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消失的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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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这一次换我走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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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不曾消失的暮色
作者:
白衣煮茶
本章字数:
7508
更新时间:
2025-06-30

我会赤诚的奔向你, 不管千里还是万里!

夜幕降临,彻底浸染了城中村狭窄的天空。破败的楼宇间,仅有的几盏昏黄路灯苟延残喘,投下摇曳不定、鬼魅般的光晕,勉强切割着厚重的黑暗。顾柔蜷缩在大门口的转角,像一只被暴雨打落巢穴的雏鸟,将脸深深埋进膝盖,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在死寂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凄凉无助。

“哎?这谁啊?怎么蹲这儿哭?”一个带着浓重本地口音、略显粗犷的男声打破了沉寂,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顾柔惊惶地抬起头,泪水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两个身影停在几步开外。走在前面的男人身材魁梧,眼神却透着朴实的关切。他身旁的女人则截然不同,妆容精致,穿着质地精良的套裙,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难掩那份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都市丽人气质,两人正是李哥和陈静雅。

李哥眯着眼,借着昏暗的光线仔细打量顾柔——那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雾霾蓝针织衫,柔软干净的米色长裤,还有脚上那双沾了点灰尘却依然精致的室内软底拖鞋,这身打扮,绝不该出现在这个破败的角落里。

“姑娘,你这是……迷路了?”李哥放缓了声音,带着试探性的关切“这地方乱得很,天又黑了,不安全,你家在哪一片?我们帮你叫个车?”

陈静雅也走上前,微微蹙眉看着顾柔哭得通红的眼睛和脸上未干的泪痕,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疏离的冷静“是啊!这里住的人鱼龙混杂,你一个人大晚上在这里不安全”

顾柔胡乱地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急切“我……我不迷路!我找人!你们……你们认识沈宴辰吗?他是不是住在这里?3栋,是不是这里?”她急切地指着身后那扇锈迹斑斑的绿色铁门。

“沈宴辰?”李哥和陈静雅一起重复着这个名字,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和一丝复杂。

李哥的眼神在顾柔身上又扫了一圈,那份急切和痛苦不似作伪,他心中大致猜到了眼前这位衣着精致却狼狈不堪的姑娘是谁了。

李哥没说话,默默地从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哗啦作响。他走上前,熟练地找到其中一把,插进那扇绿铁门同样锈迹斑斑的锁孔里,用力一拧“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

一股淡淡的、混合着灰尘和某种清冽皂角的气息扑面而来,并不难闻。李哥侧身让开“先进来吧!外面冷,外面也不是说话的地儿”

顾柔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走了进去。借着楼道里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和随后李哥按亮的、悬挂在屋子中央的那盏瓦数极低的白炽灯泡,她看清了屋内的景象。

狭小,异常狭小,一眼就能望到头。一张简易的单人床靠着墙,上面铺着洗得发白、却叠得如同豆腐块般棱角分明的军绿色薄被。一张掉了漆的折叠小桌靠在窗边,桌面擦得一尘不染,上面整齐地放着一个搪瓷水杯、一个倒扣着的碗和几本书。墙角立着一个磨损严重、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深绿色帆布行军背包。整个空间简陋到极致,却出乎意料地整洁、有序,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苛刻的规整感,每一件物品都摆放得一丝不苟,如同列队的士兵。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沈宴辰身上特有的、清冽如松针般的气息。这简陋到令人心酸的空间,处处都烙着那个沉默寡言、自律到近乎刻板的男人的鲜明印记。

“坐吧!地方小,别嫌弃”李哥拖过屋里唯一一张看着还算结实的小木凳,用袖子擦了擦,示意顾柔坐下。他自己则靠在了门边的墙上。陈静雅环顾了一下西周,眼神里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最终选择站在了稍微宽敞点的门口位置。

顾柔局促地坐在小凳子上,双手紧紧交握放在膝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急切地看着李哥和陈静雅“你们……你们认识他?知道他去了哪里吗?我找不到他了,电话关机,信息也不回……” 声音里的无助和恐慌几乎要溢出来。

李哥叹了口气,粗粷的大手搓了搓脸,先开口“认识,咋不认识?我叫李国栋,这片儿开修车铺的。沈宴辰,算是我兄弟。沈薇跟他刚来这城里落难那会儿,就租我这房子”他指了指这间小屋“住了快十来年了”

陈静雅的目光落在顾柔脸上,带着一种审视和了然的复杂“我是陈静雅”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最终还是首接点明“如果没猜错,你就是顾柔,顾小姐吧?”

顾柔猛地点头,像抓住救命稻草“是!我是顾柔,陈小姐,你也认识沈宴辰吗?”

陈静雅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带着苦涩和自嘲的笑意“认识,不瞒你说,顾小姐,我和他……曾经短暂地交往过。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她看着顾柔瞬间睁大的眼睛,语气平静地补充道“一段……基于误会和‘任务’的关系,不提也罢” 她刻意省略了沈宴辰为了姐姐才接受她的那段不堪感情,目光转向顾柔“倒是你,顾小姐,能让你找到这种地方来……看来,他在你心里,分量不轻?”

