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那声“纨绔值+10”的提示。
跟蚊子哼哼似的。
在林晚脑子里绕了一圈。
屁用没有。
她瞅着陈砚书那副抱着包子举着糖龙、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怂样。
再看看周围那些看猴戏似的目光。
心里那点刚被系统安抚下去的邪火。
“噌”地又冒起来了。
这不行！
太怂了！
就这心理素质？
以后怎么当纨绔？
怎么败家？
怎么怼天怼地对空气？
“儿砸！” 林晚猛地停下脚步，叉着腰，像个女土匪教官，“抬起头！挺起胸！”
陈砚书被吼得一哆嗦。
下意识地挺了挺他那小身板。
可惜。
效果约等于无。
脑袋还是耷拉着。
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怕啥？” 林晚一指周围那些探头探脑的，“看！使劲看！他们脸上长花了？还是你脸上有金子？”
陈砚书：“……”
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比挨了打还难受。
“记住！” 林晚唾沫星子横飞，开始现场教学，“当纨绔的第一要义——”
“脸皮要厚！”
“心要黑！”
“银子要敢花！”
“别人爱说啥说啥！当放屁！”
陈砚书听得一愣一愣的。
脸皮厚？
心黑？
这…这真是当纨绔要学的吗？
听着…怎么那么像山大王？
“第二要义！” 林晚不管他懵不懵，继续灌输，“花钱！要花出气势！花出风格！花得别人肉疼，你还贼爽！”
她一把夺过陈砚书怀里那个油纸包。
打开。
里面九个白胖胖的大肉包。
“喏！” 林晚抓起一个包子，首接塞到旁边一个看热闹看得最起劲、嘴角还挂着鄙夷笑容的胖大婶手里。
胖大婶：“？？？”
一脸懵。
“拿着！婶子！” 林晚嗓门贼亮，“我儿子请客！见者有份！”
胖大婶看着手里热乎乎的肉包子。
又看看林晚那“你敢不要试试”的眼神。
再看看周围瞬间聚焦过来的目光。
脸皮抽了抽。
扔也不是。
拿也不是。
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
“谢…谢谢啊…” 胖大婶干巴巴挤出一句。
林晚大手一挥：“甭客气！吃！管够！”
她又抓起一个包子。
塞给旁边一个流着哈喇子、眼巴巴瞅着的小屁孩。
“给！小子！长身体！”
小屁孩乐疯了。
接过包子。
“嗷呜”就是一大口。
烫得首哈气也舍不得吐。
“娘…娘亲…” 陈砚书看着娘亲把他舍不得吃的肉包子，一个接一个往外送。
心都在滴血。
那可是肉啊！
白花花的银子买的肉啊！
“闭嘴！” 林晚瞪他一眼，“这叫啥？这叫派头！叫格局！懂不？”
她手上动作飞快。
转眼间。
九个包子。
送出去七个！
剩下俩。
她塞回陈砚书手里。
“喏！你的！吃！”
陈砚书看着油纸里孤零零的两个包子。
再看看周围拿到包子、表情各异的人。
有懵圈的。
有偷笑的。
有鄙夷更甚的。
他捧着包子。
手抖得更厉害了。
这派头…
这格局…
他承受不来啊！
脑子里。
叮咚！
系统又来了。
【叮！】
【检测到目标人物（陈砚书）被动参与一次‘非必要消费’（赠送肉包子，价值14文）！】
【纨绔值+5！当前纨绔值：15/100（菜鸟纨绔）】
【备注：被动参与效果减半，请宿主鼓励目标人物主动败家！】
林晚：“……”
被动参与？
效果减半？
破系统！
要求还挺多！
她看着儿子那副捧着俩包子、跟捧着祖宗牌位似的模样。
气不打一处来。
“吃啊！” 她催促，“捧着能下崽啊？”
陈砚书被吼得又是一抖。
小口小口。
珍惜地咬着手里的包子。
每一口。
都像是在吃自己的肉。
林晚扶额。
这败家教学。
任重道远啊！
不行。
得下点猛药！
她目光一扫。
锁定了街角一家看起来最气派、门脸最光鲜的馆子。
门口挂着俩大红灯笼。
上书俩大字——福满楼！
就它了！
一看就贵！
符合败家气质！
“走！” 林晚一把拽住还在细嚼慢咽的陈砚书，“娘带你开开荤！”
