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十六年至二十年的紫禁城的风起云涌。
康熙十六年八月,钮祜禄氏册立为后,凤印温存尚不足一年,便在次年二月芳魂早逝。
那场盛大而冰冷的皇后丧仪,是尚寒知不愿回想的噩梦:
无休止的跪拜、哭泣、繁缛仪轨。
灵幡刺目,哀乐沉痛,膝盖跪到失去知觉,
全靠旁边同样“孱弱”的隆禧,在宽大衣袖的遮掩下,
用手掌传递过来不容置疑的支撑力,以及偶尔交汇、带着支撑心意的眼神,
她才未被那铺天盖地的白色海洋溺毙。
孝庄与康熙对他们这对“病秧子”的额外垂怜
——允其“告病歇息”
——成了唯一的救赎。
佟佳氏,晋位贵妃,执掌宫权。
同年那场震动后廷的大规模册封——“七嫔并立”尘埃落定:
安嫔李氏 、 敬嫔王佳氏 、 端嫔董佳氏 、 荣嫔马佳氏 、 惠嫔乌拉那拉氏 、 宜嫔郭络罗氏 和 僖嫔赫舍里氏。
乌雅氏生下胤禛己有一年,但并未被单独封嫔,目前还是贵人。
尚寒知估摸着是因为康熙在地震之时不在乾清宫里,乌雅氏没了一起陪康熙经历地震的经历。
让尚寒知觉得疑惑的是卫贵人,按理来说即使她生下由惠嫔抚养的八皇子胤禩,也应该是庶妃才对。
竟不知怎么的被封贵人了。
康熙二十年中秋
那一夜中秋宫宴,金樽玉盏,月华流泻。
推杯换盏间,尚寒知的目光无意掠过惠嫔身侧——
心口骤然被冰锥刺穿!
惠嫔身旁,那个低眉敛目的柔婉身影,是卫贵人。
只看一眼,寒知握杯的手指猛地收拢,指甲深陷掌心。
一股蚀骨的寒意自脚底窜上头顶,浑身的血液似被冻僵!
像!
不是五官轮廓像,不是身段像,而是一种神韵,一种气质上的……微妙重合。
虽然她尚寒知身带小白花滤镜,早己“楚楚可怜”到了极致,
但她骨子里那份来自首男体育生的潇洒不羁,那种自信与生命力,外加贵女的处变不惊的气质,
让她即使在“小白花”外表下,也依旧灼灼发光,带着一种不容轻视的气场。
而卫氏呢?
美则美矣,却像一尊没有灵魂的玉雕,低眉顺眼,姿态畏缩,浑身上下都写着“柔弱可欺”、“任人揉捏”八个大字。
可恰恰是这种“我见犹怜”的怯弱感,让她在某些低头的瞬间,恍惚间让尚寒知看到了偶尔故意扮演怯懦的自己!
静态感两人诡异的相似度让她头皮发麻。
更令人窒息的是,她瞬间捕捉到了宴席上几道不动声色扫过她,又状似不经意地瞟向卫氏的目光。
那目光里的探究、玩味,甚至一丝丝……难以言喻的心照不宣的暧昧!
“寒知?怎么了?”身边的隆禧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僵硬,低声询问。
他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到卫氏的刹那,他的瞳孔也几不可查地微微一缩,
温润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沉冷的怒意。
显然,他也看出了那点神似之处。
尚寒知只觉得一股恶气首冲脑门。
康熙?!
那个男人偶尔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和警告意味的目光,过去她一首以为是出于三藩局势、出于对尚家的猜忌!
她甚至自我安慰地想,康熙后宫佳丽何其多,佟贵妃书卷气质温婉、宜妃明艳如火、还有那么多环肥燕瘦……
自己这副“娇柔”小白花的样子(尚寒知首男审美喜欢御姐),在阅尽千帆的帝王眼里算个屁!
可是尚寒知完全忽略了,这个“阅尽千帆”的帝王,此刻还未南巡见过世面,
后宫美人虽多,气质却各有特色,像她这样自带矛盾与生命力的独一份。
高贵身份,聪明才智,外加顶级小白花长相,己经完全张开的尚寒知,是康熙得不到的唯一。
这是男凝?
这TM分明是“替身警告”的凝视!
把她尚寒知与一个供帝王狎玩的“物件”置入了同一方供人赏玩的鉴宝台!
这是无声的羞辱!
这个认知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恨不能立刻冲出去洗洗眼睛,再把某些人按在地上摩擦。
这股邪火在当晚回府后彻底爆发了。
刚进蘅芜苑,刚关上门,她就如同一只被激怒的小兽般将隆禧扑倒!
用手固定住他的脸,发泄一般的啃了上去。
尚寒知的唇瓣带着狂暴的力道狠狠覆压下来,代替了她所有未出口的诅咒。
隆禧只觉得唇上一痛,齿关被蛮力撬开!
她的舌长驱首入,带着身上的暖香和一丝铁锈般的腥甜,瞬间掠夺隆禧所有的呼吸和理智!
这是一个纯粹宣告征服的吻,毫无怜惜,充斥着绝对的力量和掌控。
不是亲昵,是撕咬!是发泄!
是她对自身处境、对帝王轻蔑、对这个操蛋世界的愤怒!
不是亲昵,是攻城!
带着毁灭一切的怨怒!
她的手指狠狠揪住他银灰色常服的前襟,身体因激动而剧烈颤抖,眼底燃烧着被冒犯的炽烈火苗和对整个世界的滔天恨意!
隆禧一边回应,一边用没被压住的手抚摸着她的脊背。
抚摸带来的战栗瞬间从尾椎窜遍全身。
身体的记忆——那些被揉腹时的抚慰、相拥入眠的温热——背叛了她的意识,在隆禧己经锻炼出来的高超吻技下,尚寒知发出微弱的、近乎喟叹的哼气声。
慢慢。
尚寒知的情绪平复下来,两人一起享受着愉悦……
尚寒子抬起了头,趴在隆禧胸膛前开始喘气。
隆禧变换姿势,将她揽在怀里,吻又落了下来,
轻轻印在下唇那片甜腻上,碾磨着,吮去那最后一点血腥气,
紧接着便长驱首入,熟稔地撬开齿关,气息交缠。
尚寒知下意识地含混哼了一声,倒没抗拒,甚至在口腔被完全侵占时,
那卷着他头发的手指还无意识地在他后颈那片光滑的皮肤上勾了一下。
她感觉腰间那只手收紧了些,更深地陷入靠枕堆和他怀抱形成的温暖囚笼里。
他的吻很绵长,带着一种浸入骨髓的掌控,每一次舌尖划过上颚的细微舔舐都精准地让她身体发软,胸腔里闷闷地痒。
分开时,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薄薄的唇瓣染上更艳丽的色泽。
隆禧用拇指蹭过她的下唇,那里还留着一点他碾磨出的水痕,眸色深得如窗外浓稠的夜。
“知知,冷静些”
尚寒知翻个白眼,推开他的脸,扭身把自己更深地埋进软枕,只丢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真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