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一位看上去五十多岁、体态微胖、脸色却异常苍白的男子,正焦躁不安地在柴房门口来回踱步。他身着单薄的丝袍,显然是听到消息后匆忙赶来的。见到秦霄汉,宁王仿佛见到了救星,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嘶哑地说道:“秦总旗,你可来了!快,快进去看看!本王从未见过这等骇人的情景!”
秦霄汉安抚了一下宁王,示意随行校尉在外围守好,自己则带着一名经验丰富的仵作走进了柴房。
柴房内光线昏暗,只靠几盏油灯勉强照亮。狭小的空间里,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和腐败气味扑鼻而来。秦霄汉定睛一看,心头猛地一震。
在柴房的一角,赫然躺着一具女尸。如同福伯所言,她全身赤裸,没有任何遮蔽。尸体呈一种扭曲的姿势,面朝下趴伏着,一动不动。油灯的光线勉强照亮了她暴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青紫色。
秦霄汉强忍住内心的不适,上前仔细观察。他先是查看了女尸的脖颈和西肢,没有发现明显的勒痕或骨折。然后他俯下身,小心地拨开女尸的头发,看到了她那张扭曲的面孔。死者的年龄看上去约莫二十多岁,面部表情凝固着恐惧和痛苦,双眼圆睁,仿佛在临死前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事物。然而,由于趴伏的姿势和光线昏暗,她的脸部被泥土和血迹模糊,一时间难以辨认其具体容貌。
“翻过来。”秦霄汉对身后的仵作低声说道。
仵作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将女尸翻了过来。在翻动尸体的过程中,秦霄汉的目光落在了女尸的后背上。
那一瞬间,即便以秦霄汉的定力,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女尸的整个后背,从颈部一首延伸到腰际,密密麻麻地纹满了奇异的符文。这些符文并非寻常的纹身,线条粗犷,形状怪异,仿佛是用某种尖锐的工具刻上去的,边缘带着一种不规则的血迹和墨迹。符文的排列没有任何规律可循,如同鬼画符一般,扭曲纠缠在一起,形成一幅令人头皮发麻的图案。在油灯摇曳的光线下,这些符文仿佛活了一般,散发出一种诡异而邪恶的气息。
这就是让宁王如此恐惧的东西?秦霄汉心中泛起了寒意。他仔细端详着这些符文,它们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式,既不像佛家咒语,也不像道家符箓,更不像民间常见的避邪符号。它们透着一种古老而陌生的气息,仿佛来自某种不为人知的秘教或者禁忌之术。
女尸全身赤裸,身上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物品。她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内嵌有泥土和细小的木屑。仵作上前检查,初步判断死因可能是窒息,但具体还需要进一步勘验。
秦霄汉的目光重新落在那诡异的符文上,脑海中飞速运转。这具女尸为何会出现在宁王府的柴房?她是谁?身上的符文代表着什么?最重要的是,宁王为何会对她表现出如此极度的恐惧,甚至不惜私下处理?
宁王对符文的反应,证明他可能认识这些符文,或者与这些符文背后的某种势力有关。而女尸赤裸、被纹身、死在柴房,这些迹象都指向一种非正常的死亡,甚至可能与某种祭祀、邪术或者秘密仪式有关。
“王爷,这具尸体,您仔细瞧瞧,是否认识?”秦霄汉走出柴房,对焦急等候的宁王问道。
宁王凑上前,只看了一眼女尸的后背,便立刻捂住嘴,脸色铁青,连连后退,仿佛避之不及。“不!不认识!本王从未见过此人!”他矢口否认,但那惊慌失措的眼神和颤抖的声音,却将他内心的恐惧暴露无遗。
“那这些符文呢?”秦霄汉继续追问,“您刚才说,您好像在哪里见过?”
宁王眼神闪烁,吞吞吐吐地说道:“记、记不清了……或许是看错了……秦总旗,这、这尸体太邪门了,您赶紧想办法处理掉吧!万万不能让外人知道!”
秦霄汉心中冷笑。宁王分明是在撒谎。他的反应太过激烈,绝不像是一个对陌生事物感到害怕的人,更像是在极力隐藏某个可怕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