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的光刺眼地晃在锃亮餐具上,刺得江淼头晕目眩。
空气里呛人的酒气、浓得发腻的香水味,混着虚伪透顶的客套话,熏得她胃里翻江倒海。
她死咬着牙挤出假笑,胃里那几杯灌下去的白酒,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绞痛。
一周前,顾衍那张帅得扎眼又痞气十足的脸,竟敢空降进江淼领头的生物芯片核心组。
时辞当时的脸色,冷得能冻死西伯利亚的熊!
江淼夹在这俩男人无形的刀光剑影里,憋得快要窒息。
今天这顿鸿门宴,更让她如芒在背,坐立难安。
对面,W集团那个新来的刘总,肥头大耳,油光锃亮,那双黏糊糊的眼珠子,像恶心扒拉的蜘蛛网,死死黏在江淼身上。
从坐下开始,这老色批的“热情”就没消停过。
“哎哟喂!江工真是又年轻又能干,还这么水灵漂亮!”刘总咧着黄牙,又给自己灌满一杯白酒,贼兮兮地笑。
“来来来!必须再敬咱们研究所的‘所花’一杯!以后合作,全仰仗江工提携啦!”
他那只肥猪手端着酒杯,臭烘烘的酒气首喷江淼脸上,下流的目光在她酒意微醺的绯红脸蛋和紧身裙裹着的曲线上,肆无忌惮地舔舐。
江淼胃里一阵恶心翻腾,刚要开口推拒——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闪电般伸了过来。
“啪!”稳稳抄起她面前的酒杯。
“刘总,”顾衍的声音磁性带笑,眼底却淬着冰,“江工身子不爽利,这杯,我替。”
话音落,他利落仰头,喉结性感的滚动,一杯白酒瞬间见底!
他顺势一挪,高大的身躯巧妙隔开刘总那贴过来的身体,手臂似有若无地护在江淼身侧,壁垒分明。
顾衍一身剪裁精绝的深灰高定西装,气场矜贵逼人,衬得旁边油光满面的刘总像个跳梁小丑。
他才来一周,却三番两次在刘总刁难时精准截胡,动作自然,强势得不容置疑。
“哟!顾工可真是懂得疼美人儿啊!”刘总被当众打脸,老脸挂不住,假笑着又倒满一杯。
“不过嘛…这替酒,也得有个名头吧?”他拖长调子,贼眼在江淼和顾衍之间暧昧地来回扫,“顾工刚来,就对我们江工这么上心?难不成……”
他猥琐地嘿嘿一笑,“……有啥不可告人的关系?”
包厢里死寂。
所有人脸色都跟吞了苍蝇似的难看!
江淼的脸“腾”地烧红,又羞又怒,恨不得钻地缝。
顾衍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刚要开口——
“刘总,”一个淬了万年寒冰、裹着地狱煞气的声音,炸雷般在包厢门口响起。
唰——!
所有目光惊恐地射向门口。
时辞一身煞气地杵在那儿!
纯黑的手工西装裹着他挺拔如修罗的身形,气场阴沉得能拧出水。
领带没系,衬衫领口大敞,露出凌厉的锁骨,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碰者即死”的骇人戾气。
他刚踏进这修罗场,带着一身凛冽的夜风,那双深渊寒潭般的眸子,死死锁住刘总那只正伸向江淼肩膀的——肥腻猪蹄。
时间,冻结了!
江淼的心跳“咯噔”骤停,下一秒疯狂擂鼓,撞得胸腔生疼!
她本能地要抽手,却被刘总那老色批攥得更紧!
刘总被这突如其来的煞气惊得肥肉一哆嗦,但酒壮怂人胆,加上被当众下脸的恼怒,硬着头皮讪笑:“哎哟!时教授您可算来了!正好,我们正……”
话没说完。
时辞动了。
他几步如黑色闪电般跨到桌前。
在刘总那只咸猪手即将玷污江淼雪白肩头的瞬间——
“啪——!!!”
一声脆响,震得人耳膜发麻!
时辞那只骨节分明、冰冷如铁的大手,不是拦,是带着雷霆万钧的杀伐之力,狠狠扇开了那只恶心的肥猪爪。
力道之狠,刘总手背瞬间红肿一片,整个人像球一样被扇得趔趄好几步。
“嗷——!”刘总杀猪般惨叫,酒全吓醒了,又惊又怒瞪着时辞。
包厢里,死寂!
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回音!
时辞眼皮都没撩一下刘总,那双淬了毒、裹着冰的眸子,像两把淬火的利刃,首首捅向江淼旁边、同样神色骤冷的顾衍。
那眼神,赤裸裸的警告,更是野兽护食般凶残的独占欲。
这才慢悠悠,把目光施舍般挪回疼得龇牙咧嘴的刘总脸上。薄唇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声音低沉,却像冰锥扎进每个人心脏:
“刘总的‘好意’,谢了。”他顿了顿,字字裹着冰碴,“不过,”语气里的寒气能把人活活冻毙,“我的人,轮不到外人操心!”
他往前逼近一步,骇人的压迫感让空气都稀薄了,“尤其是——”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淬毒的子弹,“你这种‘动手动脚’的下作关照!”
刘总的猪脸瞬间涨成紫黑猪肝色,抖着手指:“你…时辞!你别欺人太甚!这…这可是合作……”
“合作?”时辞嗤笑一声,那笑声冷得人血液倒流。
他猛地俯身,双臂“咚”地撑在江淼面前的餐桌上。
高大身躯瞬间将她完全笼罩,隔绝开刘总那恶心的视线,绝对的压迫感令人窒息!
他侧过头,冰冷的视线像手术刀,狠狠剐在刘总脸上,距离近得能闻到他呼出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寒气:
“刘总,”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毛骨悚然的平静,“听好了:”
“她,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每一寸——都跟你这滩烂泥没半毛钱关系!”
“再敢用你的脏爪子碰她一下——”
“我保证,明天一早,W集团收到的,就是你刘某人‘性骚扰我方核心研究员’的实名举报信!还有——”
“项目终止合作书!”
“而你——”他唇角勾起残忍的弧度,字字诛心,“立刻!马上!给老子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