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大夫给阿桃诊脉,开药方。
云舒月在附近的客栈定了一间房间,对阿芽道:
“你们兄妹二人暂且住在客栈,我今日有事,晚些时候再来接你们。”
并嘱托小二给他们准备饭菜和洗澡水。
云舒月重新赶往宣恩将军府。
陆清宁见到云舒月,分外高兴。
连忙拉着她的手,将这段时间嬷嬷是如何让她学规矩,如何惩罚她,而父亲哥哥们却全然不管等等委屈全部倾诉给云舒月。
一边说还一边掉眼泪。
云舒月也没有办法,只能安静的听她说。
时不时的插上几句安慰的话。
陆清宁将所有的委屈都控诉完,心里顿感舒服许多!!!
陆清宁:“舒月,光让你听我唠叨个没完。”
云舒月:“没事,我喜欢听你说话!”
“你看你,这段时间又消瘦许多,江府的日子不好过吧。”
云舒月便将这段日子江府发生的事情跟陆清宁讲一遍。
“云舒夏真是阴魂不散,我恨不得挖个坑把她埋起来,让她永远都开不了口!!”
“看到她的脸就犯恶心,不如用硫酸浇烂她的皮囊,让这张虚伪的脸再也无法招摇过市!”
“……”
云舒月看着陆清宁,眼尾弯成新月,笑笑不语。
等着陆清宁法咒的话说完。
云舒月继续将今日救助阿芽阿桃的事情同她一讲。
“清宁,有一事还请你帮忙。”
“定当为你前仆后继。说吧,有什么事!”
“跟我去一趟新居吧,你知道的,我现在不方便一个人去,更不方便把他们带进江府。”
“但这两个小家伙,总要有个家才行。”
新居,是云舒月之前拜托陆清宁在城南购置的三进三出的宅院。
她请陆清宁出面。
就代表着新居背后的人是宣威将军府,以后自然没有人敢小看他们。
“这有何难。”
“现在就走吧,我在将军府早就待得憋闷。”
陆清宁派人给新居管事宋恒传话。
又把客栈的阿芽兄妹接上,坐上马车首奔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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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居
众管事在门外候着。
云舒月他们从马车上缓缓而下。
“给陆大小姐请安。”
“给主子请安。”
宋恒是一个西十多岁的男人,神采硕硕,她是陆清宁亲自挑选的。
陆清宁之前跟宋恒提过宅子主人是一个姑娘。
却不曾想这姑娘如此貌美。
看起来年岁非常小。
陆清宁笑着道:“都赶紧起来,别在大门口站着,赶紧进去叙话。”
宋恒:“是。”
穿过月洞门,信步入花厅。
云舒月边走边观察,雕梁画柱,地面光可鉴人,连砖缝间的尘土都不见踪迹,这般洁净雅致,足见宋恒操持时的细致入微。
云舒月陆清宁坐在主位上。
宋恒纷纷引入新居的管事给云舒月。
云舒月依依打了招呼。
云舒月:“往后府里大小事务,都由宋管家操持。今日与众人初次见面,有些话,须得说在前头。”
扫视众人,目光在几个管事脸上多停留了片刻:
“我虽刚入轻居,但也知晓,轻居能有如今气派,靠的是各位尽心尽力。”
“这府宅能否安宁,你们每个人都是其中不可或缺。”
“我这人,赏罚分明,做得好的,银子,体面都不会少,若敢偷懒使坏,私下嚼舌根,坏府里名声,休怪我不留情面。”
“往后就是一家人。府里顺了,大家都有好日子过;府里乱了,谁也讨不了好。希望各位与我齐心协力,撑得稳稳当当。都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 众人齐声回应。
云舒月命红香给众人发了赏钱,并吩咐宋恒留下。
云舒月:“这位是阿芽。”
阿芽恭敬的给宋恒行礼。
云舒月:“以后你就跟着宋管家。”
宋恒应是。
阿芽退出房,去照看阿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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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月继续道:“宋管家,在府上开辟一个新的地方,请个夫子,教授他们兄妹读书。”
“不止他们,府上的所有丫鬟和小厮,都是要跟着去学。”
“每日学一个时辰,你把时间安排好。”
宋恒吃惊。
丫鬟小厮,都是伺候人的奴隶,是下贱的玩意。
主子高兴就赏,不高兴就罚。
放眼整个上京,读书识字都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才有的待遇。
没想到云舒月会舍得银两请夫子,教授他们学问。
不止宋恒吃惊,陆清宁也瞪大了眼睛,反问道:“你为下人请夫子,怕不是脑袋坏掉了?”
云舒月轻抚茶盏,温声道:
“众生皆有向上之心,纵是仆役亦当如此。不过是教他们识得几个字,懂得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又不是要他们去争那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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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生来平等,凭什么只有高官贵胄才可读书?
这是云舒月心里所想。
但她不会讲给陆清宁听。
因为太疯狂!!!
陆清宁:“奴才就是用来伺候人的,他们学了能有什么用?”
云舒月:“至少可以明事理!这有何不妥?”
“倒也没有什么不妥。只是从来没有人这么做过。”
云舒月笑着:“我做了,兴许以后就有人会跟着做了呢!”
没有人做,就代表这件事是对的吗?
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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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恒再一次吃惊!!!
没有想到,主子的思想境地竟然如此之高,真是令人佩服。
宋恒:“是,主子。”
云舒月道:“我呢,是上京云府二房嫡出小姐,家里排行属二,上面有一个姐姐,叫云舒夏,嫁到江府。”
“想必你也听说过了,在轻居,你唤我一声姑娘就成。”
云二小姐,就是前段时间二姐妹同嫁一夫的上京府上云府二小姐。
这身份太炸裂!!
但转念一想。
看着如此小的姑娘,比自己的女儿还要小很多。
竟要在府外独立建府,肯定是有很多难言之隐吧!
宋恒想到这里,忙应:“是,姑娘。”
云舒月继续道:“我的身份的,现在还不好在府内大肆宣扬,你明白吗?”
宋恒:“姑娘,您放心,今日的话再这里说,就在此结束,不会再有更多的人知道。”
云舒月眼波微转,将宋恒的举止尽收眼底。
他垂手而立,眉宇间透着沉稳,既不贸然插话,也不刻意回避,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这般进退有度的做派,显是在高门大户里历练出来的本事。
她执起茶杯,暗忖这陆清宁果然慧眼如炬,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这般得用的人,正是她此刻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