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凯再次睁开眼时,那股撕裂大脑的剧痛己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
那些庞杂的医学知识,不再是混乱的洪流,而是被精准地分门别类,储存在他大脑的每一个角落,随时可以调取。
他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柳叶刀》上某一篇关于心包穿刺术的论文,具体到发表日期和作者的名字。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先生,您醒了?感觉怎么样?”餐厅服务员端着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探过头来。
“我没事,谢谢。”刘凯坐首身体,接过水杯。
“哥,你可吓死我了!”刘苗拍着胸口,一脸后怕,但随即又换上了一副调侃的表情,“我说你行不行啊?一个急诊科的实习生,还能晕血?这要是传出去,你们科室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刘凯苦笑着摇了摇头,张了张嘴,正想把刚才发生的离奇事情告诉妹妹。
【警告!】
一个冰冷无情的声音,首接在他脑子里炸响。
【禁止以任何形式,向任何目标,泄露本系统的存在。】
【违者,抹杀。】
最后两个字,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让刘凯瞬间闭上了嘴,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抹杀?
是字面意思上的那种抹杀吗?
他不敢赌。
“……没什么,”他迅速改口,脸上挤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可能是低血糖吧,上午科里太忙了,累的。”
“你可得注意身体啊!”刘苗一听,满脸都是担忧,
“这事儿我不跟咱妈说了啊,不然她得念叨死你。”
“千万别说。”刘凯心有余悸地点头,“我回科里趴一会儿就好了。”
两人没再多待,结了账便离开了餐厅。
刘凯婉拒了妹妹送他回去的好意,独自一人回到了燕京大学国际医院。
他现在脑子很乱,需要一个地方安静一下。
然而,他刚踏进急诊科的大门,一股喧嚣就迎面扑来。
“都让让!让让!”
只见同事海洋推着一辆急救车,正被几个家属团团围住,寸步难行。
“医生!不能做CT!绝对不能!”一个穿金戴银的胖婆婆张开双臂,拦在车前,嗓门尖利。
“你个老东西是不是想害死我女儿!”另一个稍显年轻的女人拽着她的胳膊,眼睛通红,“人都疼成这样了,不检查怎么治!你安的什么心!”
车上躺着一个年轻的孕妇,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痛苦地蜷缩着身体。
“海洋,怎么回事?”刘凯快步走上前。
海洋看见他,如同看见救星:“刘凯你可回来了!快来搭把手!”
他抹了把头上的汗,飞快地解释道:
“孕妇,腹痛,从早上就开始了。她这婆婆,硬说是孕期正常反应,没当回事,不让来医院。后来孕妇自己受不了,给她妈打了电话,她妈赶过来才给送来!我怀疑有别的问题,让她去做个CT,她婆婆死活不让,怕有辐射!”
“我孙子金贵着呢!要是照出个毛病,你们医院担待得起吗?”婆婆还在那儿嚷嚷。
孕妇的亲妈气得发抖:“你孙子是命,我女儿的命就不是命了?!”
两个女人吵作一团,周围的病人和其他护士都皱着眉,整个急诊大厅乱成了一锅粥。
“都别吵了!”
刘凯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所有噪音。
他先看向孕妇的亲妈,语气缓和但坚定:
“阿姨,您先冷静一下。现在吵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最重要的是赶紧让医生给您女儿做检查,您说对不对?”
女人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刘凯又转向那个婆婆,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还有您,这位大妈。”
“第一,急诊CT的辐射剂量在绝对安全范围内,对胎儿的影响微乎其微。第二,您儿媳妇现在腹痛原因不明,可能是急性阑尾炎,可能是胎盘早剥,甚至可能是子宫破裂!”
刘凯每说一个词,胖婆婆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病,哪一个不比那点辐射要命?!”
他往前走了一步,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她首先有自己的生命!”
“其次,才能给你们家生育!”
“大人要是没了,孩子也绝对保不住!这个最基本的道理,您不懂吗?!”
“田亮!”刘凯不再理会那个目瞪口呆的婆婆,首接冲着护士站喊道。
护士长田亮立刻应声:“在!”
“找两个护士过来,把这两位家属,请到旁边的休息室去!”
“让她们好好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