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我蹲在"金辉娱乐城"后巷的垃圾箱旁,数着保安换岗的时间。
三分钟一趟,每次两人。
黄毛就在VIP3号包厢。小美说的。
我扯了扯西装领口——这身行头是从赌场经理的更衣柜里顺的,袖口还沾着点红酒渍。
刷卡进门时,保安扫了眼我胸口的工牌,没多问。
赌场冷气开得很足,可空气里那股烟味、汗臭和香水混在一起,还是让人反胃。
VIP区走廊铺着暗红色地毯,踩上去像陷进肉里。
3号包厢门口站着个穿黑西装的打手,后腰鼓出一块——枪。
我摸出烟盒,假装找打火机,靠近。
"新来的?"他斜眼看我。
我点头,递烟。他刚伸手——
"咔!"
我拧断他手腕的动静,被包厢里的骰子声盖住了。
国安局指挥中心
大家都在忙,陈琳盯着监控屏。
"目标进入赌场VIP区。"技术员小王敲着键盘,"热成像显示包厢里有五人。"
陈琳的耳机突然滋滋响。
"陈组,郭局命令行动暂停。"内勤的声音有点虚,"说是……上级指示。"
"放屁!"她一把扯下耳机。
屏幕里,陈默的身影正贴在3号包厢门外。
"二组准备突入。"她抓起对讲机,"我不管谁下的令,人跑了你们跟祁厅长解释!"
包厢门开的瞬间,黄毛正往筹码堆里塞个黑色U盘。
"操!"他蹦起来就往厕所窜。
我踹翻赌桌,筹码哗啦砸了满屋。
穿花衬衫的胖子刚摸枪,我抄起冰桶砸他脸上——血和冰块一起爆开。
黄毛反锁了厕所门。
三秒后,我撞开门板,他正举着U盘往马桶里塞。
我一个巴掌把他打倒,我掐着他脖子按在瓷砖上。
他眼球凸得像是要炸开:"你到底要……"
厕所镜子里,我看见自己左肩渗出血——刚才那花衬衫的子弹擦的。
伤口己经不发麻了。
愈合太快也不是好事,连疼痛预警都缩短了。
黄毛突然咧嘴笑:"你完了……"
"砰!"
子弹从通风管射进来,打爆了他半边脑袋。
血喷在镜子上,像泼了桶红油漆。
陈琳踹开赌场后门时,枪声正好炸响。
"狙击手!二楼通风管!"老刘吼着扑倒她。
子弹擦着她发梢打进墙里,崩出水泥碎渣。
对讲机里炸锅似的喊:"陈组!北面有六辆没牌照的越野车包围!"
她滚到掩体后,扯开制服领口。
"不是警察。"她眯眼看清车里人的装束。
赌场突然断电,黑暗里只剩弹道拖出的红光。
陈琳摸到腰间父亲给的幸运币——冰凉的。
"轰!"
VIP区方向传来爆炸,火光照亮了半个大厅。
我拖着黄毛的尸体当盾牌,退到防火通道。
他的血在瓷砖上拖出长长一道,右手还保持着抓握姿势——临死前用血在墙上划了道竖线。
"张"字的第一笔。
U盘不见了。
通道下方传来脚步声,至少八个人,战术靴底压着金属楼梯的动静很特别。
不是警察,是职业黑社会。
我扯下领带缠住左肩伤口,摸出裤兜里的打火机。
赌场消防系统该更新了——老式温感喷头,用火烤三秒就会启动。
火苗蹿起的瞬间,我听见陈琳在楼下喊:"找掩体!"
喷头爆裂的水雾里,陈琳看见一个黑影从二楼跃下。
陈默落地时滚进赌桌残骸后面,手里攥着半张烧焦的纸。
"接着!"他甩手扔过来。
纸片擦着她脸颊飞过,被老刘一把抓住——是半张账本,船锚标志下印着"张"字钢印。
越野车引擎声逼近。
陈默突然扑向她,两颗子弹打在他后背上,闷响像是锤子砸进沙袋。
"你……"陈琳闻到他领口的血腥味混着硝烟。
"北面小巷。"他喘着气推开她,"有排水管能上屋顶。"
火光中,她看清他瞳孔缩成针尖大小——不像人类。
三小时后,法医从黄毛胃里取出U盘。
陈琳打开电脑查看。
"第七码头?"老刘问。
她摇头,是7月15日。
张局长每月收黑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