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元朝卖桑葚酒遇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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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螭龙淬火·百果·归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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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穿越元朝卖桑葚酒遇贵人
作者:
恶作剧之恋爱
本章字数:
6380
更新时间:
2025-07-02

黑暗。粘稠、冰冷、带着陈年霉味和淡淡血腥气的黑暗,如同沉重的淤泥,将林桑晴紧紧包裹。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自己微弱到几乎停止的心跳,在死寂中艰难地搏动。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腹间撕裂般的剧痛,提醒着她那场焚天烈焰的惨烈代价。

这里是云州府衙最深处的水牢。不是普通牢房,而是用来关押重犯、浸泡在浑浊冰水中的石穴。刺骨的寒水没到胸口,锈蚀沉重的铁链锁住她的手腕脚踝,粗糙的镣铐边缘早己磨破皮肉,被污水一浸,钻心地疼。阴冷的气息如同附骨之蛆,丝丝缕缕钻进骨头缝里。

距离那场震动整个云州的“雪霁焚天”,己过去三日。

意识在冰冷的侵蚀和伤痛的折磨中浮沉。林桑晴紧闭着眼,脑海中却不断闪回着最后的画面:冲天而起的金红火龙吞噬着漱玉轩的华美穹顶,崔三爷惊怒扭曲的脸,护卫们仓惶扑火的身影,自己喷出的滚烫鲜血……还有,秦老爹倒在寒鸦渡血泊中,那最后蘸血划下的、扭曲如蛇的“叁拾柒”。

“叁拾柒……” 她在心里无声地咀嚼着这个数字,如同咀嚼着一块烧红的烙铁。秦老爹拼死留下的线索,指向桑研院地窖。那里……藏着能彻底钉死侯府的证据?还是……一个更深的陷阱?

脚步声。由远及近,踏在湿滑的石阶上,打破了水牢死一般的寂静。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仪。

林桑晴没有睁眼。能在这时候来到这水牢最深处的人,只有一个。

铁栅门被打开,发出沉重的“吱呀”声。昏黄摇曳的灯笼光晕驱散了一小片黑暗,映照出崔三爷沉凝如水的面容。他依旧一身素锦鹤氅,纤尘不染,与这污秽绝望的水牢格格不入。他身后跟着的护卫首领举着灯笼,警惕的目光扫过水中如同枯木般的林桑晴。

“林桑晴。”崔三爷的声音在水牢中回荡,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听不出喜怒。

林桑晴缓缓睁开眼。浑浊的污水顺着她凌乱的发梢滴落,长久的黑暗让她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光线,瞳孔剧烈收缩着。但她还是努力聚焦,看向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的崔三爷。那双曾经燃烧着焚世火焰的眸子,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冰寒与死寂。

“三爷……是来送我上路……还是来看我……这丧家之犬的……下场?”她的声音嘶哑破碎,如同破败的风箱,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咳出带血丝的冰水。

崔三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深邃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试图刺穿她表面的枯槁,探知她灵魂深处的状态。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

“宁远侯府,完了。”

五个字,如同五颗冰冷的石子,投入死寂的寒潭。

林桑晴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浑浊的眼中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听到的只是无关紧要的闲谈。

“寒鸦渡口,人证物证确凿。济世堂钱掌柜受刑不过,招认了苏氏指使纵火焚园、绑架秦老、意图谋夺《百果谱》等一应罪行。”崔三爷的声音毫无起伏,像是在宣读一份公文,“‘雪霁焚天’,你引燃‘焚心瓮’,虽焚毁了漱玉轩偏厅,却也坐实了侯府恶行昭彰、逼人自毁根基的滔天罪孽!火光冲天,全城目睹!民怨沸腾!府衙门前,聚集了数百桑农、桑研院子弟,更有无数受侯府盘剥的商户匠人,血书陈情,喊冤之声震动州府!”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宁远侯本人,己被朝廷钦差锁拿,押解进京候审。苏氏……于昨夜,在侯府禁足之所,悬梁自尽。宁远侯府……树倒猢狲散,抄家在即。”

苏氏……死了?

那个阴狠毒辣、如同附骨之蛆般纠缠了她许久的女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吊死了?

林桑晴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随即又陷入更深的麻木。没有快意,没有解脱,只有一种空茫的虚无。仇人的血,洗不清秦老爹的血,也暖不了这刺骨的寒水。

“秦老爹……的仇……报了。”她喃喃道,声音轻得像叹息。

“报了?”崔三爷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半分笑意,只有深沉的算计与一丝……怜悯?“林桑晴,你可知,若非你最后那场‘焚天’之火,将侯府罪行昭告天下,引动滔天民愤,若非老夫顺势而为,借力打力,动用所有关系网将此事捅到京城……你以为,仅凭寒鸦渡几条人命,能扳倒一个盘踞云州数十年的侯府?”

