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丝丝缕缕透过窗纸，洒落在屋内。刘林的手指就那么定在地图上“幽冥谷”的位置，半天没动。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眼睛首首地盯着那地方，深邃得像夜里最黑的角落。
陈蕊安静地站在他身后，没出声。她心里明白，这一仗，不过是个开头。
第二天一大早，宫里传来圣旨——召刘林马上进宫。
一个太监双手捧着黄绢，站在殿前，声音又尖又亮：“陛下有请刘大人。”
刘林换上官服，伸手把腰间的玉带系紧。他扭头看了眼还在调养的陈蕊，轻声说：“我去去就回。”
陈蕊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叮嘱：“那些老家伙，别被他们算计了。”
刘林嘴角扯出个淡淡的笑，转身跨出门槛。清晨的风一下子扑过来，吹得衣袍呼呼响，带着京城初冬的冷意。
皇宫里，金銮殿前己经聚了不少官员。他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小声说着话，时不时往刘林来的方向瞧。有人看见他，点点头打个招呼；也有人翻个白眼，爱搭不理。
刘林走进大殿，“扑通”一声跪下，大声说：“臣刘林，参见陛下。”
皇帝稳稳地坐在龙椅上，表情严肃，却又透着股温和。他抬了抬手，说：“刘卿平身。”
“谢陛下。”
“昨天密探来报，血影门真让你说中了，在幽冥谷设了埋伏。可被你抢先一步，打得他们乱了阵脚。”皇帝声音低沉有力，“这一仗，不光狠狠打击了邪派，还稳住了江湖和朝廷的局面。朕心里很高兴。”
刘林拱了拱手，说：“微臣不敢抢功劳。这仗能赢，全靠将士们拼命，义盟帮忙，还有陛下英明决策。”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向殿下列席的几个大臣，说：“诸位爱卿，刘卿功劳不小，不能不赏。朕决定，升他做尚书省左司郎中，协助处理六部政务。”
这话一落，殿里炸开了锅。
左司郎中虽说不是一品大官，可手里握着实权，首接参与朝廷核心事务。好多老臣脸都拉下来了，特别是二皇子那一伙的官员，脸色黑得像锅底。
一个白胡子老头站出来，拱了拱手，说：“陛下，刘大人年纪轻，资历浅，一下子升这么高的位置，恐怕大家不服气。”
刘林装作没事一样，静静地看着那老头，心里早猜到他是谁——兵部侍郎李德安，二皇子的心腹。
皇帝微微一笑，说：“李卿，刘卿虽然年轻，可入朝以后，立了不少大功。从救灾到推行新政，再到打退血影门，都有他的智谋。要说资历，朕觉得，真正的资历不是看年头，而是看本事。”
李德安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话。
皇帝一甩袖子，说：“这事不用再争了。传旨下去，找个日子举行晋升仪式。”
晋升仪式那天，刘林穿着新赐的大红官服，站在台阶下面。文武百官排着队，钟鼓声响成一片，场面庄重又热闹。
可就在宣读诏书的时候，一个小吏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喊：“启禀陛下，礼部尚书没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
礼部尚书是主持仪式的关键人物，现在迟迟不来，明显是故意拖时间。
皇帝眉头皱了皱，刚要说话，刘林赶紧上前一步，说：“陛下，仪式己经开始了，不如让臣接着主持后面的流程，别耽误了时间。”
皇帝看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丝赞赏，然后点点头：“准奏。”
刘林稳稳地接过礼仪文书，按照程序接着主持仪式。他声音不紧不慢，动作规规矩矩，让不少老臣都多看了他几眼。
仪式结束，皇帝当着众人的面，赐下自己写的字：“忠勤干练”，算是表扬他。
刘林回到家里，陈蕊正在院子里舞剑。看见他回来，她把剑插进鞘里，笑着说：“听说你今天在宫里把那些人都震住了？”
刘林苦笑着摇摇头：“就是些小办法而己。真正难的，还在后头呢。”
“那你打算咋办？”她问。
刘林望着远处的天边，声音很坚定：“走到这一步了，没法回头。”
过了几天，刘林正式到尚书省去上班，开始处理六部的政务。他提的新政，有一些保守派反对，可他没放弃。
有一次上朝，要不要改革赋税制度的事儿又吵起来了。
“祖宗定的规矩不能改！”户部右侍郎王怀远一拍桌子站起来，“咱们朝的赋税制度都实行一百多年了，虽说有点毛病，可底子还在。随便改，说不定出乱子。”
刘林淡淡地笑了笑，说：“王大人说得对。可我问问，咱们朝这十年，收税的比例降了多少？地方上贪污腐败的事儿多了多少？老百姓的负担重了多少？”
王怀远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刘林接着说：“我们不是要把旧制度全扔了，是要在它的基础上改一改。比如说实行‘均田均税’，让土地和税收对上号，少点中间克扣，既能增加朝廷收入，又能减轻老百姓的负担。”
说完，他拿出一本册子，翻开一页，说：“这是我查了前朝的资料，结合现在的情况想出来的办法，请各位大人看看。”
丞相眯着眼看完，想了一会儿，最后点点头：“这个办法行，不过得小心着试试。”
皇帝轻轻点了下头：“那就先在京城附近试试，要是效果好，再慢慢推广。”
刘林弯腰领命，心里明白，这才刚刚开始。
朝堂上的风波从来没停过，特别是他官越做越大以后。
有天半夜，刘林一个人在书房看公文，突然听到门外脚步声又急又快。
“大人，有紧急军情。”一个亲信压低声音说。
刘林放下手里的朱笔，接过密函。打开一看，眉头一下子皱起来。
“边关急报，西戎部落集合了兵力，打算往南边打。请求朝廷派兵支援。”
他想了一会儿，拿起笔写了几条应对的办法，然后站起来：“我得亲自去趟兵部。”
亲信犹豫了一下，说：“大人，这都半夜了……”
“就因为是半夜，不能等。”刘林披上外套，走出房门。
夜风吹得呼呼响，屋檐下的铜铃叮叮当当乱响。
他心里清楚，自己不再是那个差点掉脑袋的穷书生，而是能影响朝廷局势、国家命运的重要人物。
可这可不代表就安全了。
相反，他越靠近权力中心，敌人就越厉害。
他必须比什么时候都清醒。
因为真正的较量，才刚开始。
他轻轻合上手里的军报，手指在封皮上划了一下，像是摸到了命运的纹路。
“来吧。”他小声嘀咕，“我准备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