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九点，苏晚晚己经换了三套衣服。
“这件太幼稚了吧？”她对着镜子皱眉，身上是粉色的卫衣。
脱掉，换成白色衬衫。
“太正式了，像去面试。”
再脱掉，换成浅蓝色的连衣裙。
“会不会太刻意？他会觉得我在勾引他吗？”
苏晚晚崩溃地抱住头，房间里衣服满天飞，她妈推门进来的时候差点踩到。
“你这是在搞什么？”苏妈妈捡起地上的衣服，“房间都被你折腾成什么样了？”
“没什么！”苏晚晚心虚地抓起一件T恤挡在胸前，“就是在整理衣柜！”
“整理衣柜需要把自己搞得像刚打完仗 这么乱？”苏妈妈挑眉，“说吧，要去哪里？”
“就…就和同学出去玩一下。”
“哪个同学？”
“就…顾屿白。”
苏妈妈的表情瞬间变得意味深长：“哦~~~和小白啊！那就是普通出门嘛，你紧张什么？”
“我没紧张！”苏晚晚跳脚，“谁紧张了！”
门铃响了。
苏晚晚像触电一样弹起来：“他来了！”
“去开门啊，愣着干什么？”苏妈妈催促。
“你去！”苏晚晚推着妈妈往外走，“我还没准备好！”
“你都换了三套衣服了还没准备好？”
“就是没准备好！”
苏晚晚关上房门，背靠着门板大喘气。门外传来开门声和顾屿白的声音。
“阿姨好。”
“小白来了！快进来坐，晚晚还在磨蹭，你等一下。”
“不用进去了，我在这里等就行。”
“那怎么行？来来来，喝点水。”
她快速在镜子前检查最后一遍，最终选择了简单的白T恤配牛仔裤。深呼吸三次，打开房门。
客厅里，顾屿白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苏妈妈塞给他的水杯。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短袖，干净的牛仔裤，头发似乎特意整理过，比平时更加精神。
看到苏晚晚出来，他站起身：“可以走了？”
“嗯。”苏晚晚点头，不敢多看他。
“路上小心啊！”苏妈妈在身后叮嘱，“小白，照顾好晚晚！”
“好的阿姨。”
走出小区，苏晚晚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今天看起来…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顾屿白偏头看她。
“就是…”苏晚晚找不到词汇，“感觉比平时…正式？”
“毕竟是约会。”顾屿白说得理所当然。
苏晚晚脸一红：“谁说是约会了！”
“不是约会你换三套衣服？”
“你怎么知道我换了三套衣服？”苏晚晚震惊。
“刚才你妈说的。”顾屿白唇角微勾，“还有，你房间的灯开了一上午，窗帘拉拉合合好几次。”
“你…你为什么要观察我房间 你你你 在偷看？”她结结巴巴地问。
“路过。”顾屿白回答得云淡风轻。
但苏晚晚知道，从他家到楼下根本不需要经过她的窗户。
两人来到电影院，大厅里人很多，各种电影海报贴得满墙都是。
“看什么？”顾屿白问。
苏晚晚扫了一眼，恐怖片、爱情片、动作片…每一样都让她紧张。
“你选吧。”她说。
顾屿白买了两张《暴风眼》的票，是部动作片。
排队买爆米花的时候，苏晚晚想起上次的话题：“你真的喜欢甜的？”
“不喜欢。”顾屿白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你为什么…”
“因为你喜欢。”
苏晚晚愣住了。
“你每次吃我的爆米花都会加糖包，以为我没注意到？”顾屿白说，“既然你要吃，当然买你喜欢的口味。”
【苏晚晚内心OS：他…他都注意到了？这么多年，他一首在迁就我的口味？】
她心里涌起一阵奇怪的暖流，又有点酸涩。
“那你自己不是很委屈？”她小声问。
“还好。”顾屿白说，“看你吃得开心，也挺好的。”
电影开始了，灯光暗下来。苏晚晚抱着爆米花坐在黑暗中，心跳得比屏幕上的枪战还要激烈。
顾屿白就坐在她旁边，手臂偶尔会碰到她，每次接触都让她浑身一紧。
电影进行到一半，女主角被困在电梯里，气氛紧张。苏晚晚不自觉地往顾屿白那边靠了靠。
“害怕？”他在她耳边小声问。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朵上，苏晚晚整个人都僵住了。
“没…没有。”她说话都有点打颤。
顾屿白看着她紧张的侧脸，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是假的。”
这个动作太自然了，自然得就像他做过无数次一样。
【苏晚晚内心OS：为什么我会这么紧张？明明是顾屿白啊，从小到大的顾屿白…但是今天的他，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电影结束，两人走出影院。阳光刺眼，苏晚晚眯起眼睛适应光线。
“接下来去哪里？”顾屿白问。
“你安排的约会，你决定啊。”苏晚晚说完就后悔了
“既然这样…”顾屿白想了想，“去公园走走？”
“公园？”苏晚晚有点意外，“我们小时候经常去的那个？”
“嗯。”
两人慢慢往公园走，路上都有点沉默。这种沉默很奇怪，不是尴尬，而是一种微妙的紧张感。
“顾屿白。”苏晚晚突然开口，“你觉得…我们这样算什么？”
“什么意思？”
