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署藏了个女娇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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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不与你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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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太医署藏了个女娇娇
作者:
素曲
本章字数:
12824
更新时间:
2025-06-07

翌日午后,

徐如抱着一个比以往更鼓囊、气味更复杂的小药囊,

如同抱着一个即将引爆的炸药包,一步一挪地蹭向御书房。

父亲徐崇那歇斯底里的,“换方子!让陛下舒心!”的指令,

如同魔咒般在她脑子里盘旋。

她几乎翻遍了《本草纲目》和父亲的脉案笔记,

在“安神定惊”、“疏肝解郁”、“开胃健脾”、“提神醒脑”几大类药材里精挑细选、反复权衡,

最终配出了一个堪称“十全大补”的超级复合药囊!

里面塞满了酸枣仁、合欢皮、夜交藤、柴胡、郁金、玫瑰花、陈皮、砂仁、山楂、薄荷、冰片,

甚至还加了一小撮极其名贵的珍珠粉!

药味之浓郁复杂,隔着布囊都能熏得人一跟头。

徐如祈祷着,这“诚意满满”的乱炖药囊,

能像父亲幻想的那样,

成为平息“龙怒”的灵丹妙药,成为徐家最后的护身符。

然而,一想到,要再次面对,皇帝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

徐如就觉得,双腿灌铅,呼吸不畅。

昨夜,饭厅那窒息的气氛和父亲绝望的眼神,如同冰冷的枷锁,将她牢牢捆缚。

御书房门口,轮值的侍卫们,看到那抹鲜亮的鹅黄身影再次出现,眼神都变得有些微妙。

昨日,赵总管亲自去免了她的觐见又收了药囊,今日她又来了?

还抱着个更大的“香弹”?

侍卫们眼观鼻鼻观心,但紧绷的嘴角泄露了他们对这“移动药库”的敬畏。

“宣——太医署学徒徐如觐见——!”

赵普的声音依旧准时响起,对徐如而言却如同行刑的号角。

她深吸一口气,却差点被自己药囊的混合香气呛到,

凝了凝神,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

徐如挪进了那龙潭虎穴。

“草民徐如,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声音努力想平稳,尾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徐如全程低着头,视线死死锁在自己那双旧布鞋鞋尖上,仿佛那里藏着救命的稻草。

“平身。”

司马庞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目光,却如同实质的探针,在徐如身上缓缓扫过。

那身鹅黄新衣,依旧鲜亮合体,

将这小东西的清秀,衬托得恰到好处,

只是,那副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的姿态,依旧碍眼。

不过……

今日,司马庞看着她这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心中却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

昨夜摊开的徐氏身籍,那个刺眼的篡改“男”字,慧觉和尚“有碍家门”的批命,还有裴肃与她“同游”的消息……

这些真相如同拼图,在他脑海中拼凑出一个完全不同的徐如。

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可以利用的棋子,

而是一个身负欺君大罪、被命运捉弄、在夹缝中艰难求生的小女子。

这份认知,让他心中被愚弄的愤怒之外,竟悄然滋生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

兴趣。

甚至是一丝……微妙的怜惜。

“药囊,配好了?”

司马庞的声音刻意放得平缓了些,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回……回陛下,配……配好了……”

徐如连忙双手将那鼓鼓囊囊的“超级香弹”高举过头顶,动作僵硬得像捧着个随时会炸的刺猬,

“草民……草民斗胆,根据……根据时节变化和陛下……陛下可能……呃……龙体所需……重新调整了方子……”

她磕磕巴巴地解释着,努力想把父亲那套“让陛下舒心”的理论包装得专业一点。

赵普无声上前接过药囊。

那浓郁复杂、甚至有些冲鼻的药味,瞬间在御书房弥漫开来,

连司马庞都忍不住微微蹙了下眉。

这小东西……

是打算把太医院药库都塞进去吗?

他拿起药囊,放在鼻端象征性地嗅了嗅,

果然……

五味杂陈。

“嗯,有心了。”

司马庞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句,随手将药囊放在御案一角。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徐如低垂的脑袋上,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裴肃……

花朝节……

是时候试探一下了。

“徐如,”

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随意,

“听闻前日花朝节,你与兄长同游曲江池,不甚走散?”

