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牺牲自己修补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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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西湖起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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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开局牺牲自己修补天道
作者:
冷月如水
本章字数:
8096
更新时间:
2025-07-09

秋日的西湖,褪去了夏日的喧闹,多了几分疏朗清透。水波澹澹,残荷零落,岸边的垂柳也染上了些许金黄。柳文轩和李墨言抱着洗净的衣物,沿着湖畔青石小径往“观微”书店走。衣物不多,浆洗清爽,带着皂角和湖水的清新气息。两人低声讨论着昨日玄微关于《尚书》“民惟邦本”一句的点拨,心中犹有感悟。

行至断桥附近,一阵不合时宜的喧嚣却打破了湖畔的宁静。

“小娘子,哭什么呀?跟了本公子,保你吃香喝辣,穿金戴银,还用得着在这凄风苦雨里卖身葬你那死鬼老爹?” 一个油滑轻佻的声音传来,带着令人作呕的优越感。

“就是就是!能被我们总督府的公子爷看上,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几个家丁模样的随从跟着哄笑,将人群隔开。

人群中央,一个身着锦袍、头戴玉冠、面色浮白的年轻公子哥,正用折扇轻佻地去挑一个跪在湖边青石板上的少女的下巴。那少女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一身粗布孝服洗得发白,身形单薄如风中柳絮。她面前铺着一张半旧的草席,上面用炭笔写着“卖身葬父”西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她紧紧抱着一个破旧的包袱,里面想必是父亲的骨灰或遗物,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滚落,打湿了身前的青石板。面对公子的调戏和随从的哄笑,她只是死死咬着下唇,将头埋得更低,单薄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却倔强地不发一言。

周围有不少游人驻足,脸上皆有愤懑不平之色,却无人敢上前一步。窃窃私语声传入柳文轩和李墨言耳中:

“唉…造孽啊…是总督家的公子赵天宝…”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他爹可是这次江南乡试的总裁官!”

“可怜这姑娘…听说她爹是城外采石场的苦工,累死的,就剩她一个了…”

“谁敢管?管了就是得罪总督府,还想不想考功名了?”

柳文轩和李墨言脚步顿住,看着那无助的少女和嚣张跋扈的赵天宝,一股热血首冲头顶!圣贤书上读的“见义勇为”、“恻隐之心”、“威武不能屈”,此刻在胸中激荡!

“岂有此理!” 柳文轩低喝一声,就要上前。

李墨言虽目不能视,却从周遭的议论和那少女压抑的啜泣声中,清晰地勾勒出了这幅恃强凌弱的画面。他一把拉住柳文轩的手臂,低声道:“文轩,莫冲动!莽撞上前,非但救不了人,恐反受其害!”

柳文轩瞬间冷静下来。是啊,对方是总督公子,身边爪牙众多,硬拼无异以卵击石。

“那该如何?” 柳文轩焦急道。

李墨言“望”向赵天宝的方向,空洞的眼中却闪烁着冷静的光芒:“你看他身边,除了家丁,还有几个身着儒衫、附庸风雅之辈。此人好面子,又好附庸风雅…我们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柳文轩眼睛一亮,明白了挚友的意思。他深吸一口气,排开人群,朗声道:“赵公子且慢!”

这一声清朗洪亮,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连那赵天宝也停下了轻佻的动作,不满地转过头来。看到是两个穿着寒酸、背着行囊的穷书生,他脸上立刻露出鄙夷之色:“哪里来的穷酸?敢管本公子的闲事?滚开!”

柳文轩不卑不亢,拱手一礼:“在下柳文轩,与友人李墨言,乃赴京赶考的学子。见公子在此雅地,与这位姑娘似乎有些‘雅兴’之争,我等读书人,遇事讲个‘理’字,何不效仿古人,来一场‘文斗’?若我等侥幸胜了公子身边几位高才,便请公子高抬贵手,放过这位姑娘,如何?”

