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红酒与碎光

水晶穹顶高悬万颗灯珠，云岫会所今夜像一座倒挂的星河。

乐队奏到高声区，托盘里的香槟与红酒折射出碎金光线，连空气都透着贵气。

1.?意外的“灰尘”

“星晚，肩上沾了点小灰尘，失礼就不好看了呀。”

声音柔软，字眼却带凉。

林若彤抬起细高脚杯，雪白袖口的细褶在灯下微微显形。下一秒，深红酒液划出完美弧线，重重落在叶星晚裸肩。红酒顺着她微凸的肩胛线流下，锁骨弯处那颗小小的黑痣像被烫亮。凉意顺着锁骨蜿蜒，溅出几点殷红。

西周短暂安静，随后，手机闪光灯同时亮起，“咔嚓、咔嚓”像碎冰齐落，有人低低吸气，有人掩唇偷笑。

她缓慢呼吸一口，感到单宁涩味爬进鼻腔。下一秒，她抬腕，把尚未入口的香槟往自己肩头轻轻一倾。金色气泡遇上深红，迸出一层泡沫，像给荒诞的画泼了第二种颜色。

嘈杂声顿止，侍者愣在原地，没人递餐巾。

“抱、抱歉！”林若彤捂嘴做惊讶状，“这杯是限量拉菲，可惜了——”

叶星晚把香槟杯放回托盘，声音不轻不重：“限量？我也这杯，陪你。”

她扫视厅中宾客，视线最后停在灯影里的顾南城——男人手中的杯茎未移，只冷冷与她对视一瞬。

2.?冷眼旁观

柱影后，顾南城指腹杯壁凝水，袖口下露出淡淡骑马皮印。

他抿酒，眸色凉静：

没哭、没吵，只在配色——冷静，够资格再看一眼。

3.?退场与心声

伴奏小提琴奏到高音，仿佛给尴尬加了几层回声。叶星晚端正站姿，礼貌向林若彤点头：“我去清理一下，失陪。”

她转身经过灯带时，裙摆一侧己被酒浸透，布料黏在膝侧，步子却稳。

有人在背后低语：“看吧，乖乖女扛不住一杯酒。”

她听见了，却只把餐巾攥得更紧。餐巾边缘扎进掌心，替代了一句反击。

酒渍黏住礼服，裙摆贴着膝侧发出“咝咝”小声。

侧门推开，晚风裹着草坪水汽扑面——凉得皮肤生疼。

她把餐巾抛进垃圾桶，坠底闷响像给闹剧落锤。葡萄涩味仍在喉间发酵，吊灯残影刺得眼底发麻；屈辱一阵阵冲顶，她却硬把那股热血压进胸口：不躲，不哭。既然有人要看戏，就演到灯灭。

手机震动。

章歆：“首播刷到现场，要我救驾吗？”

叶星晚：“留力压轴，今晚让他们多拍几张彩照。”

她抹掉屏幕上反光，深呼一口：

“第一幕落幕，演员没垮台——冰箱里的速溶咖啡还等我。”

她拨开颈侧黏发，深吸夜风，转身重新踏进灯火。

4.?另一束目光

门廊边，顾南城收回视线，对执事低声吩咐：“备两份监控拷贝。”

执事愕然：“少爷要——”

“回放。”

说完，他迈入人群，灯光在黑曜袖扣上断成冷线。

5.?闪回：出租屋与灯泡

走廊灯影摇晃。肩上酒迹冰得刺骨，叶星晚短闭双眼——

画面闪回三个月前的南湾出租屋：

25 瓦裸灯泡忽明忽暗，墙皮潮斑像水痕；

她跪在旧塑料桶旁，肥皂泡把双手泡皱，袖口湿到发冷；

折叠桌上摊着《国际商务礼仪》，荧光笔划到“法式宴会座次”，黄墨像救生索；

章歆递来泡面，两人对着仅剩半包榨菜分享；

她凌晨三点合上书，心跳却因背熟一页而加速。

疼感提醒我没麻木；耻感提醒我没下沉。那页座次，要在今晚派用场。

6.?余光碎金

再度踏入主厅，吊灯束光折进她锁骨那条酒色火漆，碎金西溅。

人群本能错开一步，低语像潮水退去；镜头仍在拍，却带着迟疑。

林若彤僵在原地，握杯的指尖因用力而微白。

叶星晚抬下巴，目光平稳：丢脸归我，规则未完。

下一步，她要亲手写剧本——把泼来的酒色，改成舞台灯光的第一束暖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