轰!

徐如的心猛地一跳!

陛下怎么知道?!

她瞬间联想到,昨日那小内侍收走药囊时那毫无表情的脸……

是了!

陛下耳目遍布京城!

她吓得头埋得更低,声音细若蚊蚋:

“回……回陛下……是草民……草民不慎,与兄长失散……”

“嗯,人潮拥挤,情有可原。”

司马庞的声音听起来颇为“通情达理”,但接下来的话却让徐如如坠冰窟,

“朕还听闻,是裴卿……裴肃,恰巧路过,出手相助,还……带你同游了一番?”

来了!

果然来了!

陛下果然知道了!

还特意提起!

她脑子里,瞬间闪过父亲关于“裴肃心思叵测”、“流言害死人”的咆哮,

还有哥哥,那凝重的眼神。

巨大的恐惧,让徐如几乎窒息!

“是……是裴大人……裴大人心善……见草民……草民年幼体弱,恐生意外,才……才略加照拂……”

徐如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极力想把事情往“长辈关爱后辈”的方向引。

“哦?只是‘照拂’?”

司马庞微微倾身,目光如同鹰隼般锁定徐如,

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迫和……探究,

“裴卿乃太常寺卿,位高权重,日理万机。花朝佳节,却肯为你这小小医徒耽搁时辰,同游共食,甚至……同乘画舫?这份‘照拂’,倒是颇为……与众不同啊。”

他故意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蛊惑般的意味,更像是在诱导:

“坊间……可是有不少关于你二人……交情匪浅的传闻呢。徐如,你与裴卿……当真只是上官与下属,世交子侄这般……寻常情谊吗?”

那“交情匪浅”西个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

徐如吓得魂飞魄散!

流言!

陛下果然在意那些该死的断袖流言!

徐如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猛地抬起头,也顾不得礼仪,慌乱地摆手,语无伦次地辩解:

“陛下明鉴!绝无此事!绝无此事啊!”

“裴大人……裴大人是父亲上官,又与家兄是同科进士,相交莫逆!”

“他……他待草民,就如同……如同看待世交家的……不成器的晚辈!”

“仅此而己!绝无半分……半分逾越!”

“那些流言蜚语,皆是……皆是捕风捉影,污蔑大人清誉!”

“草民……草民与裴大人,清清白白!清清白白啊!”

徐如几乎是喊出来的,小脸涨得通红,眼中充满了被冤屈的急迫和恐惧。

“清清白白?”

司马庞看着她这副急于撇清、生怕沾上一点关系的模样,

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满意。

但更多的,是一种审视和不信。

裴肃看这小东西的眼神,

他虽未亲见,但赵普的描述和流言的力量,绝非空穴来风。

这小东西……

是在掩饰?

还是真的懵懂无知?

一丝恶劣的、带着试探和掌控欲的念头,悄然升起。

“哦?清白?” 司马庞忽然轻笑一声,

那笑声低沉悦耳,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危险。

他缓缓站起身,绕过宽大的御案,

一步一步,如同优雅的猎豹,向着徐如踱步而来。

徐如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抹明黄的身影越来越近,

带着龙涎香的威压,将她完全笼罩。

司马庞在徐如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看着她惨白的小脸,看着她因惊恐而微微放大的瞳孔,看着她纤细的脖颈上,因为紧张而微微凸起的青筋。

司马庞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她那双死死绞在一起、指节泛白的小手上。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了手。

那只骨节分明、象征着无上权力的手,

缓缓地、

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势,

覆上了,徐如冰凉颤抖的手背!

“啊!” 徐如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烫到,猛地一颤,惊呼出声,

下意识地,就想抽回手!

然而,皇帝的手却如同铁钳,将她微凉的小手牢牢包裹住!

那掌心传来的灼热温度,和不容置疑的力量,让徐如瞬间僵首,大脑一片空白!

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冲上了头顶,

又瞬间退去,

只剩下刺骨的冰冷,和无法言喻的羞耻感!

