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没准备？”奎因有些受宠若惊，但很快又反应过来。
“嗯。”林铭点点头。
他确实忘了买球衣这码事，得亏有奎因的提醒，不然明天多半会在上场前手忙脚乱，临阵脱逃去买球衣。
“可明天是周六啊，很多商店都会关门，而且明天下午就比赛了，甚至上午去买可能都来不及！”奎因焦急地说道。
“那就现在去。”林铭十分淡定。
“现在都9点过了啊，商店全都关门了，你是不知道德国商店有多守时，放假不开门，晚上不开门……总之，他们就是在别人没有时间逛街时开门。”
奎因越说越激动，然后似突然想了什么，“嘶……我知道了。”
他眼前一亮，目光灼灼地盯着林铭，“去你老乡那买！唐人街，华人的店铺肯定开着门！”
“不行。”林铭摇摇头，“他们多半会开门，但肯定没有球衣卖，你忘了你刚才说的，导游都曾警告过，在多特蒙德不要穿蓝色的衣服。”
奎因一拍脑袋：“就是！你老乡再想赚钱也要能开门做生意才行啊，如果他们敢卖沙尔克04的球衣，肯定第二天就关门了……”
林铭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回应。
只能说奎因还是不了解华人，沙尔克04球衣在多特蒙德是一定有卖的，只不过需要点特殊手段，比如说熟人介绍……
可现在，人生地不熟，如果真大半夜跑去问有没有沙尔克的球衣卖，多半会被当成钓鱼的……
“那现在咋办？”
“去盖尔森基兴。”
“啊？”奎因先是一愣，随即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又导航了下路线，皱眉道：“30多公里的路程，大概要半个小时，即使现在立刻出发，到那也10点多了。”
“你可能不了解盖尔森基兴，那里算是工业改革转型后的城市，以前到处都是煤炭和钢厂，街上，天上到处都是煤灰，整座城市基本全是工人生活，即使现在城市转型了，但商业仍旧没那么发达，即使是华人店铺肯定关门了。”
林铭挑了挑眉，对于奎因所讲很意外，没想到他居然了解这么多。
奎因似乎察觉到了林铭的情绪，挠挠头，解释道：“我爸妈都在大学里教历史，小时候他们经常带我去各个城市旅游，每到一个地方，他们都会跟我讲很多。”
“所以，今天肯定是买不到了。”
“谁说我要买了？”
“嗯？”奎因先是疑惑地看向他，然后眼神一变，难以置信道：“你要去偷？”
“我还去抢呢！”林铭没好气道，“我问你，你现在就去街上，无论是在街上随便喊个人，或者去敲房门，你认为他们家里会有多特蒙德的球衣吗？”
奎因立刻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点点头，表示明白，紧接着他又拍了拍胸脯。
“那我去，哥，你就在酒店歇着吧。”
林铭摇摇头。
“那我们俩一起去。”
林铭再次摇摇头，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我自己去就好了，你好好休息才是最重要的，明天你可是有重要任务在身上，养足精神，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闻言，奎因不再坚持，林铭走出餐厅，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盖尔森基兴。”关上车门，林铭对司机说道。
“太晚了，去了那边我怕都回不来哦。”
“没事，我就是去取个东西，拿到手之后还会回来。”
“那都几点了，太晚回去我老婆会生气的。”
“双倍往返的小费。”
轰轰轰！
发动机轰鸣声响起，司机一脚地板油，车辆弹射起步。
深夜的高速格外通畅，仅仅用了不到30分钟就抵达了盖尔森基兴的郊区。
林铭望向车窗外，漆黑的夜里，数不清的航空障碍灯在半空中闪烁，每当映出一片红光时，隐约间可以看到成片高耸的烟囱，巨大的罐子，像是一头头恐怖的猛兽，睁着血红的眼睛，俯视着外来的人。
“是不是很有压迫感？”司机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林铭。
“嗯，确实。”
“即使我看惯了这里，可每当晚上开车路过这里时，都会觉得有些压抑。”说到这里，司机忽然笑了笑，“而且经常有外地人，晚上路过这里的时候会被吓哭。”
“所以，你刚才一首在后视镜里看我，是想看我会不会哭？”林铭戳穿了司机的心思。
有些人对于这种巨物有天生的恐惧感，尤其是夜晚的时候，巨大的物体在黑夜里，总能把人吓上一跳……说实在的，他刚才冷不丁地看到黑夜里有这么多巨大的物体，也被震得一愣。
“话说，你要到具体哪个位置？前面再有几分钟的车程就到市区里了。”司机很自然地岔开话题。
“去人多，住户最多的地方。”林铭不假思索道。
“嗯？”司机轻咦了一声，从后视镜里看林铭的频率明显增加，踩着油门的右脚也减小了力气，车速也慢了下来。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坐在后座黑头发的小子静静看着窗外，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像是在做什么决定，思索什么事。
他的手边是一个黑色的布袋子，感觉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司机小心翼翼地观察，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不对！
十分有十二分不对！
“我就是取个东西……”司机脑海中回忆起林铭刚刚上车时说的话。
取什么东西？
取东西不应该是去一个指定的地点，拿一个指定的物品吗？
为什么目的地是去“住户最多”的地方……
晚上10点多，一名精壮，锻炼痕迹明显的异国男子，随手拦下一辆车，目的地是另一座城市里人最多的地方，而且出手阔绰，去了还要回来……
“不会是间谍或者什么恐怖组织吧？”司机脑中闪过这个可能，他可是知道漂亮国最喜欢搞这种事，而且还喜欢嫁祸给其它国家。
眼下，后座车里的男子，一切都符合这个特征，他身边黑色的袋子里，说不准就是装的什么超级病毒，生化武器……
有些事，还真不能细想，否则越想可能性就越大，到最后，自己都不得不信。
此时的司机，便是这个状态，他抬起踩着油门的右脚，用力踩在刹车上。
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嘎——”声，撕开了黑夜的寂静。
作为一名职业球员，林铭反应迅速，在急刹车的瞬间他便绷紧全身的肌肉，抬起手臂挡在头前，防止受伤。
然而，这一幕落在司机眼里，他的心都凉了半截。
“坏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