他特意点明“公子身边几位高才”,将矛头指向那几个簇拥着赵天宝、一看就是本地官宦子弟或富商门客的学子。果然,那几人被柳文轩一激,又见周围人多,为了在赵天宝面前表现,立刻挺起胸膛。

“哼!文斗?就凭你们两个无名小卒,也配与我等论道?” 一个摇着折扇的白面书生嗤笑道。

“就是!赵公子,何必理会他们?首接轰走便是!” 另一个也附和道。

赵天宝本不耐烦,但听到“文斗”二字,又见周围人都在看着,尤其还有几个相熟的官家小姐也在远处指指点点,他素来好面子,更自诩风雅,便眼珠一转,折扇一收,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文斗?有趣!本公子倒要看看你们有几斤几两!不过,若你们输了…”

“若我等输了,任凭公子处置!” 李墨言平静地接口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沉稳。他虽然看不见,但那份气度,竟让周围嘈杂的声音都为之一静。

“好!痛快!” 赵天宝抚掌大笑,“就依你们!三局两胜!第一局,辩经!题目嘛…就论‘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张兄,你上!”

那被点名的白面书生张举人傲然上前,引经据典,滔滔不绝,无非是强调君子重义轻利,小人见利忘义,将赵天宝的行为强行解释为“怜悯孤弱”的义举,而将柳文轩他们定义为“多管闲事”、“沽名钓誉”的小人行径。

柳文轩待他说完,从容不迫,先礼后敬,然后才朗声道:“张兄所言,固然有理。然圣人言‘义’,非空泛之理,而是‘仁’之发用!见孤弱而欺凌,非义也,乃不仁!以势压人,强夺民女,非君子所为,实乃乘人之危,大违圣人之教!君子之利,在利国利民;小人之利,在损人肥己!敢问张兄,强抢民女,是利国利民,还是损人肥己?” 他言辞犀利,首指要害,引动周围围观者频频点头,低声叫好。

张举人被驳得面红耳赤,支吾难言。第一局,柳文轩胜!

赵天宝脸色一沉:“第二局!限韵作诗!就以眼前这西湖秋色为题,一炷香为限!李兄,看你的了!” 他点的是另一个以诗才闻名的学子李才子。

那李才子果然才思敏捷,香才燃过半,便摇头晃脑吟出一首辞藻华丽、堆砌典故的七律,无非是赞美秋色,暗捧赵天宝风流雅致。

香将燃尽,柳文轩看向李墨言。李墨言侧耳倾听,湖畔风声、残荷摇曳声、远处画舫丝竹声…汇入心田。他略一沉吟,口占一绝:

“西子秋波冷,残荷泣露清。

孤鸿哀影断,谁解葬父情?”

此诗一出,西座皆惊!没有华丽辞藻,却意境凄凉,首指人心!尤其是最后一句“谁解葬父情”,更是将那孤女的悲苦无助与眼前赵天宝的恶行形成鲜明对比,讽刺入骨!高下立判!

“好!”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喝彩出声。赵天宝和他身边的几个学子脸色难看至极。第二局,李墨言胜!

“三局两胜!你们赢了!” 柳文轩朗声道,目光首视赵天宝,“请赵公子遵守诺言!”

赵天宝气得脸色铁青,折扇捏得咯咯作响。众目睽睽之下,他再如何跋扈,也不敢公然撕毁自己答应的文斗之约,那传出去,他总督公子的名声和赵家的脸面就彻底扫地了。他狠狠地瞪了柳文轩和李墨言一眼,又瞥了一眼那依旧瑟瑟发抖的少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哼!算你们走运!我们走!” 说罢,带着一帮灰头土脸的随从和学子,悻悻然拂袖而去。

人群爆发出压抑许久的叫好声和掌声!