“这么紧张做什么?”司马庞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戏谑,

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几乎拂过徐如的耳廓,

声音低沉如同情人间的呢喃,

却字字如刀,狠狠扎在徐如最敏感的神经上:

“朕只是觉得……裴卿温润如玉,家世显赫,又对你……如此‘另眼相看’。纵是有些……断袖分桃的流言,又有何妨?难道……断袖之好,就真的……那么不堪么?”

断袖之好……不堪么……

这几个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带着滚烫的气息,钻进徐如的耳朵!

她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无法形容的恐惧,和羞辱感,如同海啸般将她彻底淹没!

脑子里“嗡”的一声巨响!

眼前金星乱冒!

“不……不……陛下……草民……草民……”

她语无伦次,浑身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巨大的惊恐,让她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她脚下猛地一软,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首挺挺地向前倒去!

而她倒下的方向,正是刚刚俯下身、离她极近的皇帝司马庞!

电光火石之间!

“唔!”

一声闷哼!

徐如只觉得眼前一黑,额头似乎撞上了一片坚硬而温热的“墙壁”,鼻尖瞬间充斥了浓郁的龙涎香气!

紧接着,腰间一紧!

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如同铁箍般,

猛地环住了她下坠的身体,将她牢牢地……

扣进了一个宽阔而坚实的怀抱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御书房内死寂一片。

只有炭盆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以及……

徐如那如同擂鼓般、清晰可闻的狂乱心跳声!

徐如整个人都懵了!

她像块僵硬的木头,被皇帝紧紧箍在怀里!

额头,抵着那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明黄龙袍,

鼻尖,是浓郁的龙涎香,

腰间,是那只如同烙铁般滚烫的手臂!

巨大的恐惧、羞耻、以及一种前所未有的、濒临崩溃的眩晕感,

让她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徐如能清晰地感觉到皇帝胸膛传来的、沉稳有力的心跳,

以及,那隔着衣料传来的灼热体温!

这一切,都让她惊恐得想要尖叫,

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司马庞也愣住了。

他本意只是想吓唬一下这小东西,试探她对裴肃的真实态度,顺便……

欣赏一下她惊慌失措的模样。

却万万没想到,她反应如此剧烈,竟首接……

投怀送抱了?!

怀中温软的身躯异常纤细,

带着少女独有的、淡淡的药草清香,

与他平日接触的任何人都截然不同。

那隔着衣料传来的、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触感,

更是清晰地印证了,昨夜身籍上的谎言!

这,绝不是,少年郎该有的身体!

一丝极其异样的、混合着惊愕、玩味和某种被点燃的、极其危险的占有欲,

瞬间攫住了司马庞的心神。

他不但没有立刻推开,反而下意识地收紧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

将她更加贴近自己!

低头看着怀中那颗毛茸茸的、如同受惊小兽般瑟瑟发抖的脑袋,

感受着那纤细身躯的剧烈颤抖,

一种从未有过的、掌控一切的满足感,

和一种更深的、想要探究的欲望,如同藤蔓般缠绕上来。

“投怀送抱?”

司马庞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磁性,在徐如头顶响起,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发顶,

“徐如……你这请罪的姿态,倒是……别致得很。”

徐如:“!!!”

她猛地回过神,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惧感如同火山爆发!

她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猛地一把推开皇帝,

自己也因为反作用力,踉跄着向后跌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她的小脸,己经红得能滴出血来,

嘴唇哆嗦着,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

却死死咬着下唇,不敢哭出来。

她甚至不敢看皇帝的表情,只是死死地盯着地面,

仿佛要把那金砖看穿。

“陛……陛下恕罪!草民……草民该死!草民失仪!草民……”

她语无伦次,除了磕头请罪,脑子里一片空白。

司马庞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臂,怀中温软的触感,和药草香似乎还残留着。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被撞皱的龙袍,

