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七娘太阳穴正突突首跳。
然而,那林德庚却毫无自知之明,仍旧自顾自地说着:“到了栖乌国,你以为,你一个弱女子,以你的身份,能开什么月老馆。做自在老板?能有自由就偷笑吧。姜七娘,你太无知了!”
“还有那国王,肯定也与别的栖乌国人一样,满脸胡须的模样,根本瞧不出实际年纪,也不知道多老了!”说着,林德庚拍案而起……
这话说得……
倒不仅仅是对郡主无礼那么简单了!
毕竟,林家公子连郡主都没有称呼,首接唤的姓名“姜七娘”。
姜七娘心内万马奔腾的:“林大公子,我俩没有多熟啊,你叫得这么亲热,还是在皇帝面前……”
容易让人误会呐!
姜七娘脑中灵光一闪,想着,这林德庚后面的几句话反而有意思。
姜七娘意识到,不能让话题往危险的妄论国事和不满皇帝决策方向发展。
最好将林德庚的话引到个人外貌这类无关紧要的话题上。
于是,她面上带笑,朝着林德庚行了个礼,诚恳地说道:“林公子如此为小女子费心,实在令我感动!”
“我当初只不过动了下手,恰巧救了下公子。公子大不必为我忧心。小女子并非什么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若能配个样貌寻常之人,倒也合适。”
姜七娘语气转为轻松,接着笑道:“林公子,此次随陛下出使栖乌国,可曾见过栖乌国国王?是否因为他相貌平平,大公子瞧着,有些看不上?”
“你!”林德庚听姜七娘如此言语,心中莫名火气上升,知道她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但自己又无法开口辩论。
“因为你救了我一命,我才多嘴说一句!不知好歹!”
林德庚瞪着眼,又“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年轻皇帝望一眼姜七娘,又望一眼林大公子,似乎明白了林德庚的反常态度。终于面色缓了下来。
“对了,郡主是阿庚的救命恩人啊。难怪难怪!”
“阿庚,你以后寻个机会报恩就好。但妄论和亲的栖乌国国王实在是太鲁莽!如果传到栖乌国人耳中,会让人觉得我大梁朝不知礼仪呢。”
刘景虽然似乎在以上位者的身份轻斥林德庚,但语气亲密,是与好朋友说话的口吻。
姜七娘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林德庚听了,沉默下去,不再多言。
刘景与姜七娘再随意说了几句。开始的那种“朋友”般的气氛早荡然无存。
年轻皇帝只觉得倦意袭来。一切突然变得索然无味。
连日来为国事操劳、与部落首领斡旋谈判的年轻皇帝,终于感觉到了疲惫。
当成功的狂喜褪去,只剩下无尽疲惫。
本来是想寻个人来倾诉,却又感觉没有得到意料中的回应,心内并无满足感。
知心人难求啊!
刘景脑中猛然闪过一个身着铠甲的身影。
那翻身下马的飒爽英姿……
那似笑非笑,不怒自威的眼眸……
那严肃却充满关切的叮嘱……
女将军……,她此时应早己入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