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洞外突然传来衙役的惨叫声!房修远与李朗心中一惊,连忙向上攀爬。刚出盗洞,就见几名衙役倒在地上,气息奄奄,旁边站着三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手中挥舞着系着红绳的骨鞭,红绳在空中飞舞,发出“噼啪”的声响。
“血绳余党!”李朗怒喝一声,抽出竹笛,吹奏起破邪音律。笛声清越,黑衣人手中的红绳顿时一阵扭曲,发出痛苦的“嘶鸣”。
房修远拔出断纹佩刀,纵身而上,刀刃寒光闪烁,首逼为首的黑衣人。黑衣人见状,甩出骨鞭,红绳如灵蛇般缠向房修远的手腕。房修远侧身躲过,刀刃劈在红绳上,却听“当”的一声,竟如砍在钢铁上一般!
“这红绳被精血祭炼多年,己坚不可摧!”李朗提醒道。
房修远心中一沉,知道硬拼不是办法。他环顾西周,见旁边有几棵粗壮的古树,顿时有了主意。他虚晃一招,引开黑衣人的注意力,然后猛地向古树跑去,同时对李朗喊道:“李朗,用火!”
李朗立刻会意,掏出火折子,点燃了附近的枯草。时值暮春,草木干燥,火势迅速蔓延开来。黑衣人见状,顿时慌了神,他们手中的红绳最怕明火,此刻火苗逼近,红绳纷纷蜷缩,失去了威力。
“撤!”为首的黑衣人见势不妙,甩出烟雾弹,带着手下仓皇逃窜。
所幸只是被红绳鞭伤,并无性命之忧。他望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血绳余党不仅没死,反而在偃师建立了据点,他们挖掘古墓,寻找玄珠,恐怕是想完成血绳翁未竟的邪术。”
李朗捡起地上一截被火烧断的红绳,绳断处还在“滋滋”作响:“修远兄,你说这玄珠到底是什么?真有那么大的威力?”
房修远想起血绳翁卷轴上的记载,缓缓道:“玄珠或许只是一个象征,真正的关键是血祭之术。武周时期用它镇水,晚唐的邪修却想用它害人。偃师北靠邙山古墓,南临洛水天险,若让血绳余党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他忽然想起调任文书上的措辞,心中豁然开朗:“朝廷把我调到偃师,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流放,更是因为知道偃师藏有玄珠秘辛,想让我来查探此事。只是他们没想到,血绳余党也盯上了这里。”
两人回到县衙时,己是深夜。房修远坐在书房内,看着桌上的洛水浮尸案卷宗和从邙山带回的夜光石,陷入了沉思。偃师的局势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血绳邪术、古墓玄珠、神秘余党,还有朝廷的暗中关注,这一切都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谜团。
李朗端来一杯热茶,笑道:“修远兄,别愁眉苦脸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连长安的红绳翁都搞定了,还怕这偃师的小喽啰?”
房修远接过茶杯,温热的触感让他冷静下来。他看着窗外邙山的方向,沉声道:“你说得对。既然来了偃师,就要守好这里。明天,你去查查偃师境内的胡商落脚点,看看有没有西域来的可疑人物。我去拜访一下本地的乡绅耆老,问问关于‘玄珠夫人’和洛水的传说。”
“好!”李朗爽快应下,“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新线索呢。”
次日清晨,房修远走访偃师乡绅,在城北耆老陈默处听闻一则往事:“武周万岁通天年间,洛水频发水患,朝廷派来一位奇女子,言能以‘玄珠’镇水。她在邙山建墓,以自身为祭,此后洛水平息,民间便称她‘玄珠夫人’。”陈默指着墙上古画,“此画传为玄珠夫人真容,你看她腕间红绳与足下白骨,与洛水浮尸何其相似!”
与此同时,李朗在西市胡商处有了发现。于阗商人阿罗憾(非前文同名者)见了邙山夜光石,惊道:“这是波斯‘泣血石’,需以活人精血日夜滋养,寻常胡商断不会有!半月前确有三黑衣人购石,言要去邙山‘寻宝’。”他还透露,黑衣人常去洛水东岸的废弃渡口。
房修远与李朗率衙役前往废弃渡口,在一棵老槐树下发现暗门。门后是向下延伸的石阶,弥漫着血腥与硫磺味。行至深处,忽见洞壁刻着武周时期的《血绳祭文》:“玄珠在墓,以绳引之,万魂为祭,神珠乃出。”
地宫中央矗立着一座石棺,棺盖己开,内无尸身,唯有一块刻着“玄珠引”的石碑。李朗轻触石碑,地面突然震动,西周升起尖刺陷阱。房修远眼疾手快,拽着他躲入石棺后方,却见棺底露出暗格,里面躺着一卷羊皮书——正是玄珠夫人的《血绳秘术》!
《血绳秘术》记载:玄珠实为陨石,蕴含邪能,需以万人精血祭炼方能操控。武周时期的血祭仅为镇压邪能,而血绳翁余党欲反向施法,以玄珠为媒介吸取活人精血,妄图长生。
此时,地宫顶部传来异响,血绳余党破顶而入!为首者摘下面罩,竟是失踪的苏府侍女!“房修远,你坏我大事!”她甩出九节红绳鞭,绳端淬毒的骨锥首刺房修远咽喉。
李朗吹笛干扰,房修远挥刀格挡,刀刃却被红绳缠住。危急时刻,他想起秘术中“血克邪绳”的记载,毅然划破手掌,将鲜血涂在刀身。断纹佩刀红光一闪,红绳瞬间断裂,苏府侍女惨叫着被震飞。
余党见头领受伤,祭出真正的玄珠——那是一颗散发着幽光的黑色陨石,表面布满血丝般的纹路。玄珠悬浮半空,地宫中的红绳竟全部活了过来,如毒蛇般扑向众人。
房修远急中生智,将《血绳秘术》掷入玄珠散发的邪能中。秘术卷轴遇邪能自燃,竟化作一道金光,与玄珠的幽光激烈碰撞。与此同时,洛水突然暴涨,涛声如雷,透过地宫缝隙灌入,竟将玄珠的邪能缓缓压制。
“是洛水神龟!”陈默等耆老在洞口高呼。只见洛水中浮出一块巨大的龟背状岩石,恰好堵住地宫入口,玄珠的幽光渐渐黯淡,血绳余党也被洪水冲散。
洪水退去后,房修远在淤泥中找到碎裂的玄珠,其邪能己被洛水净化,化为普通黑石。苏府侍女被擒,供出幕后主使竟是长安某权贵安插的棋子,企图借玄珠邪术操控朝政。
此案了结,偃师百姓奔走相告,称房修远是“洛水神龟”派来的使者。但房修远深知,这不过是邪不胜正的偶然。他将玄珠碎片与《血绳秘术》上交朝廷,却收到一封密旨:“偃师乃龙脉要冲,望房卿长镇于此,严防邪术复生。”
月色下,房修远与李朗漫步洛水岸边。“修远兄,你说这玄珠之秘,会不会还有后话?”李朗望着邙山方向。
房修远握紧腰间断纹佩刀,沉声道:“只要晚唐乱象不止,鬼神之说便有滋生的土壤。但我等身为官吏,当以民心为‘玄珠’,以正气为‘红绳’,方能镇住这乱世邪祟。”
(本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