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狂歌跟在张晨的身后，向着内门方向走去。
在经过一处拐角位置时，张晨突然停了下来。
“听说你是火工房出了名的废物？你听好了，我不想再说第二次，刚才叫你出来只是想告诉你，内门只要天才，不要废物，你们火工房的杂役，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差事！别妄想着一步登天！真以为练出来火精石就有机会进内门？那只是给你们画的饼罢了！”
“现在你可以回去了！不要妄想进入内门，也不要乱说话！管好你的嘴！不然，整个火工房，都会因为你而消失！听明白了么？！”
张晨的公鸭嗓像根细针，精准扎进楚狂歌的耳中。他明白，自己只是个杂役，内门的那些人，他惹不起！
起码目前是这样的。他还需要隐忍，总有一天他会杂碎这些渣滓！
“张管事，您放心，小的明白，小的不会乱说的，您放心！”楚狂歌满脸谄媚的说道。
“哼！最好是，不然的话，我不介意拿你填炉子！”说完张晨便拂袖而去！从头到尾他都未曾将楚狂歌当人看过。
火工房的？不过是蝼蚁罢了！
“对了，你先别急着回去了，你现在回去那些杂役难免问东问西，你这个小子再说漏了嘴，我记得火工房有一座废弃的熔炉，你就去把那里清理干净吧！”
张晨用手指戳了戳楚狂歌的胸口，"记着，炉底积了三十年的渣，你得给我刮得能照见人影。若发现什么可用之物......"他突然眯起眼，眼角的赘肉堆成褶子，"须得立刻上交。在弄干净之前，你就别回火工房了！"
"是。"楚狂歌低头应着，后颈却窜起凉意。
"废物也能被张管事亲自点名。"一道甜腻的女声从旁刺来，楚狂歌侧头，正撞进小翠涂着丹蔻的指甲。
她今日穿了件藕荷色短袄，袖口沾着灶灰——分明是刚从张晨的房间里出来。
楚狂歌垂眸，喉间却漫上股腥甜。
他记得三天前这女人把他的饭盆踢进炭堆，说"火工就该吃炭渣"，此刻却在张晨面前装得像只开屏的孔雀。
他捏紧腰间钥匙串，新添的铜钥匙硌得掌心生疼——那是杂役房的，也是他的底气。
"小翠姐说笑了。"他扯出个憨笑，"我就是个烧火的，能有什么门道？"
张晨哼了声，甩袖转身。
楚狂歌跟着他的背影往西侧走，晨雾里飘来焦糊味——废弃熔炉在玄铁坊最偏僻处，十年前走水后就封了门。
他看向系统光屏，昨夜吞噬雷虎后新解锁的"掩埋尸体"功能还在闪烁，此刻正随着心跳微微发烫。
废弃熔炉的铁门锈得厉害，楚狂歌用铜钥匙捅了三下才撬开。
门内的霉味混着残留的火硝味扑面而来，他眯眼适应黑暗，就见炉底堆着半人高的黑渣，表面结着层亮晶晶的东西——是火晶矿凝结的残块，不过寻常火工只会当废铁。
他蹲下身，指尖刚碰到炉底，系统光屏突然炸出刺目红光。
【检测到火系法宝残片（破损度87%）】几个大字在意识里跳动，下方还浮着行小字：【目标未竟愿望："我要重铸锋芒，焚尽世间不公。"】
楚狂歌呼吸一滞。
他想起三天前被雷虎推下炭窑时，胸口那团憋了二十年的火——此刻正随着光屏的提示，在丹田处烧得发烫。
他按在炉底的手微微发抖，指甲缝里渗出血丝，却仍死死抠住那团焦黑的残片。
"我要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他对着残片轻声说。
系统提示音几乎是立刻炸响。
【完成目标未竟愿望，开始融合属性......】楚狂歌感觉有滚烫的灵力顺着指尖窜进经脉，像无数条小蛇在血肉里游走。
他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额角的汗滴砸在残片上，"滋啦"一声腾起白烟——那焦黑的表面竟裂开道细缝，露出内里通红的纹路，像活物的血管。
等他再睁眼时，系统光屏己多了行新数据：【初级火灵根激活，修炼速度+30%】。
他抬起手，指尖竟隐隐泛着橘色光——和昨日老孙头说的"灵力溢出"如出一辙，只是此刻他能清晰感知到那股热流，像揣了团小火苗在掌心。
日头升到头顶时，楚狂歌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歇息。
"哟，这不是楚大官人么？"小翠扭着腰肢晃过来，涂着胭脂的脸凑近楚狂歌的脖子，"身上有什么宝贝藏着？让姐姐瞧瞧？"她的手往楚狂歌怀里探，却被他惊慌地抓住手腕。
"没、没宝贝......"楚狂歌装出慌乱模样，掌心悄悄捏碎张隐匿符。
系统提示【气息隐匿成功（1小时）】刚跳出来，他就"哎呀"一声松开手，"对不住小翠姐，我、我手滑......"
小翠瞪了他一眼，却也没再深究。
她盯着楚狂歌泛红的指尖——那是被炉渣磨的，和寻常火工没两样。"算你识相。"她甩了甩帕子，转身时撞翻他的饭盆，糙米饭混着咸菜滚了满地，"吃这个吧，配你正好。"
楚狂歌蹲下身捡饭，目光扫过地上的米粒。
他看见小翠的绣鞋停在脚边半刻，又慢悠悠挪开。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他才勾了勾嘴角——隐匿符的凉意还残留在掌心，而丹田那团火，此刻烧得更旺了。
日影西斜时，张晨的传唤声又响了。
楚狂歌跟着他走进后巷，晚风卷着炭灰扑在脸上。"今日在炉子里，可发现什么？"张晨背着手，声音像浸了冰的刀。
"就些废铁和灰烬。"楚狂歌挠了挠头，"我都装筐里放一边了，张管事要瞧的话，我这就去......"
"不必了。"张晨突然转身，浑浊的眼珠几乎贴到楚狂歌脸上，"你最好别让我失望。"他的手指碾过楚狂歌的锁骨，像在确认什么，"这里的规矩，你该懂。"
楚狂歌垂下眼，喉结动了动："小的哪敢？"
等张晨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楚狂歌才慢慢的首起腰。
他摸了摸被掐红的锁骨，冷笑从喉咙里滚出来——这老狐狸果然盯上他了。
但此刻他丹田的火灵根正滋滋作响，像在回应他的挑衅。
月上中天时，楚狂歌缩在火工房角落的稻草堆里。
系统光屏在暗处泛着幽蓝，【可融合宝物特性，增强自身属性】的字样让他心跳加速。
他想起白天那截法宝残片，此刻正藏在炭窑最深处，表面的裂痕又多了几道——像是在等他。
"接下来，该换个人来尝尝我的火了。"他对着月光低语，眼里的寒芒比刀还利。
忽然，巷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楚狂歌屏住呼吸，就听张晨的声音从墙根飘来："明早的临时任务......"后面的话被风卷散了，只余下他阴恻恻的笑声。
楚狂歌摸了摸怀里的火灵根，嘴角勾起抹邪笑。
他知道，这老东西的计划，才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