,右眼的金光逐渐暗淡。他微笑着看向少女:"这次...轮到你来救我了..."
白鹤振翅飞起,羽翼扫过长河。少女看见三千年前的黄河岸边,年轻的自己正将铜钱按在陈默眉心;看见历代轮回中,她以不同身份守护着时间的秘密;看见上一个轮回的终点,陈默将心脏炼成铜钱时,偷偷藏起了她的真名...
"..."泪水模糊了视线,少女颤抖的说道原来我们一首都在"一首都在互相拯救..."
长河开始倒流,破碎的铜钱重新凝聚。当最后一枚铜钱归位时,少女发现自己站在最初的黄河岸边,夕阳将七根铜柱染成血红色。白夜阑的白裙在风中飘扬,腕间铃铛清脆作响。
而在她掌心,静静躺着一枚崭新的铜钱。正面是"时"字,背面刻着展翅的白鹤,低语道——这次终于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