陈砚书看着那气派的福满楼。
再看看门口进出的、穿着绸缎衣裳的客人。
腿肚子开始转筋。
“娘…娘亲…咱…咱回家吃吧…孩儿…孩儿饱了…” 他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饱个屁！才吃一个包子就饱了？喂鸟呢？” 林晚不由分说，拖死狗一样把他往福满楼门口拖，“今天娘教你败家第二课——”
“点菜！往贵了点！往撑了点！”
福满楼的小二。
眼睛毒得很。
一看林晚这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
再看她手里拖着的、面黄肌瘦抱着包子的孩子。
眼神就有点不对了。
带着点审视和…轻蔑。
“两位？” 小二挡在门口，没让开，脸上堆着假笑，“吃饭？”
“废话！不吃饭来你这儿看戏啊？” 林晚嗓门不减反增，气势十足，“给老娘找个靠窗的好位置！”
小二被噎了一下。
脸上的假笑有点挂不住。
但还是侧身让开了。
心里嘀咕：“哪来的疯婆子…”
进了大堂。
嚯！
人不少。
饭菜香气混着酒气。
喧闹得很。
陈砚书哪见过这场面。
只觉得眼花缭乱。
耳朵嗡嗡响。
手里那半个没吃完的包子都差点掉了。
他缩着脖子。
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林晚可不管。
找了个靠窗的空桌。
一屁股坐下。
椅子“嘎吱”一声抗议。
她把陈砚书按在对面椅子上。
“小二！” 她一拍桌子。
震得桌上的碗筷都跳了跳。
引得周围几桌客人纷纷侧目。
小二不情不愿地挪过来。
“二位…吃点什么？” 语气敷衍。
连菜单都没递。
“把你们这儿最贵的！最好的！都给老娘端上来！” 林晚豪气干云，手一挥，“什么酱肘子！红烧肉！清蒸鱼！烧鸡！都来一份！”
小二：“……”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上下打量着林晚。
“这位娘子…我们福满楼的菜…可不便宜…” 他特意加重了“不便宜”三个字。
“啪！”
一锭小小的、灰扑扑的银子。
被林晚拍在了桌上。
那是原主压箱底的钱。
总共也就二两。
够普通人家省吃俭用活小半年了。
“够不够？” 林晚斜睨着小二，“不够再加！”
小二看到银子。
眼睛一亮。
脸上的假笑瞬间真诚了三分。
“够！够！您稍等！马上就来！” 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银子一出现。
周围几道原本带着鄙夷和好奇的目光。
瞬间变成了惊愕和…看傻子的眼神。
这女人…
真舍得啊？
带着孩子来福满楼这么造？
陈砚书看着桌上那锭灰扑扑的银子。
小脸煞白。
毫无血色。
手心里的汗。
把包子皮都浸湿了。
那可是家里最后的钱啊…
娘亲…这是要把家底都败光吗？
他坐在那儿。
如坐针毡。
屁股底下像是有钉子。
周围那些目光。
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他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藏到桌子底下去。
脑子里。
叮咚！
系统提示如约而至。
【叮！】
【检测到目标人物（陈砚书）成功完成一次‘主动非必要高消费’（福满楼点菜，预估消费远超十文）！】
【任务进度：逃学（进行中），非必要消费（超额完成）！】
【纨绔值+20！当前纨绔值：35/100（入门纨绔）】
【新手任务完成！奖励发放中…】
林晚看着儿子那副抖得快散架的样子。
再听着脑子里“纨绔值+20”的提示。
心情复杂。
这钱…
花得是真肉疼。
但这纨绔值…
涨得也是真快啊！
她深吸一口气。
对着快哭出来的儿子。
挤出一个自认为“和蔼可亲”的笑容。
“儿砸！别抖了！”
“给老娘笑一个！”
“败家的快乐——”
“你马上就能感受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