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画室的百叶窗，裴言之刚画好的作品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画布上，戴钻石项链的少女和嘴里叼着糖纸的流浪猫挨在一起，角落里的便利店积分卡被画得闪闪发光。顾知夏踮起脚尖凑过去，后颈突然被一只沾着钛白颜料的手按住。
“别乱动！”裴言之的呼吸轻拂过她发热的耳垂，调色刀准确地在她锁骨上方涂上一抹钴蓝，“给你那条被我弄脏的裙子补补色。”他故意压低声线，带着画室独有的味道，可还是藏不住耳朵尖儿上透出的那一丝不自然。少女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发现绷带己经换成了崭新的米白色。
“伤口快好啦？”她的手指轻轻滑过他掌心的茧，那里还留着颜料的粗糙感觉。裴言之迅速抽回手，转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调色盘，赭石色的颜料在地板上晕开，就像那天她甩在他脸上的血迹一样。“少转移话题。”他弯腰收拾碎片，声音闷闷从画架后传来，“今天的微积分讲不讲？
”顾知夏轻哼一声，“讲啊，怎么不讲。”她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拿起桌上的笔和本子。裴言之收拾好碎片，走到她身边坐下，翻开微积分的资料。他开始认真讲解，每一个步骤都解释得很详细。顾知夏却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偷偷看一眼裴言之的侧脸。
午后暴雨突至，顾知夏在便利店屋檐下撞见浑身湿透的裴言之。男人怀里死死护着牛皮纸袋，发梢滴落的水珠砸在便利店海报上，那是他母亲所在医院的筹款公告。“这么大雨还出来？”她撑开伞挡在他头顶，却被对方攥住手腕拽进雨幕。
“跟我来。”裴言之的手冷得惊人，掌心却固执地温热。七拐八绕后，他们躲进废弃的旧仓库。傅沉舟小心翼翼打开纸袋，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素描本，每张画纸边缘都用铅笔写着顾知夏的名字。
“这些...是你？”少女翻开画页，从她低头吃关东煮的侧影，到踮脚贴医院会诊通知的背影，连发丝飘动的弧度都被精准捕捉。裴言之突然夺过本子，喉结滚动着将视线转向漏雨的屋顶：“不过是练习素材。”
顾知夏却轻笑出声，伸手接住他耳尖滴落的水珠：“所以，裴老师，”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你在画我的时候，心跳也是像现在这样快吗？”她的指尖划过他剧烈起伏胸口，话音未落，便被猛地抵在斑驳砖墙上。裴言之的呼吸喷洒在她唇畔，鼻尖相触的瞬间，仓库外炸响闷雷。
“顾知夏，你明知道...”他的声音带着破碎的颤音，却在少女主动贴上的刹那彻底失控。潮湿的吻带着松节油的苦涩与草莓糖的余韵，当系统提示音突兀响起时，裴言之正用沾满颜料的手扣住她后颈——【黑化值下降15%，当前43%】。
而此时此刻，顾知夏的手机正静静地躺在她的口袋里，屏幕上不断地循环播放着一段监控画面。画面中，裴言之的母亲正微笑着，手中紧握着一本素描本。
老人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她轻轻地抚摸着画中顾知夏的脸庞。她的目光温柔而慈祥，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嘴里还喃喃自语道：“小裴言最近……眼睛里有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