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想着?
风邻渊差点儿被君扶的话给气笑了。
“陛下哄着臣干了那么多活,臣总得来讨些彩头才对。”
霎时间,君扶的眉梢高挑。
“爱卿这话说的好没有道理,爱卿不是喜欢这种大权在握的感觉么?朕给了你,你竟然还来要彩头?”
风邻渊盯着她,不知道她说的这些话中掺杂了几分真心。
他试图从君扶的眼睛里找出点什么。
可是那双眼睛实在是太过清澈,仿佛她刚刚说的完全都是她的心里话。
风邻渊难得感到有些困惑。
他不知道小皇帝究竟是真这么想,还是又在挖什么坑等着他跳。
君扶自然知道眼前这人的疑心病又犯了。
不过她也没什么好觉得不满的,毕竟自已之前的做法,的确是有些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意思。
如今自已的变化这么大,是个人都不会完全相信,更何况还是风邻渊这种疑心深重的人。
只是自已刚刚说的完全都是她心中所想,她也不怕会被风邻渊看出什么,便大大方方地任他打量。
毕竟,她真正想要掌控的东西,从来都不会出现在奏折里。
风邻渊看着好半晌都一无所获。
他的心情有些不太好。
他的心情不好,自然也就看不惯君扶这个罪魁祸首日日如此悠闲自在。
“既然如此,臣瞧着陛下的身子已是大好了,不如从明日开始便恢复早朝,陛下以为如何?”
君扶脸色一变。
她以为如何?
当然不如何!
可她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风邻渊便提前堵住了她的嘴。
“若是陛下的身子还没好,臣想大概是李太医医术不精,臣还是宣整个太医院来给陛下会诊的好。”
“毕竟,臣可是十分忧心陛下的身子。”
他一边说,竟然真的一边满面担忧地转身朝太医院走去。
“等一下!”
风邻渊停下脚步,嘴角不经意地上扬,旋即又恢复如常。
君扶狠狠地闭了闭眼,将眼底的情绪尽数压下。
她迟早有一天要让这个死太监知道谁才是谁的主子!
……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君扶就听到了春和的叫起声。
一连休息了这么多日子,她可真是早起不了一点儿。
春和叫了一声之后,迟迟没有听到君扶的动静,便又壮着胆子叫了一声。
很快,听到帘子后传来一声恶声恶气的回应,“听到了。”
这声音……
春和缩了缩脖子,从前可没有见陛下有这般大的起床气。
君扶确实很气。
虽然风邻渊的话说的十分冠冕堂皇,什么为了江山社稷,什么为了早日亲政,什么皇帝不可贪玩惫懒。
都是借口!
君扶当然知道风邻渊这厮是反应过来了。
她也知道自已不可能就这么躲一辈子,毕竟风邻渊要的可不是那点明面上的小特权。
况且自已也没打算一直做一个被架空的皇帝。
只是懈怠了那么长时间这猛然间早起,她实在是压不住心头的烦躁。
果然昨夜还是睡得晚了,今日需早些就寝才行。
坐在龙床上将自已劝了好半天,君扶总算心绪平稳了一些,掀开帘子就看到春和带着两个小宫女正低眉顺眼地站在一边等着伺候她洗漱。
知道自已刚才多少有些迁怒,君扶轻咳了一声,缓了缓语气,说:“起吧。”
闻言,春和立时招呼小宫女鱼贯而入伺候君扶漱口净面。
风邻渊进来的时候,君扶刚刚洗漱完将所有人打发出去,一个人穿着明黄色的寝衣站在桌前准备喝口茶之后去更衣。
风邻渊进君扶的寝宫一向不需要通报,他也没有想到自已一进门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君扶。
只穿着一身寝衣,赤着脚站在地上。
他轻轻拧了下眉。
“陛下身边怎么不让人伺候?奴才们呢?”
君扶乍然间看到风邻渊出现,眼底出现一瞬间的慌乱。
她下意识瞧了一眼自已的胸前,确认束胸已经穿好,便立刻镇定下来。
她淡淡睨了一眼风邻渊,并没有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风卿来的也太早了些。”
看到风邻渊来了,君扶反而不急,她甚至坐下喝了口茶。
闻言,风邻渊只是似笑非笑地应了一句:“臣若是不来看看总是有些不放心,生怕陛下早朝前又抱病惹臣担忧。”
君扶就知道这人是不放心自已,便大大方方地任他看,甚至又起身在他面前转了个圈,阴阳道:“如今爱卿见朕已经起了,可放心了?”
可谁知,她的话音才刚落,就看到眼前的人摇了摇头。
风邻渊的目光依旧落在君扶的脚上。
君扶意识到他在看什么,硬忍着没有动作。
东离国女子的脚除了夫君外从不示人,如今风邻渊竟然这样直勾勾地盯着。
君扶便又在心里给他狠狠地加上了一笔。
她明知故问,“爱卿在看什么?”
“若是臣不来,还不知道陛下平日里就是这样糟践自已身子的。”
说着,他几步上前来到君扶面前,随手拿起放在一边的罗袜蹲下身子,一只手握住君扶骨骼纤细的脚腕,手指划过她脚背上清晰可见的纹理,替她穿上袜子。
“陛下就算是现在想用这种方式伤风,恐怕是来不及的。”
君扶心中那些古怪的心思霎时间被他这样一句话击得粉碎。
她暗暗磨着自已的牙,腿上顺着风邻渊的力气将袜子穿好之后,冷哼了一声:“不劳爱卿费心。”
并没有给他触碰自已另一只脚的机会。
风邻渊看着自已落空的手掌,眼底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
早朝时,君扶坐在高高的御座上,只一眼就看到了有些反常的风邻渊。
平日里总是舌战群臣的人,如今已经被参了好几本,竟然还老神在在地半阖着眸子站在那里,看不出在想什么。
君扶盯着下面正夸夸其谈的大臣,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不耐烦道:“捡重点说。”
那大臣瞥了一眼过分安静的风邻渊,咬了咬牙,道:“臣以为,风大人手段狠辣,引得臣民惶恐,若是置之不理,只怕会造成大祸。”
话音落下,风邻渊倏然间睁开了眸子。
只是,他看着的人,却是君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