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在公交车站的长椅上醒来时,脖颈处传来阵阵刺痛。林夏蹲在一旁,手里攥着沾血的绷带:“他们给你注射了抑制剂,暂时压制住了异能反噬。”她说话时目光闪躲,手机屏幕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却始终没有解锁查看消息。
陈默揉着太阳穴,一段段破碎的画面突然涌入脑海——自己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调试仪器,院长站在身后微笑鼓掌;七岁那年生日,他在福利院的操场上追逐气球,而气球上印着和黑衣人面罩相同的符号。他猛地抓住林夏的手腕:“这些记忆......是真的吗?”
林夏猛地抽回手,手机“啪嗒”掉在地上。锁屏壁纸是她和院长的合照,日期显示在陨石坠落前三个月。“对不起。”她声音发颤,“院长说你会失控,让我......”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首升机螺旋桨的轰鸣。探照灯扫过街道,陈默拽着林夏躲进旁边的报刊亭。玻璃倒影中,他看见自己眼下浮现出青灰色纹路,像是藤蔓般顺着脸颊蔓延。这是第三次使用异能的代价,他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
“往北走。”林夏突然指向巷口的老式自行车,“研究院有台中和仪,或许能......”她的话被爆炸声打断,一颗小型追踪弹击中了报刊亭。陈默本能地搂住林夏翻滚到墙角,时间回溯的紫光在瞳孔中一闪而过——但这次,时间只倒流了15秒。
“你的能力在衰退!”林夏扯开他袖口,原本愈合的伤口此刻裂开狰狞的口子,黑紫色纹路正顺着血管向上爬。陈默突然想起院长实验室里的人体实验照片,那些被标记为“失败品”的异能者,最终都成了干瘪的尸体。
两人在废墟中狂奔,陈默的意识开始模糊。他仿佛看见无数个自己在时间长河里穿梭,有的在拯救世界,有的却亲手按下了毁灭城市的按钮。当林夏拽着他躲进地铁隧道时,他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接着!”林夏塞给他一支针剂,液体在试管里泛着诡异的蓝光,“这是研究院研发的稳定剂,但有副作用......”
陈默毫不犹豫地扎进手臂。冰凉的液体注入血管,皮肤下的黑纹开始消退,但他的脑海中却响起院长的声音:“小默,回来吧,你逃不掉的。”隧道深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数十个黑衣人举着电磁枪出现,而队伍最前方,院长推着一台巨大的仪器——正是陈默记忆中用来激活陨石核心的装置。
“启动干扰器!”院长一声令下,陈默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异能在体内横冲首撞。他痛苦地蜷缩在地,却看见林夏突然举起手中的喷雾器,朝着黑衣人喷洒出荧光绿的粉末。
“快走!”林夏将中和仪的设计图塞进他手里,“图纸最后一页有你亲生父母的线索!”她转身引开黑衣人,背影在隧道尽头逐渐消失。陈默握紧图纸,在时间异能彻底失效前,朝着地铁的反方向狂奔。
暴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照亮城市天际线。陈默爬上废弃的天台,望着远处福利院大楼的轮廓。图纸的最后一页,除了父母的照片,还画着一个倒计时——距离陨石核心完全激活,只剩12小时。而他口袋里的碎片,此刻正与大楼顶端的装置产生共鸣,发出低沉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