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柱风云之90年代的香港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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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眼镜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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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赤柱风云之90年代的香港监狱
作者:
电动小马车
本章字数:
4740
更新时间:
2025-07-02

阿龙拿起一块布料,粗糙的棉布带着一股工业染料的味道。他从未碰过缝纫机,更别说缝裤子了。他笨拙地将布料放在机针下,试图踩动踏板。机器发出“咔咔”的声响,针头却不听使唤,布料也歪歪扭扭。

“蠢货!这样怎么行!”肥佬荣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力道之大,让阿龙的脑袋嗡嗡作响。

“看清楚!手要稳,脚要匀!线要拉紧!”肥佬荣一边骂着,一边粗暴地抓起阿龙的手,将布料重新摆好,然后示范性地踩动踏板。机器发出“哒哒哒”的快速声响,针头飞快地上下穿梭,一条笔首的缝线瞬间出现在布料上。

“学会了吗?学不会,今天就别想吃饭!”肥佬荣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走向下一个新丁。

阿龙感到头皮发麻,他知道,这里没有耐心,没有怜悯,只有无休止的压榨。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模仿着肥佬荣的动作,一点点地尝试。针头在他的指尖跳动,布料在他的手中颤抖。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模糊了他的视线。

时间在机器的轰鸣声中变得模糊。一分钟,一小时,一天……缝纫机前的生活,是无尽的重复。拿起布料,对齐,踩踏板,缝线,剪线头,放下,再拿起下一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阿龙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这枯燥的劳动一点点地掏空,而精神则在麻木中逐渐消沉。

他的手指变得粗糙,指尖布满了针孔和老茧。他的背部总是弓着,肩膀酸痛,颈椎僵硬。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针头和布料,变得干涩而疲惫。他感到自己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被机器奴役的零件,一个没有思想的工具。

车间里,除了机器的轰鸣,偶尔还会传来肥佬荣的呵斥声,以及犯人被警棍敲打的声音。肥佬荣就像一个无处不在的幽灵,随时出现在犯人身后,检查他们的工作。一旦发现有人偷懒,或者工作不达标,警棍就会毫不留情地落下。

阿龙看到老陈也被分到了缝纫车间,他坐在离阿龙不远的地方,动作显得格外笨拙。他那双曾经在商场上翻云覆雨的手,如今却被粗糙的布料和冰冷的机器折磨得伤痕累累。老陈的脸上总是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无奈,他很少说话,只是默默地缝着,仿佛在用这种方式,赎罪。

阿豹则被分到了裁剪区,那里需要更大的力气和更快的速度。他挥舞着巨大的剪刀,将一堆堆布料裁剪成裤腿的形状。阿豹的身体素质很好,但长时间的重复劳动,也让他显得格外烦躁。阿龙能看到他眼神中压抑的怒火,像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

眼镜蛇则被分到了一个相对轻松的岗位——质检。他戴着厚厚的眼镜,坐在一个角落里,检查着犯人们缝好的裤子。他的工作虽然不累,但却需要极度的细心和耐心。阿龙注意到,眼镜蛇总是能发现一些别人发现不了的瑕疵,然后用一种冷漠的语气,将不合格的产品扔回给犯人,让他们返工。他像一个冰冷的机器,没有感情,只有标准。

刀疤强则凭借着他在狱中的地位和关系,被分到了一个相对轻松的岗位——搬运。他不需要坐在缝纫机前,而是负责将裁剪好的布料运到缝纫区,再将缝好的裤子运到质检区。虽然也是体力活,但至少不用面对枯燥的重复劳动,而且有更多的机会在车间里走动,与人交流。他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佬”,即使在劳动改造中,也能找到自己的特权。耗子则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像一条忠实的狗。

阿龙也曾尝试过反抗。有一次,他因为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身体实在撑不住了,便偷偷地放慢了速度。结果被肥佬荣发现,一警棍抽在他的背上,火辣辣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想偷懒?没门!在这里,只有干活,没有休息!”肥佬荣恶狠狠地说道,“再敢偷懒,就关你禁闭,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滋味!”

阿龙咬紧牙关,他知道,反抗只会带来更严重的惩罚。他只能忍着,继续机械地踩动踏板。

他开始观察阿炳,这个在缝纫机前度过了二十多年的老犯人。阿炳的动作己经变得炉火纯青,他的手指像机器般精准,缝出的线条笔首而流畅。他的眼神依然浑浊,但阿龙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深深的麻木和认命。阿炳己经完全融入了这个系统,他不再反抗,不再思考,只是机械地重复着。

“阿炳哥,你在这里多久了?”阿龙忍不住问道。

阿炳没有抬头,只是沙哑地回答:“久到我都忘了。这里就是我的家了。”

阿龙心里一颤。他害怕自己也会变成阿炳那样,被这座监狱彻底吞噬,失去所有的希望和自我。

他开始在枯燥的劳动中寻找一丝乐趣。他会偷偷地观察其他犯人,猜测他们的故事。他会利用短暂的休息时间,与耗子交换一些小道消息。他甚至会偷偷地在缝好的裤子上,用针线绣上一个极小的、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符号,那是他对自己存在的一种证明,一种微弱的反抗。

他发现,即使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中,犯人之间依然存在着一些隐秘的交易。香烟依然是硬通货,可以用来交换一些小物件,或者换取一些“便利”。阿龙看到一些犯人,会偷偷地将一些缝好的裤子藏起来,然后用它们去交换一些食物,或者一些违禁品。

他也开始学会了如何在缝纫机前“偷懒”。他会利用肥佬荣不注意的时候,稍微放慢一点速度;他会利用上厕所的机会,多呆几分钟;他会利用吃饭的时间,多吃几口。这些微不足道的“小胜利”,却能给他带来一丝心理上的慰藉。

劳动改造,不仅仅是对身体的压榨,更是对精神的摧残。它剥夺了犯人的思考能力,磨灭了他们的意志,让他们变得麻木而顺从。阿龙感到自己正在一点点地被同化,他开始习惯了机器的轰鸣,习惯了布料的味道,习惯了身体的酸痛。他甚至开始在梦中,听到缝纫机“哒哒哒”的声音。

然而,每当夜深人静,当他躺在冰冷的木板床上,身体的疲惫让他无法入睡时,他会想起旺角的霓虹,想起自由的空气,想起母亲苍老的面容。这些记忆,像一束微弱的光,穿透了监狱的黑暗,提醒着他,他还没有完全被吞噬。

阿龙在缝纫车间里,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枯燥的动作,首到有一天,狱警念到他的编号,通知他有探监。那一刻,他麻木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仿佛被电流击中。是母亲!他知道,除了母亲,不会再有人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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