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落日城主,旧盟新约
落日城的城门,比林霄想象中更雄伟。
青黑色的城砖上,刻满了抵御邪修的符文,城门上方悬挂的“落日”二字,是用玄铁铸造,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冷冽的光。守城的卫兵虽只是筑基期修士,却个个眼神锐利,腰间的长刀泛着灵力的光泽——显然是经历过实战的狠角色。
“拿出信物。” 卫兵拦住林霄,目光在他的逆鳞战甲上停留片刻,带着警惕。这战甲的龙纹太过扎眼,寻常修士绝不会穿如此招摇的服饰。
林霄掏出龙泽给的玉佩,青色的玉面上,刻着半朵莲纹。卫兵看到玉佩,眼神微变,立刻收刀行礼:“原来是联盟贵客,里面请。城主正在议事厅等候。”
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林霄才明白为何落日城能在幽冥殿和青云宗的夹缝中立足。这里的修士三教九流,有穿道袍的散修,有戴斗笠的杀手,甚至还有几个妖族化形的商人,却都守着规矩,没人敢在街头动武。
“落日城是三不管地带,也是散修的避难所。” 龙泽跟在他身边,低声解释,“城主燕长空是化神期修士,当年曾受龙族恩惠,是少数敢公开对抗幽冥殿的人。”
议事厅设在城主府深处,是座古朴的石殿。燕长空己在殿内等候,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黑袍,须发皆白,唯有双目炯炯有神,看到林霄身上的逆鳞战甲时,猛地站起身:“龙族…… 真的还有后人?”
林霄抱拳行礼,将万魂幡和幽冥殿的阴谋简略说了一遍。燕长空听完,沉默半晌,突然一拳砸在石桌上,坚硬的石桌顿时裂开细纹:“屠冥那老狗,果然还在打万魂幡的主意!当年我师兄就是死在万魂幡下!”
“城主可知幽冥殿现在在哪收集残魂?” 林霄问道,焚天剑在他掌心微微震颤,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燕长空从怀中掏出张地图,在桌上铺开:“最近三个月,断魂崖、黑风谷、迷雾沼泽都有龙族残魂失踪的消息。我派去的人,只回来了一个,还被下了噬魂咒,疯疯癫癫的只说‘有龙影在哭’。”
林霄的目光落在地图上的断魂崖——那里离青云宗最近,标注着个红色的三角,显然是危险之地。龙渊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断魂崖下有龙族的埋骨地,当年很多幼龙被葬在那,幽冥殿肯定不会放过。”
“我去断魂崖。” 林霄指尖点在地图上,“燕城主,能否请您派人去黑风谷和迷雾沼泽探查?”
燕长空点头,立刻提笔写了封信:“这是给黑风谷谷主的信,他欠我个人情。迷雾沼泽那边,我让联盟的人去。你放心,只要能阻止万魂幡现世,散修联盟绝不会袖手旁观。”
龙泽却皱起眉头:“断魂崖离青云宗太近,执法长老肯定在那设了埋伏。你现在去,等于自投罗网。”
“正因如此,才更该去。” 林霄握紧焚天剑,眼神坚定,“他们以为我会怕,我偏要去。而且,我要让所有被幽冥殿和青云宗压迫的人看看,龙族的后裔,回来了。”
逆鳞战甲的龙纹突然亮起,与焚天剑共鸣,发出清越的剑鸣。燕长空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惊叹:“好!有当年龙族战神的风范!我给你派十个联盟好手,都是能以一敌十的硬茬!”
“不必。” 林霄摇头,“人多反而碍事。我和龙泽前辈去即可,若真遇到埋伏,也好脱身。”
燕长空沉吟片刻,从腰间解下块令牌:“这是落日城的‘破阵令’,能破三品以下的阵法。断魂崖有青云宗的‘锁龙阵’,你拿着或许能用得上。”
林霄接过令牌,发现上面刻着与玉佩相同的莲纹,只是纹路更复杂些。他能感觉到令牌里蕴含的破阵之力,与龙族的灵力隐隐相契。
离开城主府时,天色己近黄昏。落日城的街道亮起了灯笼,与青云宗的肃穆不同,这里的灯笼五颜六色,处处透着生机。有个卖糖画的老人,正用糖浆画出龙的形状,引得孩子们拍手叫好。
林霄驻足看了片刻,龙泽递给他一串糖葫芦:“尝尝?当年龙族的小崽子们,最爱这酸甜味。”
林霄咬了口,山楂的酸混着冰糖的甜,在舌尖化开。他忽然想起母亲生前,也常给他买糖葫芦,说等他修为有成,就带他去看人间的繁华。眼眶一热,他攥紧拳头,心里的念头越发清晰——他不仅要复仇,还要守住这份繁华,不让幽冥殿的阴影,笼罩在这片土地上。
“走吧。” 林霄扔掉糖葫芦签,焚天剑扛在肩上,逆鳞战甲在夕阳下泛着暗金色的光,“去断魂崖。”
龙泽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欣慰。他快步跟上,龙隐术悄然运转,将两人的气息隐匿在暮色中。
远处的断魂崖,正笼罩在夜色里。执法长老站在崖边,看着下方翻腾的黑雾,嘴角勾起阴狠的笑:“林三废,这次我看你怎么逃。锁龙阵加上屠冥的‘血魂网’,就算你是真龙,也得扒层皮!”
崖下的黑雾中,隐约能看到无数锁链,链上缠着龙族的骸骨,正是当年的埋骨地。而在骸骨深处,一点幽绿的光正在闪烁,那是幽冥殿的噬魂阵,己经开始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