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遇在客厅里静坐了许久,指间的烟早己燃尽,烟灰缸里堆满了凌乱的烟蒂。最终,他碾灭最后一支烟,缓缓起身上楼。
推开她的房门时,月光正透过未拉拢的窗帘倾泻而入,在木地板上铺开一片银霜。借着这清冷的光,他能清晰地看见床上蜷缩的身影——她背对着门,整个人陷在柔软的羽绒被里,只有几缕发丝散落在枕边。
他站在门口,目光描摹着她单薄的轮廓,喉结滚动了几下,终究还是转身准备离开。
"哥哥..."
床上突然传来一声闷闷的呼唤,带着明显的鼻音,像是刚刚哭过。
他的脚步猛地顿住。
花绒掀开被子坐起身,月光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泪痕。
"你会走吗?"她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岑遇心头猛地一紧,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了心脏。
他快步走到床边坐下,将她冰凉的手握在掌心,
"不会。"
顿了顿,又郑重地重复,
"永远都不会。"
这句话像打开了某个闸门,花绒再也控制不住,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岑遇稳稳地接住她,大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任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衬衫。
"对不起,绒绒。"他低声道歉,声音里满是心疼。
"对不起什么,"花绒抽噎着抬头,"哥哥什么错都没有。"
岑遇用拇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你哭了,哥哥就错了。"他眼中盛满自责。
"才不是..."花绒小声反驳,突然皱了皱鼻子,"哥哥你抽烟了吗?"
岑遇一怔,随即无奈地笑了。
"抱歉,下次不会了。"
他低头看着怀里哭得眼睛红红的小姑娘,忍不住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哭了吗?"
“怕哥哥走”她软软道。
“还有他们很过分,哥哥以前在他们家肯定过得不好 ,他们不会好好爱哥哥,所以哥哥现在才是我的哥哥”女孩愤愤不平的说着。
岑遇的心口像是被海浪猛烈拍打着,激荡起千层浪花。他再也克制不住,双臂收紧,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对,"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哥哥现在有绒绒爱。"
花绒被他突如其来的力道勒得轻轻"唔"了一声,却还是乖乖窝在他怀里,全然不知他内心翻涌的惊涛骇浪。
"当然啦,"
她仰起哭得泛红的小脸,眼睛还湿漉漉的,却己经绽开明媚的笑。
岑遇喉结剧烈滚动,最终只是将脸深深埋进她带着淡淡洗发水香气的发间,无声地收紧了怀抱。月光静静流淌在相拥的两人身上,万籁俱寂。
……
"你有这么好心?"姜珞眯起眼睛,满脸写着怀疑。
凌逸笑得人畜无害,露出一对标志性的虎牙:"上次的事是我不对,这个就当赔罪了。"他指尖一推,桌上的限量版机车钥匙在灯光下闪着的光泽。
姜珞的视线不自觉地黏在那把钥匙上——这款机车她盯了半年都没抢到。
"白给的便宜,不要白不要。"凌逸又往前推了推。
"呵,"姜珞冷笑,"没听说过免费的最贵吗?"
凌逸笑容一僵:"......"
见他吃瘪,姜珞转身就要走。
"等等!"凌逸急忙拦住她,"其实......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说。"
听完他的计划,姜珞首接炸毛:"你让我出卖我闺蜜?那跟汉奸有什么区别?!"
"这怎么能叫出卖呢?"凌逸双手合十,笑得狡黠,"他们明明两情相悦,我们只是......当个月老,牵个红线?"
"做梦!"姜珞扭头就走,短发甩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凌逸望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挫败地抓了抓头发——这辈子还没遇到过这么难搞的女人。
——
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香槟塔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觥筹交错间,一位身着高定黑色西装的少年格外醒目。他将额前碎发随意向后拨去,露出凌厉的眉骨,举手投足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小朋友,胃口不小啊。"中年男人晃着酒杯走近,眼底满是轻蔑。
顾允理唇角微扬,指尖漫不经心地着杯沿:"比不得季叔叔当年。"
"你!"男人脸色骤变,手中酒杯重重砸在侍者托盘上,"顾家真是出了个反骨,我看你以后怎么收场!"说罢愤然离去。
身侧的助理低声道:"少爷,他们在这边的势力..."
"怕的话,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顾允理冷笑一声,目光扫过不远处面色阴鸷的几人,从容地整了整袖扣,大步走向门外。夜风拂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将身后宴会厅的喧闹彻底隔绝。
顾允理走出宴会厅,夜风裹挟着凉意拂过他的西装领口。他站在台阶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姐姐"两个字的备注格外醒目。
他的拇指悬在拨号键上方,迟迟没有落下。脑海中闪过无数个拨通后的场景——她温柔的声音,或是带着睡意的呢喃,又或是根本无人接听的忙音。
最终还是将手机重新塞回口袋。抬头望向夜空,那轮明月皎洁如初,清冷的光辉洒在他身上,仿佛是她遥远的注视。
顾允理微微勾起唇角,月光在他眼底映出一片柔软。
"再等等......"他低声呢喃,声音消散在晚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