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时装周庆功宴的香槟气泡在水晶灯下碎裂成星,柳意潇倚着露台栏杆,将冰凉的高脚杯贴在发烫的脸颊。夜风裹挟着亚平宁半岛特有的气息,却吹不散她眼底的倦意。手机屏幕在暗处亮起,沈煜洋的消息停留在三小时前,照片里龙凤胎正在观测站的雪地上堆极光形状的雪人。
"柳设计师?"
磁性嗓音惊得她指尖一颤,红酒在杯壁画出蜿蜒的轨迹。转身时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男人穿着黑色丝绸衬衫,解开的领口露出冷白皮肤,锁骨处还沾着舞台上的荧光金粉,像是坠落人间的星辰。
"纪凛。"他伸手接过她险些倾倒的酒杯,指尖相触的瞬间,柳意潇闻到雪松混着杜松子酒的气息,"后台见过,您给我改的那件露背装,让我被三家杂志盯上了。"他的尾音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拇指无意识着杯脚,在柳意潇心上撩起细微的痒。
露台玻璃映出两人重叠的身影,柳意潇突然想起许望夏小说里的桥段。那时她们总笑言情剧俗套,此刻却鬼使神差地沉溺在这种荒诞的浪漫里。纪凛的手撑在她身后的栏杆上,将她困在狭小的空间里,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泛红的耳垂:"听说柳老师的设计灵感来自极光,要不要...换个角度看看?"
出租车在米兰街头飞驰,柳意潇数着车窗上的雨痕,首到纪凛的吻落下来。他的唇带着薄荷糖的凉意,指尖穿过她松散的卷发,将她按在真皮座椅上。她尝到他嘴角残留的香槟甜味,恍惚间以为自己又回到冰岛的极光下,被永恒的光芒笼罩。
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外,城市霓虹将夜色染成暧昧的紫色。纪凛的衬衫滑落在波斯地毯上,露出腰侧蜿蜒的荆棘纹身,像是被禁锢的火焰。他的吻沿着她的脖颈向下游走,在锁骨处轻轻啃咬,引得她发出压抑的喘息。当他的手指抚过她腰侧的旧疤——那是某次赶工被剪刀划伤留下的痕迹,柳意潇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疼?"纪凛停住动作,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柳意潇摇摇头,主动吻上他的喉结,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他们纠缠的身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将冰岛的极光揉碎,铺陈在这方寸之间。
清晨的阳光刺破窗帘缝隙时,柳意潇是被手机震动惊醒的。沈煜洋发来新照片,极光在观测站上空呈现出罕见的粉色,龙凤胎举着写有"柳阿姨早安"的纸板。她侧头看向身边熟睡的男人,纪凛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嘴角还带着餍足的笑意。床头散落着昨夜的记忆:纠缠的领带、掉在地毯上的耳环,还有床单上若隐若现的荧光金粉,像极了未完成的极光。
她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在便签纸上留下潦草的字迹。电梯下行时,柳意潇望着镜面里自己颈间的红痕,突然想起许望夏说过的话:"人生总要有几次不计后果的疯狂,才能证明我们真的活过。"手机在这时再次震动,是纪凛的消息:下次极光出现时,记得抬头看看,说不定我在某片星光里。
走出酒店大门,米兰的晨雾尚未散。柳意潇裹紧大衣,将昨夜的旖旎锁进记忆深处。远处钟楼传来钟声,她摸出许望夏的笔记本,在空白页写下新的灵感——《破碎的极光》。风掀起她的发丝,恍惚间,那些散落的荧光金粉又在眼前流转,如同她与纪凛短暂交汇的炽热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