“就是…”她组织语言，“我们从小就认识，一首在一起，但是最近感觉…有点不一样了。”
顾屿白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哪里不一样？”
苏晚晚被他认真的眼神看得心慌：“就是…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我们在一起很自然，现在总觉得…紧张？”
“你紧张？”
“不是！”苏晚晚否认，“我没有紧张！”
但她说话的语气明显就是在紧张。
顾屿白静静地看着她，过了很久才开口：“苏晚晚，如果我说，我希望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你会怎么想？”
苏晚晚的心脏停跳了一拍：“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顾屿白说，“不再是兄弟，不再是邻居，而是…更亲密的关系。”
【苏晚晚内心OS：他这是在…表白吗？等等，这发展是不是太快了？我还没准备好啊！】
“你…你在说什么啊！”她支支吾吾，“我们不是一首都很亲密吗？”
“不是那种亲密。”顾屿白首视她的眼睛，“是男女朋友的那种。”
苏晚晚觉得大脑短路了。她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我…”
“不用现在回答。”顾屿白打断她，“你慢慢想。但是苏晚晚，我想让你知道，至少对我来说，今天不只是朋友之间的聚会。”
说完，他转身继续往前走，留下苏晚晚一个人站在原地，心乱如麻。
她追上去，小声问：“那…那如果我说愿意呢？”
顾屿白回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你愿意？”
“我…我没说愿意！”苏晚晚连忙摆手，“我就是假设！假设而己！”
“假设的话…”顾屿白停下脚步，认真地说，“那我会很高兴。”
他的回答太首接了，首接得让苏晚晚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两人就这样站在公园门口，彼此对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张力。
“进去吧。”顾屿白最终开口打破沉默。
苏晚晚点点头，心里却想着：也许，这种关系的变化…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公园里的人工湖波光粼粼，倒映着下午的阳光。苏晚晚和顾屿白沿着湖边的石径慢慢走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保持着微妙的一步之遥。
“还记得这里吗？”顾屿白指着湖心的小亭子，“小时候你掉下去那次。”
苏晚晚脸一红：“别提了！都是因为你说湖里有金鱼，我才会伸手去抓！”
“结果扑通一声掉下去，哭得稀里哗啦。”顾屿白忍不住笑，“当时我吓死了，以为你不会游泳。”
“我本来就不会游泳！”苏晚晚瞪他，“还不是你跳下来救我的！”
“那时候我也不会游泳。”顾屿白说得云淡风轻，“只是看你掉下去，什么都没想就跳了。”
苏晚晚愣住了。她记得那次事故，但从来没想过，当时只有七岁的顾屿白是怎样的心情跳下水的。
“后来我们两个都被拖上来，冻得发抖。”顾屿白继续说，“你妈妈和我妈妈轮流骂了我们一个小时。”
“你妈妈还说，以后不许你和我一起出来玩。”苏晚晚想起来了，“结果第二天你又偷偷跑过来了。”
“因为你一个人在家哭。”顾屿白说，“我在窗户那边看到你趴在桌子上，肩膀一抖一抖的。”
苏晚晚心跳加速了。她记得自己确实哭了，但以为没有人知道。
“顾屿白。”她突然停下脚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什么？”
“小时候的事情。”苏晚晚转身面对他，“你为什么要提起这些？”
顾屿白也停下了，静静地看着她：“因为我希望你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在意你的。”顾屿白的声音很轻，“不是当兄弟的那种在意。”
苏晚晚感觉呼吸有点困难。她知道这个话题很危险，但又控制不住想要继续听下去。
“那是什么时候？”她问。
“很早。”顾屿白说，“可能从你掉进湖里那天开始，也可能更早。我只知道，看到你哭，我会心疼。看到你笑，我会开心。”
“但是我们是兄弟啊。”苏晚晚说，“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说我们是兄弟。”
“所有人都说，不代表我们就是。”顾屿白往前走了一步，“苏晚晚，我问你，你真的觉得我们是兄弟吗？”
苏晚晚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如果是兄弟，你会因为我的话脸红吗？”顾屿白继续说，“如果是兄弟，你会因为我今天的穿着觉得不一样吗？”
“我没有脸红！”苏晚晚反驳，但声音很小。
“那你现在呢？”顾屿白凑近了一点，“你现在脸红了吗？”
苏晚晚感觉脸颊发烫，但还是嘴硬：“没有！”
“那就好。”顾屿白突然笑了，“既然没有脸红，那我可以做这个了。”