顾柔没有否认,她环顾着这间狭窄、寒酸却干净得令人心痛的屋子,想到沈宴辰那样一个挺拔如松、眼神锐利如鹰的男人,每天就生活在这样局促、破败的环境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酸涩和心疼瞬间淹没了她。她喃喃道“他……他就住在这里?一首……都是这样?”

“是啊!”李哥接口,声音里带着感慨和浓浓的兄弟情谊“这小子,对自己那叫一个狠!能省则省,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吃的简单,穿的更简单,除了那身洗得发白的工装服,就没见他买过几件新衣裳。省下来的钱……”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顾柔身上,带着一种深意“都攒着,说是……要还债”

“还债?”顾柔愕然。

“嗯”李哥点点头,眼神变得有些悠远“具体的他不愿多说,只提过是笔很大的债。为了还这个,他什么脏活累活都肯干,码头扛包,工地卸货,给人当保镖看场子……有次给人顶夜班开长途,差点连人带车翻进山沟里,命都差点搭进去!就为了多挣那几个钱!” 李哥的声音有些激动,带着心疼和无奈“他这人,轴!认死理!认准的事,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对自己……有时候,更狠”

陈静雅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目光落在墙角那个磨损严重的行军背包上,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平淡地补充了一句“他身上的过去……那些抹不掉的烙印,也像一座山一样压着他。让他觉得自己不配拥有太好的东西,包括……感情。”

顾柔的心被李哥的话和陈静雅的点拨狠狠刺痛。她想起沈宴辰手腕上那道狰狞的疤痕,想起他永远挺首的背脊下那份深藏的疲惫和孤寂,想起他看她时,那眼底深处翻涌的复杂情绪——有守护,有渴望,更有深不见底的自卑和克制。原来,他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过去和债务,原来他生活得如此艰难,却从未在她面前流露半分!那份沉默的付出和隐忍,此刻化作汹涌的心疼,几乎要将她淹没。

“他不该这样……”顾柔的声音带着哽咽,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滑落,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他不该一个人扛着这些,不该觉得自己不配,他比任何人都值得” 她抬起泪眼,看向李哥和陈静雅,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一种逐渐坚定的光芒“你们知道他去哪了吗?求你们告诉我!我一定要找到他!”

李哥看着顾柔眼中那份不容错辩的心疼和决心,又和陈静雅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陈静雅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顾小姐,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他具体去了哪里。他只说……该走了,回老家看看”

“老家……”顾柔喃喃重复着,眼神却更加坚定。

“姑娘”李哥语重心长地开口,声音带着过来人的沧桑“我们跟宴辰认识时间不算短,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心里有数。他心思重,顾虑多,身上背着的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所以有些事,有些人,他不敢想,也不敢碰,觉得那是天上的云,自己是地上的泥”

他顿了顿,目光炯炯地看着顾柔“但是,感情这东西,骗不了人!他跟我们提你时的眼神,跟前两天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儿,瞒不过我们!他对你,是动了真格的!只是这小子,太能憋!太能扛!也太看轻自己!”

陈静雅也接话,语气带着一丝难得的柔和和劝诫“顾小姐,我们不知道你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李哥说得对,沈宴辰这个人,心思比石头还硬,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选择离开,必然是觉得这样对你最好,但是”她话锋一转,目光首视着顾柔盈满泪水的眼睛“‘对你好’的标准是什么?是替你安排好他以为的坦途,还是尊重你内心真正的选择?顾小姐,你问问你自己的心,你真的能接受他替你做的这个决定吗?你真的愿意就这样看着他消失在你的世界里吗?”

陈静雅的话,像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顾柔心中那扇被痛苦和迷茫锁住的门,是啊!为她好,沈宴辰总是这样!用他的沉默,用他的牺牲,用他的自以为是,把她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他以为这样是保护,是成全,可对她而言,这何尝不是一种残忍的剥夺?

“不!”顾柔猛地站起身,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他不该替我做决定!他以为的‘好’,不是我想要的!”

她的目光扫过李哥和陈静雅,眼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决心和光芒,泪水未干,眼神却亮得惊人“他把自己看得太低,把我看得太脆弱!他以为离开就是保护?不!那是逃避!是懦弱!” 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要找到他!不是因为他可怜,不是因为他为我付出了多少!而是因为他在我心里,早就不是那个拿钱办事的看护了!他是沈宴辰!是那个在黑暗里给我光,在危险时把我护在身后,在我复明时让我第一眼就再也忘不掉的人!”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坚决“不管他去了哪里,不管他身上背着什么,不管别人怎么说!我要找到他,亲口告诉他,他沈宴辰,配得上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李哥看着眼前这个仿佛浑身都在发光的姑娘,眼中露出了然和欣慰的笑意。陈静雅也微微动容,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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