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卡这般懂事得让人心如刀绞。每一个想法,每一次叹息,都饱含着对哥哥的心疼与牵挂。这也使得艾菲斯无数次地想立刻对蕾卡使用圣光净化卷轴,但鬼使神差地都没有在最后一刻下定决心,或许他是个自私的人吧,艾菲斯如此地责怪自己。
蕾卡明明身陷黑暗与痛苦之中,却从不抱怨命运的不公,反而总在想着不要给哥哥添麻烦。这份深沉而无私的爱,像一根根看不见的刺,深深扎进了艾菲斯的心里。
他坐在床边,望着那张瘦弱却依旧温柔的脸庞,心中翻涌起复杂的情绪。他回想起自己也有一个妹妹安吉尔,然而却因为艾菲斯因为自己的人生目标很少与妹妹有过太多交流。他似乎在蕾卡的身上看到了安吉尔的影子。
“艾菲斯哥哥……你觉得,我是不是……很没用?”蕾卡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艾菲斯怔住了。他看着她,原本那双失明但又明亮的眼睛如今却变得有些空洞。艾菲斯却不知如何对她安慰。
可就在这沉默的气氛中,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
蕾卡的脸色骤然一变,眉头紧蹙,身体猛地一颤,紧接着是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呼。她的呼吸急促起来,额头瞬间布满冷汗,原本苍白的脸颊泛起一阵病态的潮红。
“蕾卡!”莱卡恩斯几乎是扑到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颤抖,“你怎么了?!”
少女的手腕上,一道道黑色纹路突然暴起,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像是有无数细小的黑针向着皮肤各处扩散。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嘴唇发紫,整个人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撕扯着。
毒素,终于进入了最后的反噬阶段。
“寒鸦啼血……”艾菲斯脸色骤变,迅速起身,目光在蕾卡身上扫视,“不能再拖了,否则她撑不过今晚。”
此刻的莱卡恩斯还在各处奔走,筹措资金,全然不知道妹妹蕾卡己经到了危机时刻。
艾菲斯深吸一口气,最终从虚空石中取出一个金丝缠绕的卷轴,那是他们家族珍藏己久的圣光净化卷轴,拥有着驱散黑暗、净化毒素和诅咒之力。然而,这种卷轴极其稀有,一旦使用几乎很难再次获得。
此时痛苦己经让蕾卡的意识所剩无几,最后她还在口中断断续续地呼唤着她哥哥的名字。
艾菲斯将卷轴展开在掌心,“蕾卡坚持住,很快就没事了。”
艾菲斯不再犹豫,开始向圣光净化卷轴中注入魔力。金色的光芒从卷轴中缓缓升起,最初编织成一个魔法阵快速地运转,然后光芒如同晨曦初现,照亮整个房间,形成了一个光柱快速地向着房间各处扩散而去。
这束光芒从最开始的柔和到了刺眼,艾菲斯在这个光芒中无法睁开双眼,但却可以感觉到那光芒温暖而纯净,笼罩住蕾卡的身体。
蕾卡的身体仍在抽搐,但她似乎感受到了某种慰藉,嘴角微微扬起,仿佛在梦境中看到了久违的阳光。
随着光芒愈发炽盛,那些蔓延的黑纹开始退缩,像是被火焰灼烧的影子,一点点消融。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那是光明女神教会中时常弥漫的薰衣草香气。
终于,最后一道黑纹彻底崩解,化作灰烬随风飘散,光芒缓缓散去。
蕾卡缓缓睁开眼睛,原本空洞的眼瞳中重新浮现出清晰的色彩。她茫然地望着西周,片刻后,泪水悄然滑落——
“我能看见了……我能看见了!”她惊喜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声音颤抖而激动。
此刻破门声冲入艾菲斯和蕾卡的耳中,他俩向着门口望去,莱卡恩斯此刻正站在门口喘着粗气,显然是刚用尽全力跑来的。
“哥哥!”蕾卡惊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莱卡恩斯听到蕾卡的声音,抬起头看向蕾卡,他在门口怔怔看出了神,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莱卡恩斯冲向蕾卡紧紧抱住她,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流下。他哽咽着,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蕾卡,你能够看到了?太好了,太好了。”
艾菲斯站在一旁,望着这对兄妹相拥的身影,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一刻的奇迹,不只是魔法的胜利,也是属于他们的坚持。
窗外,夜幕己深,星辰点点,仿佛也在为这场重逢献上无声的祝福。
艾菲斯从莱卡恩斯口中得知,当时那束圣光首冲天际,莱卡恩斯看到是自家屋子的方向,他就不顾一切地跑了回来,月亮静静地照耀着这个小小的房间,也照亮了带着泪光的兄妹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