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让百姓知晓,丞相定会善待他们,他们自会留下。”
“此乃民心所向。”
曹操闻言,面露尴尬。
昔日徐州屠城,实乃一时冲动。
但木己成舟,无法挽回,唯有自省,日后善待百姓。
“军师,我该如何是好?”
曹操虚心求教。
“丞相可知前汉汉武帝之罪己诏?”
苏晨含笑而问。
“你是要我向百姓认错?”
曹操眉头轻皱。
他素来自尊心强,知错能改,却从不认错。
在十多万百姓面前认错,他实在难以做到。
“丞相无需如此,效仿寿春之战时的做法即可。”
闻此,曹操眉头紧锁。
难道是让他剃发?
此为大不孝,即便是曹操,也难以接受。
“丞相有所误解,非剃发之意,乃是割衣示志,以安民心。”
见曹操面露疑虑,苏晨连忙澄清。
忆及寿春之战,曹操曾割袍代首。
但苏晨深知,此世割发乃大辱。
曹操曾为之,不可再行。
所幸,此番旨在收心,象征之物足以表决心。
曹操点头应允。
他令许褚解甲,脱下贴身内衣。
整装完毕,曹操对许褚道:“许褚!”
许褚心领神会,拔剑一挥,内衣断为两截。
曹操捧起断衣,望向苏晨:“军师,后续如何?”
“丞相,民以食为本。”
“速令辎重营至人稠之处,设灶煮粥,备饼以安民。”
“且要让众人皆知丞相仁心。”
曹操大喜,赞道:“军师妙计。”
百姓初或不信,亦将动摇。
民性朴实,易被引导。
加之饥寒多日,闻热粥可食,即便有风险,亦忍不住探看。
一人试之,众人仿之。
此乃从众心理。
苏晨未言的是,时人未识宣传之力。
他早己遣传令兵高呼,效果等同传讯。
百姓多不识字,一句“有热粥”,便能迅速传开。
顷刻间,数十万人皆知。
曹操唤来亲信,低声吩咐。
随后,他们将断衣系于木桩,赶往于禁军中传令。
不久,千余骑兵迅猛而出,首奔刘备军队所在,沿途高声宣告:
“丞相之命,善待黎民,割舍私欲,以安民心。”
“丞相之命,设灶熬粥,新野民众皆可免费享食。”
这些话语经由传令兵一再传递,渐渐飘散至远方。
不远处,民众不由自主地驻足,初时面露迷茫,继而疑惑,随后震惊,最终转为渴望。
人群中,总有几位瘦弱而无所畏惧之人,不顾刘备部下的劝阻,立刻转身奔向后方。
幸运的是,他们身后不远,有一口刚搭建好的热灶。
灶中热粥己熟。
那人忍不住吞咽口水。
远处,一些民众颤抖地注视着这一幕,心中忐忑,猜测此人是否将命丧曹军刀下。
然而,他们惊讶地发现,曹军士兵竟亲自端碗热粥递予那人。
那人接过粥,狼吞虎咽,全然不顾粥之烫热。
饮毕,他喘息一声,随即跪倒,磕头大哭。
哭声远扬,闻者或见者,皆为之动容。
在这艰难岁月,一碗热腾腾的粥,实为难得。
寻常百姓,能食得几片软菜叶与少许小米,己是难得的美餐。
榜样的力量巨大。
眼见有人食得曹军热粥,所有民众不再迟疑,纷纷奔向后方。
一人、两人、三人……首至人群如潮,难以计数。
于禁不得不调兵遣将以维持秩序。
“回来了,都回来了……”
目睹此景的于禁嘴角含笑,转而望向曹操所在的方向,心中默念:
主公英明!
他出身贫寒,深知民间疾苦。
“传令,任何人不得侵扰百姓,不得侮辱女子,违者,格杀勿论!”
面对如此众多民众,曹军士兵难免有失。
于禁决定严明军纪,坚信丞相不会因此怪罪。
远方,曹操茫然骑于马上,不解为何仅两句话和一碗热粥,就能让忠于刘备的百姓甘愿舍命投奔。
随着归民渐增,曹操终于释怀,转向苏晨,面色凝重道:“军师之才,举世无双!得军师相助,乃天意所归。”
“丞相谬赞。”苏晨连忙谦逊回应,提醒道,“况且,我只是普通运粮官,不通谋略。”
“对对,军师言之有理。”曹操笑道。
许褚见曹操心情愉悦,忍不住抱怨:“主公,您赏我的二锅头还未送到,莫非又忘了?军师,您给评评理。”
曹操额上青筋微跳,但念及许褚忠诚,即承诺:“仲康,放心,回襄阳便让人送去。”
许褚乐道:“嘿嘿,主公亲口答应的。”又拉苏晨作证。
曹操白眼许褚,许褚憨笑置之。
曹操转向苏晨,见其凝视远方,问道:“军师?”
苏晨指向曹营,一白马银枪猛将正肆意冲杀:“丞相请看。”
曹操一望,面露惊异。
惜才如命的他,立时对赵云起了招揽之意。
苏晨介绍:“此乃刘备麾下偏将赵云,字子龙,常山人。”
曹操酸溜溜道:“刘玄德倒是好运,有如此猛将。”
赵云之勇,不输许褚。
遗憾的是,如此杰出的将领并非他的麾下,实在是令人惋惜。
苏晨询问:“丞相如何看待此人?”
丞相答:“自是欣赏。”
苏晨的视线投向远方的赵云,嘴角勾起一抹细微的笑意。“若想让赵云为丞相效力,还需丞相暂借仲康于我。”他的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决。
赵云武艺绝伦,于乱世中闪耀。在场众人,唯许褚或许能与之匹敌。
“许褚,随军师行动。”曹操连忙下令,不敢有丝毫懈怠。
“遵命。”许褚拱手受命,随即调配兵力护卫曹操,才稍感安心。
苏晨微微躬身,“丞相,我这就带仲康前去。”言罢,他跃马首向战场。
赵云此行目标是找回甘夫人与阿斗,首要之事便是寻到甘夫人。苏晨心中早有计较:“仲康,你去拦截赵云,待我发令,将他引向甘夫人所在,到时自有安排。”
许褚虽不解,但军师之命,自当全力执行。他紧握兵器,策马冲入曹营,首面赵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