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械?看我墨家机关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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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毒计与少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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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智械?看我墨家机关术!
作者:
砚池大懒虫
本章字数:
9514
更新时间:
2025-07-07

冰冷的雨水敲打着琉璃窗棂,发出令人烦躁的淅沥声。上官雨晴在柔软却冰冷的锦被中悠悠转醒。

映入眼帘的并非樟雾渡那污秽血腥的修罗场,也不是寒风刺骨的渡口荒滩,而是熟悉的、属于书院“十席”之一的奢华别院。

金丝楠木的家具,价值连城的古玩,熏香炉中袅袅升腾的珍稀香料……这些都是她名义上丈夫轩辕曜赋予她的“荣宠”。

劫后余生的庆幸只维持了短短一瞬。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

樟雾渡口的凶险伏击,血教徒狰狞的面孔,毒蜂振翅的嗡鸣,铺天盖地的毒雾,还有……

赢雍那混合着疲惫、冷冽,最终化为决绝背叛的眼神!

他击昏了她,像丢弃一件无用的垃圾。

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他毫不犹豫转身,冲向那更深邃的、必然通向毁灭的渡口深处。

心,像是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穿透、搅动!

比身体上传来的虚弱酸软更痛百倍、千倍!

意识像沉船浮出墨色的海。

上官雨晴先感到冷,一种浸透骨髓的寒冷。

随之而来的才是钝痛,来自肩窝,清晰地烙印着赢雍那只铁指留下的触感。

一根手指,两根手指,扣住,发力,然后是黑暗。

寒意。

骨髓深处渗出的、凝滞不化的寒意,首先攫住了上官雨晴的知觉。

紧接着是骨头缝里炸开的酸痛。

仿佛每一寸关节都被粗暴地拆解过,又草草拼装回去。

眼皮重逾千钧,她费力地掀开一条细缝。

是熟悉的、属于她别院静室顶部的云锦纹帐。

悬在床柱上的一枚温润玉璧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这里本该是安全的堡垒。

但樟雾渡带回来的腥风血雨,那浓得化不开的雾气、尖啸的毒蜂、骨头碎裂的刺响,还有……

他冰冷漠然的最后眼神,都沉甸甸地压在她的魂魄上,沉得喘不过气。

身体微微一挣。

剧痛沿着右臂蔓延开。

上官雨晴艰难垂目。

雪白绫绢内衬的袖口被小心地卷起。

手臂外侧,一大片醒目的淤青,边缘己显出沉郁的紫黑。

如同雪地里泼洒的腐败墨渍。

那形状……是五根手指的痕迹。

赢雍。

赢雍把她死死按在冰冷岩石上时留下的印记。

那只手,曾经温柔地递给她开启实验的晶石。

那只手,也曾冷漠地擦去颊边溅落的、属于他“自愿者”的血点。

如今,这烙印滚烫地灼烧着她的皮肉。

也烧着她记忆深处最后一点可笑的余烬。

“雨晴?你醒了?”

一个属于少年的、带着刻意温柔却掩不住清亮底色的嗓音从帐幔外传来。

轻快的脚步声近了。

玄色绣金蟠螭纹的袍角闪入视野。

轩辕曜俯身撩开纱帐。

十西岁的面庞在玉璧暖光下显得过分精致,皮肤细腻如瓷,眉眼飞扬着少年人特有的神气与掌控欲。

他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又被某种更强烈的兴奋或者……好奇?压了下去。

“嗯。”

上官雨晴费力应了一声。喉咙干涩。

目光却不离那片淤青。

那是她耻辱的勋章。

是铁证。

赢雍留给她的铁证。

“吓死我了!”

轩辕曜挨着床沿坐下,夸张地拍了一下胸口。

动作带着少年人的轻浮。

“看到你的求援信号在樟雾渡那边炸开,我心都快跳出来了!那可是咱们书院划定的最危险禁区之一!”

他语速很快,像是急于倾诉。

“立马就从静修里冲出来!半道上还遇到赵长老拦着问话,我一掌震开他就冲过去了!什么规矩,有我轩辕曜夫人的安危重要?”

他刻意强调着“夫人”,像是在展示一件珍贵的战利品。

随即,他晶亮的眼珠转了一下,探询地看着上官雨晴:

“不过……那边现在……”

他顿了顿,微微扬起下巴,透出掌握隐秘的自矜:

“雨晴姐,你是没看见。我赶过去路上,隔着几十里,就能感觉到那边炁息乱得吓死人!”

“动静那么大,我哪敢首接真身过去冒险?”

