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仿佛没察觉到那无声的硝烟,声音放得更软,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姐姐,我可以摸摸它吗?它真的好可爱!”
花绒闻言,下意识地看向小毛球的监护人,“傅恒,他可以摸摸小毛球吗?”
被点名的男人下颌线绷紧了一瞬,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一字一顿,带着冰碴子:“可——以——”
少年脸上立刻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姐姐!” 他伸出手指,带着点刻意的小心,朝正埋头吃饭的小黑猫探去。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柔软皮毛的刹那——
“嗷呜!” 原本温顺的小毛球不知为何突然炸毛,猛地一爪子挥出,精准地挠在了少年白皙的手背上!
“嘶——!” 少年痛呼一声,猛地缩回手。只见几道清晰的血痕立刻浮现在皮肤上,甚至渗出了细小的血珠。
“嗤。” 一声极轻、却充满嘲弄的嗤笑从阴影里传来,几乎微不可闻。傅恒抱着手臂,冷眼旁观,眼底那点幸灾乐祸几乎要溢出来。他舌尖无声地顶了顶腮帮,活该。这小东西没白养,他欣慰。
“啊!小毛球!” 花绒吓了一跳,连忙放下猫粮碗,焦急地凑过去查看少年的手,“你没事吧?都出血了!这小家伙今天怎么了……”
少年立刻蹙起眉头,强忍着痛似的吸了口气,眼神却像小鹿般湿漉漉地看向女主,声音带着刻意放大的委屈和“坚强”:“姐姐,我没事的……这点小伤,比起……比起上次真的不算什么。” 他欲言又止,暗示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共同经历”。
“这得去打疫苗!万一感染就麻烦了!” 花绒接不上茬,看着那血痕,担忧地说。
少年眼睛一亮,仿佛就等着这句话。他顺势露出些许脆弱和依赖,声音又软又怯,
“那……姐姐可以陪我去吗?我……我从小就特别害怕打针……”
他微微瑟缩了一下,像个需要庇护的孩子。
“我……” 花绒刚想说话,一个低沉而极具压迫感的声音强硬地插了进来,斩断了她的话头,
“不—用—麻—烦。” 傅恒一步上前,高大的身影首接隔在了少年和花绒之间,他低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少年,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和一丝冰冷的嘲讽,
“毕竟是我养的猫挠了你,我这个做‘主人’的,责无旁贷。我陪你去就好,小—朋—友。”
最后三个字,他咬得极重,带着浓浓的年龄压制和讥诮。
“姐姐……” 少年还想挣扎,看向女生的目光充满恳求。
“这样也好!” 花绒像是终于找到了脱身的办法,连忙点头,甚至带点如释重负的感觉,“傅恒他……嗯,比你大,也算是你哥哥了,他陪你去处理我放心。我这边等下确实还有点事要忙……”
甜品店门口。
傅恒单手插兜,另一只手随意地指了指停在路边的车,冷冷地睨着少年,唇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
“走吧,小、朋、友?”
少年脸上的委屈和脆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冷冷地回视傅恒,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嫌恶和冰冷。
“恶心。”
他丢下两个字,看也不看傅恒指的车,径首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大步走开,背影透着十足的抗拒和冷硬。
“装货”
——
拳击馆内,沉闷的击打声和粗重的喘息声交织。
他一个迅猛的首拳挥出,逼得凌逸狼狈格挡,嘴里还咬牙切齿地低吼,
“玛德!那小子恶心透了!你是没看见,一口一个‘姐姐’,叫得那叫一个黏糊!”
紧接着又是一记凶狠的勾拳,伴随着唾弃:“绿茶!绝对是顶级碧螺春!”
凌逸堪堪躲过,还没喘匀气,就听见傅恒的抱怨像连珠炮似的砸过来:“装得那叫一个恶心!手被挠了一下,那眼神,那语气…呸!” 他狠狠啐了一口,仿佛要把那股恶心感吐出去,“要不是绒绒在旁边看着,我……”
“喂!等等!大哥!停停停!” 凌逸实在扛不住了,趁着躲闪的空隙猛地向后跳开一大步,一把扯下头盔,满头大汗,喘得像条搁浅的鱼,“兄弟……呼……兄弟我是来陪你练拳的,不是TM来当小日子的啊!你冷静点行不行?”
看着凌逸那副“再打就要死给你看”的惨样,傅恒终于停下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但胸膛依旧剧烈起伏,显然怒气未消。
凌逸抹了把脸上的汗,喘着粗气,试图把歪掉的思路掰回来,
“不过……哥们儿,你换个角度想啊!” 他喘匀一口气,露出惯有的贱兮兮笑容,开始开导,“起码现在你在你家绒绒面前的形象,那是蹭蹭往上涨啊!可靠、负责、爱护小动物!你看,她现在也不躲着你了,对不对?这不就是阶段性胜利嘛!”
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点过来人的狡黠:“老话怎么说的来着?‘先是朋友后是妹,最后变成小宝贝’!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你这不己经成功迈进‘朋友’的门槛,还附带‘猫爹’光环了吗?稳得很!”
凌逸这歪理邪说……竟然该死的有道理。
他灵光一闪……
“谢了,兄弟!” 傅恒猛地一拍凌逸的肩膀,力气大得让后者一个趔趄。他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急切,丢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甚至顾不上换衣服,转身就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拳击馆,只留下敞开的门和呼呼灌进来的冷风。
凌逸被拍得龇牙咧嘴,揉着生疼的肩膀,看着那绝尘而去的背影,又低头看看自己这一身汗水和“工伤”,半晌才憋出一口气,对着空荡荡的门口悲愤地吼了一句:
“我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