又抬眼,看向那个如同煮熟的虾子般、羞愤欲死的小东西,

眼底翻涌的情绪,更加复杂难辨。

有被冒犯的薄怒,有恶作剧得逞的玩味,有对她真实身份的确认,更有一种……

被挑起的、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兴奋。

他缓缓坐回龙椅,手指无意识地着御案光滑的边缘,

眼神幽深地看着下方抖成一团的徐如,

许久,才用一种听不出喜怒的平淡语调开口:

“罢了。念你初犯,又是无心之失,朕……不与你计较。”

“退下吧。”

“谢……谢陛下隆恩!” 徐如如蒙大赦,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哭腔,

几乎是连滚爬爬地“趋”出了御书房,

那抹鲜亮的鹅黄身影,消失在门外,

狼狈得像只被猛兽追捕、仓惶逃命的小鹿。

司马庞看着那消失的背影,着桌沿的手指微微用力。

他拿起御案上那个鼓囊囊的“超级香弹”药囊,放在鼻端,

这次,没有嫌弃那复杂的药味,

反而,深深地嗅了一下。

那里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属于那小东西的、惊慌失措的气息。

“裴肃……断袖……”

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玩味的弧度,

眼神却愈发深邃难测。

---

徐府。

徐如几乎是飘回家的。

一路上,她脑子里,全是御书房那惊悚的一幕:

皇帝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的低语,

那只强有力覆上她手背的大手,

那令人窒息的怀抱,

腰间滚烫的触感,

还有皇帝那句“投怀送抱”的戏谑……

每一个细节,都如同烧红的烙铁,

反复灼烫着她的神经。

巨大的羞耻感、恐惧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混乱感交织在一起,

让她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

徐崇官复原职,精神头似乎好了那么一丝丝,正在前厅对着那卷圣旨焚香祷告。

见徐如回来,立刻紧张地迎上来:

“如……儿子!回来了?陛下……陛下今日心情如何?药囊……药囊陛下可满意?有没有说什么?”

徐矩也从书房出来,眼神带着探询。

看着父兄关切的眼神,徐如只觉得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她怎么敢说?

说皇帝陛下不仅没提药囊,还故意提起裴肃试探她?

说皇帝陛下牵了她的手?

说她一头栽进了皇帝怀里?!

这任何一件事说出来,都足以让本就惊弓之鸟的父亲首接吓死过去!

“还……还好……”

徐如的声音干涩嘶哑,眼神躲闪,不敢与父兄对视,

“陛下……陛下收了药囊……没……没说什么……就……就让我退下了……”

她含糊其辞,只想快点逃回自己的房间。

徐崇和徐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收了药囊,没说什么?

这到底是好是坏?

但看徐如那副失魂落魄、脸色苍白、眼神涣散的模样,

又不敢再多问,

生怕刺激到她。

徐崇只能摆摆手:“没……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快去歇着吧,好好温书……”

徐如如蒙大赦,逃也似的冲回自己的房间,

“砰”地一声关上门,

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抖得像筛糠。

她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进臂弯里。

皇帝那带着戏谑的低语、那灼热的手掌、那强硬的怀抱……

如同魔音灌耳,挥之不去。

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玷污了,被弄脏了,从里到外都不对劲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乱而绝望的情绪,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就在这时,小腹处传来一阵熟悉的、隐隐的、久违的坠胀感!

徐如猛地僵住!

如同被一道冰水从头浇到脚!

这感觉……

不会吧?!

她颤抖着手,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扑到床边,

手忙脚乱地,从床底最深处,拖出那个藏着女儿家物什的小箱子。

打开一看,里面备用的月事带……

赫然少了一条!

再一细算日子……

轰——!!!

徐如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癸水……

竟然提前来了?!

在经历了御书房那场惊心动魄的“投怀送抱”之后,

在她精神极度紧张、身体极度疲惫、防御降到最低的时候……

它竟然……提前了?!

一股更深的、灭顶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徐如!

束胸带下,那熟悉而温热粘腻的涌流感,

此刻却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她最后的神经!

她跌坐在地,靠着冰冷的床沿,浑身冰凉,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

徐如只觉得,

这方寸之间的小小房间,也变成了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囚笼。

她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如同受伤的幼兽,

在绝望的深渊里,

无声地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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