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大小姐回来了,穗姐儿回来了……”门房小厮在二门处便开始唤。
众人皆以为大小姐离落担心妹妹回家探望,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一家人都齐聚花厅。
“蒋家欺人太甚!”
离忧才行至花厅门外,就听见慎王妃的怒喝声。
只见一岁多岁的穗姐儿依偎在慎王妃怀里,小眼睛圆溜溜地转着,可爱极了。
离落端坐一旁,面上并无异色,只是眼圈微红,神色疲倦。
离落本也生得娇俏,只比离忧大了五岁,也是慎王夫妇娇养着长大的,未出阁时,从未受过什么委屈。
离落成亲后,离忧每次见着姐姐,都觉着她比上次更显憔悴了些。
但姐姐也许怕她多想,每次都说只是没休息好。
离忧不懂,但蒋修远并未传出什么不雅传闻。
离忧疾步行至花厅内,小几上“休书”二字映入瞳孔。
“可是为着我的事?”离忧问。
“啪——”慎王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上,茶杯散落一地。
“为父现在就去蒋家为你讨个公道!”
“哇……哇……”慎王刚要起身便听见被吓着的穗姐儿放声大哭。
“你别吓着孩子。”慎王妃抱紧了穗姐儿轻斥道。
“穗姐儿不怕。”离忧从慎王妃怀中接过小穗姐儿:“随奶娘和叶儿去寻梨花做梨花酥可好?”
如今梨花还未盛开,若去无忧院找,或能寻得几朵。
“好,好……”抽抽搭搭的穗姐儿转身投入叶儿的怀中,叶儿哄着将孩子带离花厅。
离落见孩子己经离开,起身行至慎王跟前,跪下道:“女儿不孝,求爹爹莫去,女儿此生再也不想见那蒋家母子。”
“那蒋家母子可是欺负你了?我去宰了他!”离楚霖愤怒地往外走去。
“回来!”离落唤住离楚霖:“莫去寻他!”
离忧眼中含泪,扶起姐姐,轻声道:“姐姐若是受了委屈,一定要说出来。若是为着我,更不能伤了你们的感情。”
“小妹莫要多想,那蒋家母子,嫌我成亲三年,只生了穗姐儿,没有生下儿子。还想给他纳妾。”离落看了看未出阁的妹妹,又道:“我与蒋修远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无感情。此前因着慎王府的关系,还能相敬如宾。如今他怕谣言得罪摄政王,趋利避害乃是人之常情,我并不怪他,好聚好散便罢。”
离落缓缓地诉说着自己与蒋修远之间的恩怨,但神色平静,语气淡然。
也许是真的没有感情吧。
“父亲母亲,女儿不孝,让慎王府背上不好的名声,但女儿不想再回蒋家。女儿这些年攒了些银子,手头也还有些铺子,足够养活我母女二人。穗姐儿我便告诉她没有爹爹,只求此生不再与蒋家扯上任何关系。
慎王妃越听越心疼,越听越愤怒,抱着离落哭道:“我的疏疏,我可怜的疏疏啊。受了委屈为何不与母亲说?母亲从不知你心里这么苦。”
慎王夫妇原想低调,又观蒋修远文采不错,才将女儿下嫁。
却从未想过,一朝看走眼,害了自己女儿。
“蒋家母子如此欺你,怎么能忍?”离楚霖握紧了拳头,怒道:“哪里轮得到他休妻!”
慎王沉声道:“疏疏说得对,既己离开,便不要再去拉拉扯扯,无非是名声难听了些。继续拉扯,名声也不会更好。我慎王府不在乎那些闲言碎语,你与穗姐儿且在府里安心住着,爹爹定会护你周全。春闱武试在即,霖儿你只管准备今年的武试,莫要胡来!”
“姐姐受的这些委屈,难道就这么算了吗?”离楚霖愤愤道。
离忧默默无声听着,她倒是觉得姐姐归家是好事,蒋修远她看着就不像好人!
只是休妻不太好听,如果能变成和离就好了。
离落拉着离楚霖,目光却看着离忧,:“二弟莫恼,我并未受什么委屈,蒋家的丫鬟婆子都是我带去的,谁能怠慢了我。不过是听了些难听的话,二弟此时莫要去平白惹些麻烦。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小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