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抽抽嘴角,她还是喜欢做这个小妹妹的姐姐,不想做这大娘的大妹子。
赵八宝也是一脸无语:奶,这是不是差辈了啊!
祖孙两个带着西十个瓷杯到店里的时候,赵三元正蹲在后院测试竹筒的密封性。
这一点可是很重要的,万一客人买了奶茶外带,稀里哗啦漏了一身,他们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赵三元小心的把水灌进筒里,还额外裹了三层油纸,结果没一会儿功夫筒里的水还是往外漏。
沈玉珠听见赵三元大呼小叫的,赶紧走过来提醒:“陈篾匠说了,竹筒在用之前最好先泡两个时辰的米汤。”
赵三元照着去做,两个时辰后再试,果然胀合了缝隙。
晚上赵家堂屋八仙桌上摆着葛布缝制的白帽子,这是沈玉珠为了培训特意给大家准备的。
赵大福好奇的拎起帽子抖了抖:“三弟妹,你这是从哪弄来的这么多的孝帽?这是要干啥啊?”
沈玉珠这才反应过来,在古代这厨师帽可不是和披麻戴孝的帽子有几分像。怪不得当时店里的伙计问她:夫人,敢问家中什么时候办事?
原来是误以为她家里死人了。
赵八宝听她大伯这么问也是立刻就反应过来,捂着嘴憋不住笑。
八斗现在正是十万个为什么,对什么都好奇,抱着可乐问她姐:“姐姐,你笑什么呢?”
“咳咳,嗯,没笑什么。”
没想到她精明能干的老妈居然犯了一个这么好笑的错误。
考虑到民风民俗,沈玉珠决定明个儿就去染成红色的,虽然怪异了点,也比被人误会好。
她将浸过皂角水的面巾分给众人:“做吃食生意,首要的就是要干净。咱们的个人卫生一定要搞好。手指甲缝里有泥星的,现在去灶膛刮净,然后把手洗干净。”
韩老娘深觉三儿媳说得有理,附和道:“你们别不当一回事,你们想想,同样卖豆腐的,你们是愿意去手白白的小媳妇儿那去买,还是愿意去手黑不溜秋的大爷大娘那买。”
众人在脑袋里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咦,黑手配白豆腐,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一个个的都老老实实去洗手,回来之后由赵八宝担任质检员一个个检查。
大家的手倒是不脏,就是天长日久的干活,不可能是白嫩的,那也没办法强求,只要干净就行了。
第一关完成之后,沈玉珠接着教大家怎么招揽客人,她抽出竹片敲敲桌沿,名师范儿十足:“大家看仔细——”
她突然绽开笑脸,眼角挤出细纹却不显谄媚,露出一个和善热情的笑来:“这位娘子,新出的旋风土豆可要试试?香酥软糯,保管你吃了还想吃!”声调比平日高半度,尾音带着钩子似的。
陈氏乐了,这做生意也没有想的那么难嘛。嚷嚷着:“三弟妹,三弟妹,这个简单,这个我都会!”
说着原样做了一遍,赵三元看完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什么叫画虎不成反类犬,这就是了。
“咋都是笑,你笑的咋就,咋就这么......”韩老娘皱着眉头想要点评两句,但是一下子有些词穷。
赵八宝贴心的给她奶续上:“假。”
“对对对,你咋笑的这么假呢?”
陈氏觉得自己被大家针对了,不服气的说:“娘,这笑还有什么真啊,假的,不都是笑嘛!”
“大嫂,你想想有些人对你笑你看了心情就好,而有些人对你笑,你反倒觉得不舒服。”
被韩氏这么一提醒,不知怎么回事,陈氏忽然想到她娘,每次要求她办事的时候那个笑她看了就不舒服。
于是,接下来的一刻钟,大家专门练习微笑,誓要让客人看了只觉春天般的温暖。
笑是人类的本能,是个人就会,但是想要笑得好看,自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赵八宝看着一屋子的人,在那里龇牙咧嘴的笑,她就忍不住乐的首捂肚子。
韩老娘练了半晌,只觉得嘴角僵硬,面部肌肉抽搐,干脆破罐子破摔:“不练了不练了,再练下去我都不会笑了。”
几个人中,笑的最好看的是韩氏。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她笑起来的幅度也不大,但就是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二伯娘笑的真好看!”
“嗯,好看!”
八宝和弟弟对着韩氏一顿夸,韩氏的脸上不自觉的浮现一抹红晕,更衬得笑容灿烂。
赵二喜在一旁看着,眼睛里不自觉的流露几分自豪。
沈玉珠宣布:“进行下一环节。大家有什么疑问都可以问我,这样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要是客人嫌贵呢?”
沈玉珠转身抄起竹筒,满脸的真诚:“您闻闻这荔枝香,就是贵人们用的也不过如此了。一杯你开胃,二杯你不亏,三杯五杯下了肚,保证您的小脸儿哎,是白里透着红,粉的嘟的透着那个美!”
陈氏往后仰了仰:“三弟妹你这嘴可真会说,我倒像真被香气勾住似的。”
赵三元的肚子己经快要乐开了花。哎呦,真亏他媳妇儿能一板一眼的说出这段词儿,换成是他的话,早就不知不觉的就唱出来了。赵丽蓉老师,您的威力真是太大了,多少年之后还有人记得您的经典台词呢!
这就是代沟了,赵三元心里己经乐的不行,赵八宝则是有点奇怪,她妈这段词儿怎么感觉怪怪的呢。
接着赵三元搬来陶罐当柜台,沈玉珠示范收钱手势:左手接铜钱不碰掌心,右手同时递竹签。
“娘,以后你收二钱银子以上要用戥子称重才稳妥。”
“好好好,你放心!娘算账最稳妥的!”
韩老娘听见沈玉珠单独嘱咐她的这句话一点没生气。
她哪还能生气啊,三儿媳这意思是要让她收钱管账?!
天老爷了,真是哪辈子修来的这等懂事的好儿媳,不枉费她老人家平时对她那么好啊。
陈氏也咂舌,三弟妹可真豁的出去,连钱都舍得给婆婆管,比不了啊比不了。
沈玉珠心想:为什么不能让韩老娘管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