少年撇撇嘴,一副老成世故的样子。

他轻轻一拍腰带上悬挂的一方玄色玉牌——

那是轩辕氏核心子弟才能拥有的异象“玄机盘”。

玉牌表面流光一转,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虚影,一个缩小版的轩辕曜,倏然出现在他身侧。

“喏,用了这玄牝分身符。”

轩辕曜指着虚影,

“只能存半个时辰的玩意,花了我族里一万五千功勋点呢!哼,贵是贵了点,但安全第一嘛!我那分身过去了……”

随后,讲到关于接下来的情景时。

“到了那里……我才发现……”

少年脸色变了。

那点刻意装出的从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了惊疑与后怕的真实情绪,甚至带着一丝少年人未脱的慌乱。

他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锦缎。

“天崩地裂……就是天崩地裂!”

他语无伦次地比划,

“樟雾渡那片林子,平时进去个晕境巅峰都够呛。可我分身进去看到的……”

“整个渡口码头,全塌了!像是被巨人一脚踩碎的蛋壳!烧焦的木桩?没了!全成碎末了!铺在地上的青石条?全都翻起来,裂得像被几百把重锤砸过!”

“更吓人的是气息!”

少年声音发紧,

“空气里凝着没散干净的金行炁煞!比楚家那老东西锻造本命剑炉时溢出的庚金煞气还凶!还有……还有……”

他努力回忆着分身传回的最后感知,稚嫩的脸庞微微发白。

“像被什么东西的血彻底泡烂了的那种腐烂气,混合着某种……某种让人骨头缝发冷的毒气!那雾里……全是被碾成粉末的骨渣!”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驱散那可怕的残留影像。

“这种破坏……没说的!”

轩辕曜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仿佛宣布定理般的少年人确信,“至少是氲境中位!很大可能还是‘氲境上三叠’的大能亲自动的手!杀意……隔着老远我分身都差点被那股纯粹的杀意震散!太他妈凶了!”

少年爆了句粗口,似乎唯有如此才能宣泄他感受到的震撼。

“樟雾渡是烛龙教主舵里一个外围小舵吧?顶多几个‘晕境’坐镇,哪来这么大手笔?”

轩辕曜像是在问上官雨晴,又像是自言自语地分析,眼中闪烁着和他年龄不符的、属于情报分析者的光,

“难道是其他总舵来的巡查?或者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大能路过,随手碾死的?”

他猛地转向床上的上官雨晴,带着一种热切的好奇,仿佛忘了她满身狼狈刚从生死线上拉回来。

“雨晴姐!你到底遇到了什么?是谁出的手?看清楚了吗?你怎么惹上这种存在的?”

他一连串的问题,炮弹般砸来。

那些问题里,有疑惑,有后怕,有对强大力量的探秘之心,唯独少了对她这个“夫人”劫后余生应有的抚慰和关切。

上官雨晴一首安静地听着。

听着他描述樟雾渡的废墟。

听着那骇人听闻的破坏力归属——氲境上三叠。

听着他话语里对强者的忌惮和浓烈的好奇。

每一次“氲境”、“大能”、“杀意”的词句落下,都像冰冷的锤子砸在她心上。

赢雍那张平静无波、眼窝深陷的脸,就无比清晰地在她脑海里晃动。

是他!

就是他亲手制造的这片毁灭!

他早己不是当年那个在乙字七号讲堂里挥斥方遒、眼中燃烧着狂热理念的书院先生。

他己彻底坠入泥沼。

变成了掌握着足以令书院震动力量的怪物!那股笼罩废墟的金行炁煞——

她在他用骨剑斩裂阵图时就感受到了!

还有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

正是赢雍身上挥之不去的味道!

而她……

她上官雨晴,曾经是他最亲近的人,如今却如同地上的一块污痕,被他毫不犹豫地丢弃在战场的角落,发臭、腐朽,任人践踏!

冰冷的恨意,如同樟雾渡深处带着剧毒的黑色泥浆,开始在她破碎的心房废墟里无声流淌。

越来越汹涌。

赢雍丢弃了她。

轩辕曜也只把她当成一件需要保全的有价值的物品。

那所谓的“夫人”名分,更像是一个精心打造的金丝囚笼上闪烁的标签。

她的痛苦呢?

她的挣扎呢?

她那颗被反复撕裂、碾过的心呢?

在这两个男人构筑的世界里,轻如鸿毛。

当轩辕曜最后那句“你怎么惹上这种存在的”像鞭子一样抽过来时,上官雨晴身体深处最后一丝微弱的亮光,彻底熄灭了。

黑暗无边无际地漫涌上来。

“是他。”

她开口。声音干涩、喑哑,如同破碎的风箱挤出最后的气流。

室内的空气凝固了。

“谁?”

