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男人嗓音哑得相当性感。
显然他也并不好受。
夏夜面红耳赤——他还问为什么?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跟个金刚钻似的。
可看着男人显然很困惑的表情,她在不确定‘他懂不懂’的心理状态下,只好明说:“你你、你硌着我了……”
薄之洲了悟,身体往下压了压,“夏夏说这个啊……”
夏夜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他他他……他流氓!
“睡着就好了。”薄之洲对自已的身体变化早就习以为常了。
忍忍就好。
三年来都是这么过的。
“……”
神特么‘睡着就好了’!
关键是,现在不是没睡着,没好么?
他干嘛压着她?
“你躺一边儿去!不许压在我身上!重死了!”夏夜就此给薄之洲打上了‘不会’的标签。
“好。”
薄之洲倒挺听话,翻身躺下,继续把夏夜搂在怀里。
夏夜驱赶了一下内心的羞耻,接着套话:“那天我去夏家接洲洲的时候,夏家人说你认错人才会娶我,为什么他们会这么说?”
她知道她小时候在天台救了薄之洲,但蒙蒙说过,后来天天去薄之洲病房陪他的人,是夏明珠啊。
而且蒙蒙说她以前很瘦,跟夏明珠一样瘦,如果是同样的打扮站在一起,外人很难分辨出谁是谁。
那他又怎么能确定,他想娶的人是她而不是夏明珠呢?
薄之洲淡淡一笑:“因为当年夏明珠总是带着你的画去找我,薄家人见我喜欢她拿的画,就默认她每天去找我聊天。我虽然没有搭理过她,但她拿来的画,我是照单全收的。”
“我给你画的画?”夏夜眨眼。
他的意思是,画是她画的,但夏明珠抢了她的画,拿去给他?
借花献佛?
“嗯。”薄之洲抵了抵她额头,轻声道:“其实我当时并不是寻死,我知道下面有安全气垫。”
“啊?”夏夜惊讶,“那你干嘛从天台上往下跳?”
薄之洲抿抿唇,看着怀中女人一双灵动水汪汪的眼睛。
夏夏失忆之后,好像变得开心了很多。
让他想起了校园时期的夏夏。
“因为你不肯离开,非要我从天台上下来,所以我故意吓你。”薄之洲紧了紧手臂,桃花眼里再次浮现出歉意,“结果没想到,你扑向我,抱着我一起跳下去了。”
夏夜:“!!!”
她不但是个恋爱脑。
还是个大冤种!
要是安全气气垫不保险,那她那会儿才十来岁,岂不是被薄之洲给直接坑死了?
薄之洲看着夏夜无语到生动的表情,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唇。
“你别动不动就亲我啊。”夏夜一下子回神,抗议道。
薄之洲又亲了亲她的额头:“夏夏这样,很好。”
“?”
什么意思?
她以前不好吗?
好吧,她以前确实恋爱脑没自我,还天天被娘家人剥削。
受气包!
连十几年好朋友都受不了了,离她远远地。
不过,据她目前所知,薄之洲好像从来没跟她吵过架。
如果他不是她最初以为的渣男,那在他心里,以前的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以前……”夏夜戳戳男人硬邦邦的胳膊,“你觉得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很可爱,很容易脸红。”薄之洲抬起手,温柔地揉揉她脑袋。
薄之洲还有一句没说——还很怕我。
不像现在的她,敢跟他说这么多话。
“那你觉得我们这三年婚姻,怎么样?”夏夜又问。
“很幸福。”薄之洲又亲了亲她的唇,“我们很相爱。”
每天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家见她。
晚上抱着她一起进入梦乡。
早上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人是她。
每年一次夏明珠和他闹热搜,她虽然为错过纪念日而难过哭泣,却也很好哄。
她很相信他的。
除了……
夫妻生活他得忍之外,其他都很好。
“……”
幸福你个大头鬼!
相爱你个锤子!
真是忍不住想发飙!
夏夜深呼吸一口,万万没想到薄之洲会这样评价过去三年糟糕透顶的婚姻。
上帝给了他完美无瑕的脸。
却没给他正常人的脑子!
夏夜此刻倒是完全没想过——是她自已爱得太卑微,从来不敢把伤口给薄之洲看,在薄之洲面前强颜欢笑,又总是轻易放下那些热搜和误会,选择原谅。
这才给了薄之洲‘她一直相信他,他们的爱很牢固’的错觉。
她第一次爱人。
方式错了。
薄之洲也是第一次爱人啊。
不过,这会儿夏夜气了一阵子之后,到底还是记着薄之洲以前的经历。
他确实不是正常人。
“你的自闭症,什么时候好转的?”夏夜继续了解身边的大考拉。
“我没有自闭症。”薄之洲轻哂一声,澄清道。
夏夜愣住了:“可是他们都说……”
“我天生脾气不好,爸妈将我送到一位高僧身边修身养性。我渐渐可以控制自已,不去在意外界的人和事,这样就可以控制自已的脾气。”
薄之洲开启从未对人敞开过的心扉,解释道。
夏夜窒了窒,半晌才低低地道:“那……以前的我知道这事儿吗?”
“夏夏以前,不跟我聊这些。”薄之洲看了她一眼。
夏夜彻底无力了。
原来她以前也是个没长嘴的。
不过……
她没长嘴是有原因的。
夏家。
夏夜想到一直威胁拿捏她的夏家人,眸中闪过一道寒芒。
“你要报复夏家,包括夏明珠吗?”
“夏明珠暂时不能动。”
薄之洲未曾犹豫的一句话,令夏夜瞬间蹙起了眉。
“为什么?”
这一次,薄之洲没有再回答。
夏夜等了好一会儿,忍不住推了推他:“你说话啊?”
“两点了,睡吧。”薄之洲轻轻哄她。
显然,是不打算回答她这个问题。
夏夜顿时抿唇。
提到夏明珠就不聊了是不是?
谁稀罕!
睡就睡!
她生气地转过身,背对着薄之洲闭上眼睛。
薄之洲环住她就在她耳边轻哄:“夏夏别生气,我没喜欢过夏明……”
“闭嘴!”
这句话听腻了。
薄之洲果然不再出声,然后夏夜更气了——狗男人!
他不让她知道是吧?
她非要查出真相来!
明天就开始查!
气着气着,夏夜就在薄之洲怀里睡着了。
薄之洲平复了好一会儿,身体的胀痛才渐渐消退。
随后他抱着夏夜,一同入睡。
夏夜入睡后没多久,记忆就开始以梦境的方式入侵她的大脑。
她置身在一间白茫茫的病房之中。
胳膊上传来隐秘的痛感。
像是刚被扎过针——这种感觉,她似乎熟悉无比。
她睁不开眼,耳边却传来对话声。
“先生,目前志愿者的HLA配型虽然成功了,但没有什么比同卵双胞胎更适合骨髓移植的。”
“夏夏的身体状态怎么样?”
“夫人的身体状态目前良好,随时可以接受手术。”
夏夜在梦中,感受到心脏传来阵阵绞痛。
几乎要将她痛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