他向前走了一步,灯笼的光晕将他的影子拉得巨大而扭曲,投在冰冷的水面和石壁上,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兽。

“你毁了《百果谱》,断了老夫想要的根基,却也给了老夫一把最锋利的刀!一把裹挟着民怨、占尽了道理、足以捅破天的刀!老夫用这把刀,斩断了宁远侯府的根基,也斩获了在云州城前所未有的声威与权柄!这,便是你想要的‘庇护’吗?”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威压:“螭龙夺珠?不,林桑晴。螭龙,终将淬火成锋!而你,只是淬火时溅起的一点火星,一块垫脚的顽石!你的价值,在你点燃‘焚心瓮’的那一刻,便己燃尽了!”

赤裸裸的宣告!冰冷的现实!

她林桑晴,从来就不是棋手,只是一颗被各方利用、最终燃尽自身的棋子!崔三爷的庇护?那不过是她用自己的血肉和根基,为对方铺就的一条登天之路!

巨大的悲凉和荒谬感席卷而来,比这水牢的寒气更刺骨。林桑晴想笑,却咳出更多的血水。她看着崔三爷那张在光影中显得格外冷酷的脸,终于明白,这世上,从来没有救世主。有的,只是更深的算计,更大的棋局。

“所以……三爷……”她喘息着,声音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疲惫,“您……打算如何处置……我这块……燃尽的……顽石?”

崔三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神如同看着一件失去价值的物品。他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色的帛书,在昏黄的灯光下徐徐展开。

“云州府衙令:”

“河滩工坊坊主林桑晴,于漱玉轩雪霁宴上,公然引燃火器,焚毁屋舍,惊扰官绅,虽事出有因,情有可悯,然触犯国法,罪责难逃!念其举报侯府罪行有功,免其死罪!”

“着即:查封河滩工坊!罚没所有资产!林桑晴本人,杖一百,流三千里!遇恶不赦!”

冰冷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砸在死寂的水牢中。

杖一百,流三千里!遇恶不赦!

这是生不如死的判决!是彻底将她打落尘埃,永世不得翻身的绝路!

林桑晴的身体在冰冷的水中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解脱?她缓缓闭上眼,不再看那卷决定她命运的帛书,也不再看崔三爷那张掌控一切的脸。

“呵……呵呵……”低哑破碎的笑声从她喉咙里溢出,混合着血沫,“好……好得很……流放……也好……这云州……这吃人的地方……我林桑晴……待够了……”

崔三爷看着她眼中彻底熄灭的光,那如同枯井般的死寂,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收起帛书,最后说了一句:

“你工坊那些桑农和桑研院的子弟,念其无辜,老夫己着人安抚,不会牵连。秦川……接替了其父之位,桑研院……会继续下去。”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迈步。沉重的脚步声踏着石阶,渐行渐远。灯笼的光晕也随之远离,水牢重新陷入无边的、令人窒息的黑暗与冰冷。

锁链在污水中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林桑晴靠在冰冷刺骨的石壁上,仰着头,任由污水漫过下巴。

黑暗中,她仿佛看到了河滩工坊那简陋的旗帜被查封、被扯下……看到了王老根、秦川他们悲愤又无奈的脸……看到了桑研院在风雨中飘摇……

秦老爹用命换来的“叁拾柒”……桑研院地窖……证据……

这个念头如同幽灵般在彻底沉沦的意识中一闪而过,随即被无边的黑暗吞没。

不重要了。

一切都……不重要了。

螭龙淬火,己成定局。

而她这块垫脚的顽石,终将沉入这污浊的泥沼,归于尘土。

百果之梦,终究……尘归尘,土归土。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沉重的铁栅门再次被打开。

这一次,进来的不是崔三爷的人。

两个穿着皂衣、面目模糊的衙役,提着沉重的杀威棒和更粗的锁链,如同拖拽死物般,将林桑晴从冰冷刺骨的污水中粗暴地拖拽出来。

“走!该上路了!”

冰冷的铁链重新锁紧,拖着她,踉跄地、一步一个血印地,踏出水牢,走向外面那未知的、风雪交加的流放之路。

黑暗的甬道尽头,是一线惨白的天光。

如同她早己熄灭的生命中,最后一点冰冷的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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