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工的哨声刺破晨雾时，苏晚正蹲在知青点后院的菜畦旁。指甲缝里嵌着新鲜的泥土，她捏碎一块板结的土疙瘩，目光扫过蔫头耷脑的小白菜。前世她在这里种了三年菜，太清楚这些菜苗缺的不是水——是肥力。
“苏知青，发什么呆呢？”同屋的赵红梅抱着农具路过，“今天要去后山割茅草，再不去周组长该骂人了。”
苏晚应了一声，却没急着起身。她盯着菜畦边缘几株野苋菜，突然伸手扯下一片叶子。指尖刚触到叶脉，整个人猛地一震，意识如坠云雾，眼前景象轰然变换——
淡金色的光芒中，一片悬浮的灵田在脚下铺展。巴掌大的土地上，清泉汩汩流淌，水雾氤氲间，一株泛着莹白光晕的草药正舒展叶片。苏晚屏住呼吸蹲下身，指尖碰到的泥土时，冰凉的触感如此真实。
“这是...我的空间？”她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灵田里激起回音。记忆如潮水翻涌，前世临终前那个神秘老者的话突然清晰起来：“若有来世，以血为契，得此造化...”
现实世界的嘈杂声隐约传来，苏晚慌忙退出空间。掌心不知何时渗出一滴血珠，正顺着掌纹渗入泥土。她盯着重新变得平整的菜畦，心跳如擂鼓——方才在空间里明明翻动过泥土，此刻却毫无痕迹。
“苏晚！”赵红梅的喊声更近了。
“来了！”苏晚抓起墙角的镰刀，转身时踢到个陶罐。前世她总在这里藏些偷挖的野菜，此刻看着陶罐，突然灵机一动。心念微动间，陶罐竟凭空消失——再沉入意识，空间里赫然多了那个布满裂纹的旧陶罐。
后山的茅草长得齐腰高，镰刀割过草茎发出“沙沙”声响。苏晚故意落在队伍最后，趁人不注意溜进一片灌木丛。拨开带刺的藤蔓，她发现了前世记忆中的断崖——三米高的峭壁下，藏着个被藤蔓遮掩的山洞。
“就这里了。”苏晚擦了把汗，将镰刀插进腰带。洞口的藤蔓刮过手臂，她却顾不上疼痛，迫不及待地爬进山洞。阴暗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洞壁上的青苔在微光中泛着诡异的绿。
当她第三次尝试将野果收进空间时，终于成功了。看着空间里凭空出现的野果，苏晚激动得眼眶发热。更令她惊喜的是，灵田里的时间流速似乎与外界不同——她放入的野果种子，不过眨眼间就抽出了嫩芽。
“原来如此。”苏晚蹲在洞壁前，用木炭画出简易的时间刻度。经过反复试验，她发现空间里的时间竟是外界的十倍。这意味着，在空间里种植作物，一天就能成熟。
洞口突然传来脚步声，苏晚慌忙将木炭塞进石缝。李梅的声音尖锐地刺破寂静：“我就知道你鬼鬼祟祟！不好好出工，躲在这里偷闲？”
她带着两个知青闯进来，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洞壁。苏晚瞥见光束边缘自己画的刻度，心提到了嗓子眼，却故作镇定地举起手里的野果：“我看大家最近总吃野菜，想找点野果改善伙食。”
“撒谎！”李梅一把夺过野果，“后山的野果早就被摘光了，你这果子从哪来的？”
苏晚早有准备，指了指洞顶垂落的藤蔓：“就那边，你们没看到？”她故意露出委屈的神色，“我怕大家饿着，才冒险爬上去摘的...”
“谁信你的鬼话！”李梅还要再说，却被身后的知青拉住。
“李梅姐，天快黑了。”那知青不安地看了看洞外，“周组长还等着我们的茅草呢。”
李梅狠狠瞪了苏晚一眼：“算你走运！下次再让我抓到把柄...”她甩下狠话，扭头走了。
等脚步声消失，苏晚才瘫坐在地上。后背早己被冷汗浸透，她却忍不住笑出声——重生后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但有了空间这个秘密武器，她终于有了底气。
回到知青点时，天己经全黑。厨房亮着昏黄的油灯，周玉兰正在熬野菜粥。苏晚摸了摸口袋，掏出在空间里加速生长的嫩玉米：“周姐，加点料吧。”
玉米粒丢进沸水里的瞬间，整个厨房都飘起了甜香。几个知青围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李梅站在人群外冷哼：“指不定又从哪偷的！”
“李梅！”周玉兰少见地发了火，“你要是眼红，明天也去摘点回来？”
苏晚没接话，默默往灶里添了把柴。火光映在脸上，她想起白天在空间里发现的那株草药——叶子边缘泛着金边，看起来绝非寻常之物。等有空了，得找机会研究研究。
夜深人静时，苏晚躺在床上，意识再次沉入空间。灵田里的玉米秆己经长到半人高，金灿灿的玉米穗压弯了秆子。她摘下一根，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舌尖炸开，比记忆中任何水果都美味。
“苏晚，你在吃什么？”赵红梅的声音突然响起。
苏晚慌忙咽下玉米，“没...没什么，做噩梦咬到自己了。”她蒙住被子，在黑暗中偷笑。这一世，她不仅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还要让身边的人都吃上饱饭。
窗外，月光如水。苏晚望着窗棂上晃动的树影，握紧了拳头。从明天起，她要在后山开辟一块“秘密基地”，利用空间种植粮食；她还要想办法攒钱，为即将到来的高考做准备...
而那个总是与她作对的李梅，苏晚勾起唇角——既然你非要往枪口上撞，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