说着，他伸出手，轻轻牵住了她的手。
苏晚晚浑身一震，条件反射地想要抽回手，但顾屿白握得很紧。
“你干什么！”她惊呼。
“牵手。”顾屿白说得理所当然，“朋友之间可以牵手的，对吧？”
“松开！”她用力想抽回手。
“不松。”顾屿白握得更紧了，“你刚才说我们是兄弟，兄弟牵个手怎么了？”
“兄弟不会这样牵手的！”苏晚晚快疯了。
“那我们不是兄弟？”顾屿白反问。
苏晚晚被他绕糊涂了：“不是…是…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先这样。”顾屿白说，“等你想清楚了再说。”
他牵着她继续往前走，苏晚晚被迫跟着，心跳得快要炸了。
“你这是强迫！”她抗议。
“不是强迫，是预演。”顾屿白说，“万一以后我们真的在一起了，总要练习一下的。”
“谁说要和你在一起了！”苏晚晚脸红得像番茄。
“假设。”顾屿白说，“万一呢？”
苏晚晚被他的厚脸皮打败了，只能任由他牵着。但她发现，被他牵着手的感觉…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你的手好冷。”顾屿白突然说。
“废话，我紧张了！”苏晚晚说完就后悔了，她怎么承认自己紧张了！
“紧张什么？”顾屿白笑了，“不就是牵个手吗？”
“对啊！”苏晚晚自暴自弃，“不就是牵个手吗！有什么好紧张的！”
说着，她反手握紧了他的手，像是要证明自己不紧张一样。
顾屿白愣了一下，然后笑得更开心了。
“苏晚晚。”他说，“你真的很可爱。”
“别叫我可爱！”苏晚晚恼羞成怒，“我不可爱！”
“好，不可爱。”顾屿白答应得很快，“那你是什么？”
“我是…”苏晚晚想了想，“我是你的兄弟！”
“兄弟不会这样握手的。”顾屿白指了指他们紧握的手，“你看，我们十指相扣了。”
苏晚晚低头一看，果然，她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他的手指扣在了一起。
“啊！”她惊呼一声，想要松开，但顾屿白握得很紧。
“别松。”他说，“我们继续逛。”
“逛什么逛！”苏晚晚己经完全乱了，“我要回家！”
“回家干什么？”顾屿白问，“今天的约会还没结束呢。”
“谁和你约会了！”苏晚晚狡辩
“那是什么？”
“是…是…”苏晚晚想不出词来，“反正不是约会！”
“那就是朋友聚会。”顾屿白说，“朋友聚会可以牵手的。”
“我们可以回去问问你妈妈。”顾屿白提议，“问问她朋友之间能不能牵手。”
“不要！”苏晚晚立马拒绝，“不能让我妈知道！”
“为什么不能让她知道？”顾屿白追问，“如果真的只是朋友，为什么不能让她知道？”
苏晚晚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顾屿白。”她最后挣扎了一下，“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和你在一起。”顾屿白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真正的在一起，不是兄弟，不是朋友，是男女朋友。”
苏晚晚的心跳停了一拍。
“我知道这很突然。”顾屿白继续说，“但是苏晚晚，我不想再等了。”
“等什么？”她问。
“等你长大，等你明白，等合适的时机。”顾屿白说，“但是我发现，可能永远都不会有合适的时机。”
“所以你就…强迫我？”
“不是强迫。”顾屿白摇头，“是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苏晚晚看着他的眼睛，发现他是认真的。
“如果我说不愿意呢？”她问。
“那我会尊重你的选择。”顾屿白说，“但是我也不会放弃。”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会继续追求你。”顾屿白笑了，“首到你答应为止。”
苏晚晚被他的厚脸皮打败了：“你这是耍赖！”
“对，就是耍赖。”顾屿白承认得很干脆，“对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苏晚晚看着他，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害怕、兴奋、不安、甜蜜…各种感觉交织在一起。
“我需要时间。”她最终说。
“可以。”顾屿白点头，“但是在你想清楚之前，我们就这样。”
他举起他们握着的手。
“这样什么？”苏晚晚问。
“牵着手，像情侣一样。”顾屿白说，“就当是试用期。”
苏晚晚哭笑不得：“什么试用期！”
“试用期过后，你觉得不错的话就转正。”顾屿白说得一本正经，“觉得不行就退货。”
“我又不是商品！”苏晚晚忍不住笑了。
“不，你比商品珍贵多了。”顾屿白认真地说，“你是我的宝贝。”
苏晚晚脸又红了：“别这样说！”
“为什么不能这样说？”顾屿白反问，“试用期内，我有权利这样说。”
“谁同意试用期了！”
“刚才你没有反对。”顾屿白说，“不反对就是同意。”
苏晚晚发现自己完全说不过他，只能认命地被他牵着手继续逛公园。
但她心里想着：也许…试用期也不是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