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灯光亮了些，可以看清屋里陈设，就是很普通的玻璃柜台。
每节柜台里摆的东西都不一样，各种小玩意儿，杂七杂八的。
最炸裂的是有一节情|趣用品专用柜台。
聂爻几次想走近了仔细看看，又不敢，自我检讨还是脸皮太薄。
顾濯倒是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他按了按柜台上粘着的传唤铃，就静静站在原地等。
聂爻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有点儿忐忑。
走了一路，至少也有七八分钟，除了被嫌弃一次，再得了一个额头肿包，顾濯就没和她有过交流。
到底进来干什么，一个字儿也没透露。
男主稳得一批，她慌得一批。
有些后悔进来前那么大义凛然地说“别管我，你先走”了，聂爻咬了咬唇中，脚下碾着青砖上的铜钱。
一个三西十岁的男人吊儿郎当地从里面走出来，嘴上叼着一颗粗长的雪茄，脖子上的金链子粗到幸亏他脖子够粗，不然一定挂不住。
“买什么？”
男人粗声粗气地问。
顾濯没有应声，只亮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的一张字条，递了出去。
男人狐疑接过，看完后神色大变：“请跟我来。”
顾濯低沉着嗓子对聂爻扔了一句：“在这里等着。”
店里恢复了安静。
聂爻想破头也想不出让她等在这里有何意义，首到里间传来男人的惨呼。
她左思右想的，迈着小碎步摸了进去。
顾濯和三个男人打成一团，最先出现的大金链子己经人事不知地倒在地上。
聂爻缩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帮忙。
一把飞刀穿破空气，扎在门框上，离她的脑袋只有短短的一厘米。
顾濯的腿好像条硬挺的长鞭，一鞭踢出，对手血出，鼻塌，牙飞。
“出去，别让人进来。”
还有空再嘱咐聂爻一句。
聂爻抹一把额上冷汗，忙不迭跑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这个门的隔音效果很好，阻隔了所有噼里啪啦的声音。
幽静的，摆满了玻璃柜台的房间，反而给了聂爻一点安全感。
心有余悸地找个椅子坐下来，还没等她缓过神来，玻璃门就开了。
进来一对男女。
男人戴着个骚包的巴拿马草帽，穿着件花色的格子衬衫，女人则一身紧身的黑色吊带裙，挽着男人的臂弯，贴得很近。
聂爻早就从椅子上滑下去，缩在角落灯照不到的地方。
传唤铃被按下，聂爻的心跳得跟在坟头蹦迪般刺激。
“老鸟不在吗？”
等了两分钟，没人出来，男人疑惑，拍拍女人的手臂：“你在这里等等，我进去找人。”
聂爻绝望地闭上眼，硬着头皮钻出来：“你好。”
吓了男人和女人一跳。
“从哪儿冒出来的？鸟哥呢？”
鸟哥？应该是第一个被顾濯放倒的男人吧，他头上的一撮油腻腻的毛，确实挺像雀尾的。
“他，他在里面睡觉，”言多必失，聂爻及时止住这个话题，热情问道：“先生有什么需要？”
男人上下打量她：“脸挺生啊。”
聂爻一瞬间生出一种还不如让我进去打架，让顾濯出来当看店小妹的念头。
她含含糊糊地说：“我也是第一次跟着鸟哥来，那个，他累了，要睡，让我替他看店。”
男人带着疑惑，身边的女人却悄悄掐他一把，细着嗓子小声说：“看她的肩膀。”
虽小声，但屋内三人都听得清楚。
聂爻大力捏着手指，提醒自己不要低头看。
男人在看过之后，神情缓和，猥琐地说：“鸟哥还是那么生猛。”
女人跟着捂嘴笑，聂爻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只能尴尬地微笑。
见男人的眼睛还停留在她露出的肩膀上，干脆把裙子拽了上来，遮到脖根处。
男人“嘁”了声，指着情趣用品专柜：“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都要。”
聂爻的眼角跳了跳，要这么多，这是要搞1V7吗？
但她还是装出好不容易卖出货物的欣喜，按着男人的要求，将那几样打包装好。
付钱时，男人压低了嗓音，凑近了问：“维生素，有吗？”
维生素？
聂爻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这么巧合吗？
上世陈听屿给她吃过维生素，这世她见过聂明珠给时宇喂过维生素，是什么维生素，人人都想要？
不过是打着维生素的旗号，内里不知掺了什么恶心人的东西。
她可是真实的受害者，比谁都知道那玩意儿的坏处。
脑子混成一片，嘴比脑子更快地吐出两个字：“奇迹？”
问完她就后悔，如果不是呢？岂不是打草惊蛇？她和顾濯会不会折在这里？
男主死了，世界会不会崩塌？
像块冰坨子砸在脚背上，聂爻整个人瞬间僵了，血液‘嗡’地一声从脚凉到头，一片刺骨的凉意从脊椎骨缝里钻出来。
如果不是暖黄的灯照在她的脸上，柔和了她的脸色，对面的两个人一定可以看到她的脸色白得吓人，也一定会发现隐藏的端倪。
气泡文字框就在此时毫无预兆地跳出来：【恭喜穿书者，帮助世界男主完成任务，信任值+2】。
生命值血条也先前滚动了一点。
聂爻的呼吸恢复正常，还有心情仔细观察男人的表情。
男人原先总挂着几分怀疑的神情，在听到“奇迹”两个字时，反而全部转为了轻松和舒缓。
“啊，对。”
聂爻在心里哼一声，脑子里蓦地闪过一个词：毒|品。
她思绪转得飞快：聂明珠是能掌握这个资源的人，顾濯说不定就在查这件事，那么，怎么把这条线索告诉顾濯，还让他不怀疑呢？
面上却依然带笑：“都在鸟哥那里，”她故意迟疑着提建议：“要不，我进去喊他起来？”
男人反而推辞了：“算了，我晚些再来。”
又在嗓子眼里咕哝一声：“他那个起床气......”。
感谢起床气，聂爻展开了自己的收款二维码：“先生，付款吧，一共3869.96，给您抹个零头，只收3870块，谢谢。”
男人......
女人倒是被逗笑了：“这小妹妹挺有意思，付钱吧。”
男人显然不缺钱，痛快地刷了二维码，付过去整4000。
“鸟哥醒了，让他给赵西留点儿货。”
聂爻哪有不从：“好嘞，您放心吧。”
总算送走了两人，聂爻舒口气，到玻璃镜前看自己的肩膀，原来有一块青紫，是打架时被拳风蹭到了。
在灯下，看起来有些，嗯......暧昧。
Yue，想到那两人的误解，聂爻恶心得想吐。
刚一转身，里间的隔断开了，老鸟踉跄地跑出来。
顾濯凛若霜雪的声音紧随其后：“拦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