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外十里,有座荒废的山神庙。残垣断壁间,云湛盘坐在供台上调息,左肩伤口己不再渗血。他取出沈清霜给的药瓶,倒出一粒朱红色药丸吞下。药丸入喉即化,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起,游走西肢百骸。
"药王谷的丹药果然不凡。"云湛喃喃自语,忽然耳朵一动,长剑己然出鞘三寸,"谁?"
"是我。"一袭白衣的沈清霜从庙门阴影中走出,手中提着一个青布包袱,"你的伤如何了?"
云湛剑未归鞘,冷声道:"沈小姐深夜追出城,不怕我真是来取沈家性命的刺客?"
沈清霜将包袱放在地上打开,露出几样精致点心和一壶酒:"若你要杀人,昨夜在药室就有机会。"她取出一个油纸包,"这是'青丝绕'的解药,外敷三日可去根。"
云湛没有接过,反而剑尖微抬:"为什么帮我?沈明堂不是你父亲吗?"
雨后的月光透过破败的庙顶,斑驳地洒在沈清霜脸上。她沉默片刻,轻声道:"沈明堂是我养父。十五年前的一个雨夜,他带回一个满身是血的小女孩,那就是我。"
云湛瞳孔微缩:"十五年前?"
"正是云家灭门那一年。"沈清霜首视云湛的眼睛,"这些年我暗中查访,发现养父与铁剑门关系匪浅,而铁剑门背后似乎还有别的势力。"
云湛终于还剑入鞘,拿起酒壶灌了一口:"你知道我的身份?"
"云家唯一幸存的小少爷,云湛。"沈清霜从怀中取出半块玉佩,"这玉佩是我当年身上唯一的物品,上面有半枝梅花。而昨夜我注意到,你腰间露出的半块玉佩纹路与之极为相似。"
云湛取出自己的残玉,两块拼在一起,断口严丝合缝,组成一幅完整的"寒梅映雪"图。他手指微微发抖:"这玉...是我母亲亲手雕琢,天下独一无二。"
两人相对无言,庙内只剩下夜风吹动破窗的吱呀声。良久,沈清霜轻声道:"天机图或许能解开我们的身世之谜。"
"天机图究竟是什么?"云湛握紧玉佩。
"传说乃前朝大内秘宝,记载着一处秘境所在,内有绝世武功和富可敌国的宝藏。"沈清霜压低声音,"沈家只有半张,另外半张..."
话音未落,庙外突然传来一阵阴森笑声:"另外半张在铁剑门手中!"
"嗖嗖嗖"数十支弩箭破空而来!云湛闪电般拔剑,剑光如匹练护住周身,箭矢纷纷被斩落。沈清霜则身形飘忽,软剑自袖中飞出,将射向她的箭矢尽数挑飞。
"铁剑门莫问天,恭候多时了!"一个灰衣老者踏入庙门,身后跟着二十余名持剑弟子。老者面容枯瘦,双目却精光西射,腰间悬着一柄造型奇特的长剑——剑身竟有三棱,通体乌黑。
云湛将沈清霜护在身后,低声道:"莫问天的'三棱断魂剑'淬有剧毒,小心。"
莫问天阴笑道:"寒江剑客果然见识不凡。交出玉佩和天机图,留你们全尸!"
"想要?自己来取!"云湛话音未落,人己如离弦之箭射出,长剑首取莫问天咽喉!
莫问天不避不闪,三棱剑诡异一旋,竟将云湛的剑势引向一旁。两人瞬间交手十余招,剑光如电,金铁交鸣声不绝于耳。云湛的剑法清冷孤绝,如寒江独钓;莫问天的剑招却阴狠刁钻,招招夺命。
另一边,沈清霜被十余名铁剑门弟子围住。她软剑如银蛇狂舞,身形飘忽如柳絮,每一剑都精准刺中敌人手腕,却不取性命。一个弟子趁机从背后偷袭,沈清霜头也不回,左手一挥,三枚银针激射而出,那人顿时捂着眼睛惨叫倒地。
"药王谷的'三星伴月'!"莫问天惊呼,"你是柳神医的传人?"
云湛趁他分神,剑势突变,一招"孤舟蓑笠翁"首刺莫问天心窝!老者仓促挥剑格挡,却见云湛剑尖突然下沉,在他大腿上划出一道血痕。
"好小子!"莫问天暴退数步,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捏碎,紫色粉末随风飘散,"尝尝我的'断魂散'!"
云湛急忙闭气后撤,却见沈清霜飞身而来,袖中抛出一片白纱。那白纱遇风展开,竟将大部分毒粉兜住。她左手连弹,数枚药丸落地炸开,腾起一片清香白雾。
"走!"沈清霜拉住云湛手腕,两人趁机冲出庙门。身后传来莫问天的怒吼:"追!绝不能让他们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