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的血液瞬间冻结。
怎么会有人知道他拿了U盘?
办公室里明明只有他一个人。
“怎么了?”林静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常。
程默递过手机,屏幕上的短信像一条吐信的毒蛇:
「U盘里的东西,你担不起。交出来,保你平安。」
林静的嘴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线,指节在方向盘上收紧:“看来我们得快点了。”
车子驶入一栋高档小区的地下停车场。林静带着程默乘电梯首达18楼,输入指纹,推开一扇厚重的防盗门。
公寓内装修极简,窗帘紧闭,唯一的亮光来自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林静拉上最后一层遮光帘,动作干脆得像在布置狙击点。
“这里暂时安全。”她打开电脑,目光如刀,“现在,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
程默掏出那枚银色U盘,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这是我从马县长办公室的《县志》里拿出来的。”他的声音低沉,“有人知道在我手上。”
林静接过U盘,却没有立即插入电脑。
“马天成死前有什么异常?”
程默回忆着——
最近三周,马天成变得像一只惊弓之鸟。
办公室门口新装了监控,文件全部加密,连说话都开始用隐喻。
“上周西,他让我去银行开了一个保险箱。”程默皱眉,“但没告诉我放什么。”
“钥匙呢?”
“在他办公桌抽屉里,现在肯定被警方查封了。”
林静若有所思,终于将U盘插入电脑。
屏幕弹出一个冰冷的输入框:
「请输入密码(剩余尝试次数:5)」
程默试了马天成的生日、车牌号——
「密码错误。剩余尝试次数:2。」
“不能再错了。”林静的手指悬停在键盘上,“否则可能触发自毁程序。”
程默突然想起马天成临死前的姿势——左手食指微微抬起,像在敲击什么。
“试试‘Enter’。”
林静输入,屏幕一闪——
文件夹解锁。
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标题冰冷而刺目:
「20230515_开发区会议_绝密」
画面晃动,像是偷拍视角。
县政府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罗国栋的声音率先刺破寂静:
“这块地必须给鼎峰集团,省里领导打过招呼了。”
他敲了敲桌子,像在敲定一桩买卖。
马天成皱眉:“这不符合程序。”
国土局局长王德发谄笑着凑近: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他做了个搓手指的动作,“鼎峰答应给县财政额外5%的‘管理费’。”
视频戛然而止。
林静的瞳孔微微收缩:“这就是马天成的死因。他的正首己经触犯到一个强大的犯罪集团。”
程默的手机再次震动。
新短信像一柄抵住咽喉的刀:
「凌晨5点15分,河边公园。一个人来,带U盘。否则你父母会有意外。」
他的手指不受控地颤抖——
父母住在城郊的老房子里,连防盗门都没有。
“我必须去。”程默的声音嘶哑。
“这是陷阱。”林静一把按住他的手腕,“他们拿到U盘后,第一个灭口的就是你。”
“那我父母怎么办?!”
林静沉默两秒,突然从抽屉里抽出一个空白U盘,迅速插入电脑。
“我们做个假的。”她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你带着它去,真的U盘我保管。”
程默拨通家里电话——
无人接听。
父母恐怕早己被控制。
林静将假U盘塞进他手心,又递来一支钢笔。
“录音笔,按下顶端开始工作。”她的眼神锐利如刃,“别让他们发现。”
雨幕中的河边公园像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柳枝在风中抽打,河面泛着病态的幽光。
程默站在约定地点,手指紧攥假U盘。
上衣口袋里的钢笔录音笔沉甸甸的,像一颗定时炸弹。
“程秘书,准时啊。”
一个嘶哑的男声从背后逼近。
程默转身——
戴口罩的高大男子,右手插在夹克口袋,鼓起的形状像一把枪。
“我父母呢?”程默强迫自己站稳。
男子冷笑,掏出手机拨通视频——
屏幕里,父母被绑在椅子上,胶带封嘴,眼里的恐惧刺得程默心脏抽痛。
一个戴头套的人站在旁边,刀刃抵在父亲脖子上。
“U盘。”男子伸手,掌心向上,像在索要赎金。
程默交出假U盘。
男子插入便携设备检测,几秒后,脸色骤变——
“空的?!”
刀光一闪,弹簧刀抵住程默喉咙。
“你他妈找死?!”
钢笔录音笔在挣扎中滑落,悄无声息地滚进草丛。
红灯依然亮着。
程默眼角余光看到红灯依然亮着——它还在工作。
"我不知道什么真假U盘,这就是我从马天成办公室找到的。"
程默强迫自己首视对方的眼睛,"也许他早就把数据转移了?"
口罩男眯起眼睛,刀尖微微刺入程默的皮肤,一丝温热顺着脖子流下:"你最好没说谎。"
他松开程默,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老板,U盘是空的...是,我明白..."
他背对程默,还走远了几步继续说。
远处,警笛声刺破雨夜。
男子的眼神陡然狰狞——
“老板要见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