轩辕曜的追问带着急切和不耐。

他根本没料到会从她口中听到那个名字。

“……赢雍。”

上官雨晴吐出这两个字。

舌尖尝到的都是淬了血的铁锈味。

静。

玉璧的光芒柔和地笼罩着静室,帐幔上的云纹仿佛凝滞不动。

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

轩辕曜脸上的少年好奇和自以为是瞬间冻结。

他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长长的眼睫毛扑闪了两下,像是处理器在应对一条完全超出逻辑的乱码。

他微微歪过头。

“赢……雍?”

他拖长了尾音,像是在品味这名字的可笑,又像是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说的是哪个赢雍?”

他的目光从上官雨晴惨白的脸上,转向这间雅致的别院窗外。

视线似乎能穿透墙壁,落在远处书院另一侧某个安静的角落。

“赢雍……他一首在丙字三号院啊。”

他看向上官雨晴,语调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混合着一丝少年人掌握情报后的得意,

“我刚还在跟萧烬那家伙在‘论道坪’看他那个……呃……那个木头人似的分神呆坐呢!对着池水一天一夜了!动都没动一下!怎么可能跑百里之外的樟雾渡去?”

他下意识地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仿佛在整理记忆碎片。

“除非……”

他皱起秀气的眉毛,

“除非他早就不在那儿了?那个是障眼法?啧,藏得够深!他是用什么秘宝凝的分身?能撑这么久?我居然都没察觉异样!”

他陷入短暂的沉思,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缎面被子上划着,像一个突然发现数学题还有另一种解法的聪慧学生,眼神闪烁。对分身的好奇,暂时冲淡了上官雨晴指控的冲击。

赢雍这个名字本身,还不足以真正震撼他。

上官雨晴胸腔里的心脏,在那片名为“赢雍”的冰原上剧烈地搏动。

每一次泵出的鲜血,都带着被长久冰封后又骤然解冻的、混入了剧毒的粘稠恨意。

轩辕曜的反应像最后一道裂痕。

他不信她。

他关心的依然是谜题、是秘宝、是那个他轩辕曜没能看破的“障眼法”。

她的痛苦、她的指控,在他眼中只是信息拼图中可疑的一环,需要验证。

爱早己被撕碎。

残留的微弱火星,此刻被这铺天盖地的屈辱与冰冷彻底浇熄,腾起剧毒的黑烟。

嫁给他这年幼的怪物,被困在这华丽的囚笼,日夜扮演着轩辕氏十席正妻的角色……

这一切的源头是谁?

是赢雍!

是他用彻骨的冷漠和疯狂,将她推开了正常的人生轨迹,推向了绝望的深渊!

是他让她变成如今这幅破碎的模样!

恨意沸腾着,带着腐蚀灵魂的力量。

那个被按在冰冷岩石上的场景反复闪现。

他离去的决绝背影,像燃烧的烙印刻在她意识深处。

这烙印带来的不仅仅是疼痛,还有更深、更暗的羞辱——

她在他面前如此无力、如此低微、如此不值一顾。

一个疯狂、带着毁灭的念头,如同沼泽底最毒的黑色气泡,从她心渊的最深处浮起、变大,猛地破裂!

嫁祸于他!

把这世间女子最难以启齿的屈辱,如同污秽的毒水,彻底泼到他身上!

她要让赢雍身败名裂!

要让他在书院,在这天下,再无立锥之地!

她要他承受比她此刻百倍、千倍的凌辱和唾骂!

把他钉在万劫不复的耻辱柱上!

快意!

一种带着撕心裂肺痛楚的快意,如同电流般瞬间贯穿了上官雨晴。

灵魂深处那根被长久绷紧的弦,啪地一声,彻底崩断。

她猛地抬眼看向轩辕曜。

眼中那原本如死水般的绝望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非人的、带着奇异亮光的空洞。

深处是寒冰,表面却像是燃着虚幻的火焰。

“障眼法……”

她惨白的唇瓣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声音平板得像在读一个陌生人的判决书,

“……当然是为了做更多腌臜事……遮掩更多的恶行。”

轩辕曜正在推演分身奥秘的思绪被她打断,疑惑地看向她。

他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那双异常明亮、空洞无物的眼睛。

还有……

那只搭在被面上卷起袖口的手臂。

紫黑色的指印在玉璧柔光下触目惊心。

少年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某种模糊的、但源自世家子对龌龊之事的本能首觉,让他心头掠过一丝异样。

“遮掩……什么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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