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一夜没睡好。
梦里全是楚临川的身影——他苍白的脸，他握住她手腕时滚烫的体温，还有那句轻得几乎听不见的"明天还能来吗"。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时，她盯着天花板，脑海里乱糟糟的，像被人塞了一团揉皱的纸。
"再躺会儿..."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可脑海里偏偏浮现出楚临川咳嗽时紧蹙的眉头，还有他虚弱却固执地要喝水的样子。
"烦死了..."沈知意猛地坐起来，头发乱得像鸟窝。她对着镜子瞪了自己一眼："沈知意，你疯了吧？他可是楚临川啊！"
可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像是要反驳她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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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走廊上，沈知意攥着保温盒的手指微微发紧。保温盒里装着顾明轩熬的皮蛋瘦肉粥——虽然那家伙嘴上抱怨"给仇人做饭真晦气"，但还是熬得格外用心。
推开病房门的瞬间，沈知意愣住了。
楚临川不在床上。
"奇怪..."她环顾西周，病号服外套还搭在椅背上，水杯里的水喝了一半，床头柜上的书翻到一半摊开着。
"沈小姐？"护士从隔壁病房探出头，"楚先生去检查了，医生说今天要做个CT。"
"哦..."沈知意点点头，突然注意到窗台上多了个东西——一个黑色的牛皮纸袋，边缘己经有些磨损。
她走过去拿起纸袋，沉甸甸的。里面似乎装着文件，摸起来还有些潮湿，像是被雨水打湿过又晒干了。
"这是..."
"砰！"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楚临川靠在门框上，脸色比昨天还要苍白，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他看见沈知意手里的纸袋时，眼神明显一滞。
"谁让你碰这个的？"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沈知意下意识把纸袋抱在胸前："你不在，我就..."
"还给我。"楚临川艰难地往前走了两步，胸口起伏得厉害，"这不是...你能看的。"
沈知意皱起眉头："楚临川，你把我当什么了？"她扬了扬手里的纸袋，"如果是重要的东西，为什么要放在我看得到的地方？"
楚临川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像是被这句话刺中了什么。他扶着墙，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你不懂..."
"是不懂。"沈知意冷笑一声，"所以你宁愿把秘密带进棺材，也不愿意告诉我？"
楚临川的眼神暗了暗，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弯下腰，手肘撑在膝盖上，肩膀剧烈颤抖着。
沈知意慌了。她几步冲过去，伸手想拍他的背，却在半空中停住了——上次碰他时那种奇怪的灼热感又涌上心头。
"楚临川！"她声音发颤，"你怎么了？"
楚临川抬起头，嘴角渗出一丝血迹。沈知意倒吸一口冷气，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帕——还是昨天那块沾了血的手帕，此刻己经被她洗得发白。
"把药吃了。"她声音软了下来，把药和水杯递过去。
楚临川接过水杯，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手背。两人同时僵住，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
"谢谢。"他轻声说，喝药时喉咙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沈知意别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那个纸袋里到底是什么？"
楚临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和昨天一样的位置，一样的温度，却让沈知意心跳漏了一拍。
"跟我来。"他站起身，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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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顶楼天台很少有人来。风很大，吹起沈知意的头发和衣角。她站在楚临川面前，看着他把牛皮纸袋递过来。
"自己看。"
纸袋里是一叠发黄的信件和照片，最上面那张照片让沈知意浑身冰凉——是十五年前的火灾现场，母亲抱着一个小女孩站在浓烟中，而那个小女孩...分明就是她自己！
"这..."她的声音在发抖。
楚临川深吸一口气："这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那场火...不是意外。"
沈知意翻开信件，密密麻麻的字迹几乎要刺痛她的眼睛。信是母亲写的，提到了楚家、火灾、还有一盒被调换的药物...
"你母亲..."她抬头看向楚临川。
"我母亲是被我爷爷害死的。"楚临川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一样在沈知意耳边炸开，"而我...一首以为是你们家..."
两人对视着，沉默在风中蔓延。
突然，沈知意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着一条陌生短信：【想知道你母亲真正的死因吗？老地方见。——C】
楚临川也看到了："谁发的？"
沈知意摇摇头："不知道。"她把手机收起来，"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个。"她晃了晃手里的信件，"我们需要报警。"
楚临川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等等。"他的掌心滚烫，像是要把她的理智都烧掉，"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楚家的人知道了..."
"那又怎样？"沈知意甩开他的手，"难道要像你一样，背负着谎言活一辈子？"
楚临川的眼神暗了暗。风卷起他的病号服下摆，露出缠着绷带的腰腹——那里有一道新添的伤痕，在阳光下泛着狰狞的红光。
"你受伤了？"沈知意注意到他的异常。
楚临川下意识按住伤口："没事，旧伤复发。"
沈知意皱起眉头："撒谎。"她伸手去掀他的衣角，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别看。"他的声音低哑得可怕。
沈知意挣脱不开，干脆凑近去看——伤口周围的皮肤己经发黑，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一样。
"这是..."她倒吸一口冷气。
楚临川突然把她拉进怀里，炽热的呼吸喷在她耳边："沈知意，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无论发生什么..."他的心跳声震耳欲聋，"都不要离开我。"
沈知意愣住了。这个骄傲的男人此刻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样紧紧抱着她，灼热的体温透过单薄的病号服传来，烫得她心尖发颤。
"楚临川..."她刚想说话，天台的门突然被推开——
"找到了！"顾明轩举着手机冲上来，"那家伙说在这里见面..."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在两人紧贴的身影上扫过，"咳...打扰了？"
沈知意像被烫到一样推开楚临川。楚临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手却还保持着搂在她腰上的姿势，指尖微微发抖。
"什么事？"她问顾明轩。
顾明轩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刚才医院监控拍到有人潜入楚临川的病房，虽然没偷走东西，但..."他压低声音，"那人手上戴着楚家的戒指。"
沈知意和楚临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看来..."楚临川的声音冷得像冰，"有些真相，是时候揭开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