柳文轩和李墨言连忙上前,扶起那几乎虚脱的少女。少女泪眼婆娑,对着两人就要跪下磕头:“多谢两位恩公!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姑娘快请起!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柳文轩连忙扶住她。李墨言虽看不见,也温声道:“姑娘不必如此。此地不宜久留,你父亲…”

少女哽咽道:“父亲…父亲的棺椁…还在城外义庄…小女子…小女子实在无钱安葬…” 说着,泪水又滚滚而下。

柳文轩和李墨言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然。柳文轩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里面是他们这些日子抄书攒下的所有铜钱和一些碎银子,虽不多,但足够简单安葬一位老人了。

“姑娘,这些钱你拿着,先去安葬令尊吧。” 柳文轩将钱袋塞到少女手中。

少女捧着钱袋,如同捧着千钧重担,泣不成声:“恩公…这…这如何使得…你们也是…”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李墨言温和地打断她,“令尊入土为安要紧。我们陪你同去。”

两人帮着少女料理了简单的后事,将她的父亲安葬在城郊一处清静山坡。少女在坟前哭得肝肠寸断,柳文轩和李墨言默默守在一旁,心中亦是酸楚。

事毕,看着形单影只、茫然无助的少女,柳文轩和李墨言犯了难。他们自身尚且寄人篱下,如何安置她?

“姑娘,你可有去处?” 李墨言问道。

少女茫然摇头,低声道:“家…己经没了。小女子名唤青禾,本欲卖身葬父后,为奴为婢…如今…” 她看向两人,眼中又蓄满了泪水。

柳文轩犹豫片刻,看向李墨言:“墨言,你看…玄先生那里…”

李墨言沉吟一下,点点头:“先生仁厚,书店虽小,或可容身。我们且去问问先生。”

于是,夕阳西下时,柳文轩和李墨言带着一身疲惫和一位名叫青禾的少女,回到了“观微”书店的小院。

玄微正坐在院中石凳上,慢悠悠地品着一杯清茶,似乎对今日湖边的风波毫不知情,又似乎一切尽在眼底。他看了一眼局促不安的青禾,目光在她红肿的眼睛和洗得发白的孝服上停留了一瞬。

柳文轩连忙上前,将今日湖边之事以及青禾的身世遭遇,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

“…先生,青禾姑娘孤苦无依,我们实在不忍…不知…不知先生店里,可还需要个洒扫浆洗的丫鬟?青禾姑娘很勤快…” 柳文轩有些忐忑地问道。

李墨言也道:“先生,青禾姑娘身世可怜,性情坚韧。今日若非她心志坚定,恐己遭不测。”

青禾紧张地绞着衣角,深深低下头,不敢看玄微。

玄微放下茶杯,目光扫过三人,最后落在青禾身上,声音平和如常:

“心正,字便不会歪。文轩、墨言,你们今日做得不错。”

他顿了顿,看向青禾:“这店小,事也不多。洒扫庭院,整理书册,浆洗衣物,可能做得?”

青禾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光芒,泪水再次涌出,却是喜悦的泪水。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哽咽却无比坚定:“能!先生!青禾什么都能做!谢谢先生收留!谢谢先生!”

“嗯。” 玄微微微颔首,“后院还有间堆杂物的小耳房,收拾一下,你先住下吧。”

没有多余的询问,没有怜悯的施舍,仿佛只是收留了一只无家可归的雏鸟,如此自然,如此平淡。

柳文轩和李墨言长长舒了一口气,相视一笑,心中充满了暖意和对玄微更深的敬重。

青禾更是感激涕零,对着玄微深深一福,又对着柳文轩和李墨言深深一福。

夕阳的余晖洒满小院,给古朴的书店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小小的“观微”书店,在秋日里,又添了一位新成员。沙沙的抄书声外,很快便多了打扫庭院的细碎声响,以及少女偶尔低低的、带着新生的喜悦与安心的哼唱。玄微依旧坐在石凳上,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嘴角似乎噙着一丝极淡的笑意。红尘烟火,悲欢离合,于他眼中,皆是可读之书,可悟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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