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房间里,顾焉耆是被噩梦硬生生的惊醒,他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已满是汗珠的太阳穴,缓缓的坐起身来,清冷的目光看着熟悉陌生的环境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他以为他又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实验基地里,自已被人捆绑着,旁边是自已冷酷无情的母亲,手里拿着几个注射器冷冷的注入到他的体内,那股痛不欲生的感觉似乎通过梦境传入他的身体里,导致他到现在都觉得手脚冰凉,身体各处痛了起来。
顾焉耆咬了咬牙,狠狠地给自已一巴掌让自已可以清醒过来,默默的换好衣服穿上鞋子朝着浴室里走去,此刻的他有些泛黄的皮肤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红疹,让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已痛到发麻的皮肤,挫败的直接坐在浴室的地板上,他的毒&又发作了,而且这次还是提前了,那股浓浓的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厌恶的很,他忍不住伸出手狠狠地去抓着自已脸上的红疹,那股刺心的疼痛夹杂着瘙痒无比的感觉几乎差点要了他的命,他需要抑制剂,而且必须是最大容量的抑制剂。
想到这里他硬生生的忍着痛站了起来,刚刚走出卧室就看到一个服务员手里拿着一个托盘,缓缓的走到他的身边轻轻的开口道:“先生,这是一位夫人托我转给您的,需要我帮您吗?”说完他把手里的托盘放下,拿起上面的注射器帮他撸起袖子,顾焉耆皱了皱眉,下意识的抬起头来拿过对方手里的东西,自已找到脉搏注入进去,一时间那股瘙痒无比的疼痛感消散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身冷汗的疲惫。
服务员看着他已经恢复过来,默默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男人忍不住皱了皱眉,下意识的看向对方,服务员突然紧紧的咬紧牙关,双眼怒瞪倒在地上,手死死地捂住胸口,似乎特别难受一样,而托盘里的东西全部被他拿在衣服里面。
顾焉耆忍不住皱了皱眉,快速的站起身来拿着手里的纸条离开那里,似乎感觉到什么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尽头的监控器,抿了抿唇快速的朝着面前的安全通道跑去,不多时便有人发现躺在地上的男服务员。
指挥室里男人慢悠悠的把面前的安保人员解决掉,眼神冷漠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监控录像,默默的走到控制开关那里轻轻的删掉刚刚那一幕,手里的纸条轻轻的被他捏紧放入口袋里,心里第一次感觉到可怕,那个女人太可怕了,甚至都能知道自已在什么地方,还能找到自已不知不觉安排人给自已抑制剂和任务,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已的懦弱,想要逃离对方几乎是不可能,而且尤其是自已还得需要她手里的东西续命,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非常致命的弱点,而且还是一个没有办法逃开的弱点。
幽暗的别墅里,一个女人默默的喝着手里的红酒,静静的拿着一个小小的樱桃观察着,不一会儿一个黑色皮衣的女人缓缓的走进对方身边,恭敬的站在一边默默的守候着,对方如果不自已提起,那么她是不敢多说话的,这是她一直以来的规矩,一旦对方没有按照她的意愿行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送过去了?他身上的毒抑制了?”女人缓缓的放下手里红彤彤的樱桃,染着红色指甲的纤细有些枯黄的大手默默的转着手里的红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似乎想到什么,淡淡的回头看着回来的女人,轻轻的笑了笑道,眼底满是浓浓的冷漠,亲生儿子又如何,那个男人骗了她的感情和一切,她很他,所以他的儿子她一直当成完美的物品对待,一个可以做到让她满意的冷漠机器。
“是的,您交代的事情已经送到他的手里。”女人恭敬的回答道,对方没有说什么,默默的挥了挥手让她离开,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女人,有些事情想要开口,但想到对方那冷漠无情的模样最终默默的闭上嘴巴,慢慢的朝着面前的门走去,只剩下对方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孤寂冷漠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心里那处寂寞烦躁的很,每一次想起那个男人她就忍不住想要弄死他,他是第一个欺骗自已活着离开的男人,所以她要找出他来,让他生不如死!
别墅外面,女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面前华丽的城堡,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就看到一个阴柔的男人默默的朝着面前走了过来,看到她下意识的露出淡淡的笑容,女人微微一愣,淡淡的点了点头这才朝着不远处的基地走去,她还有其他事情没有完成,而且这些事情全部都是对方交给她的,救命之恩她没有办法拒绝,那都是她应得的回报。
男人静静的看着女人离开的地方,眼底划过一抹好奇,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个小小的房间,里面有他好奇而又喜欢的东西,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去看一看,一旁的女佣恭敬的伸出手提醒道:“少爷,老夫人在等您,还请您不要耽误老夫人宝贵的时间。”说完她几乎是硬生生的遮挡住男人的目光,那里是老夫人最重要的地方,而且也决不允许任何人知道的地方,那个女人敢这样当着外人的面进入那里,那简直是找死,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伸出手静静的指向面前的别墅,此刻对方就站在门前静静的观望着,眼底没有丝毫感情的看着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
对方默默的回过头来,就看到女人戴着黑色的墨镜,冷冷的看着自已,嘴角露出一抹冷淡的笑容,那丰韵保养极好的身材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男人眼底划过一抹厌恶,露出淡淡的笑容迎了过去,却被女人冷冷的给了一巴掌,男人微微一愣半边脸瞬间红了起来,他似乎有些委屈的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强忍着恶心的冲动凑了过去,和一只小狗一样蹭着女人的肩膀。
女人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突然冷冷的笑了笑,抬起手来冷冷的支起他的脸,左右看了看道:“去哪里了?怎么一晚上不出现?”她最近似乎迷上了这个男人,总能让她异常快乐,那空虚感瞬间被填满,他不在的日子里她几乎是夜不能寐,似乎越来越依赖这个人。
“我刚刚去给你买你最喜欢的东西,昨晚我一直在自已的房间里,我感冒了怕传染您所以才会不出现,如今……您好像不喜欢我了,那么我还是离开吧。”男人委屈的像是要碎掉,冷冷的牵扯着女人那颗寂寞的心,她连忙温柔了声线回答道:“是我误会你了,我以为你一晚上不来是不是讨厌我了,是我的错,以后我不会误会你了。”她喜欢这个男人,自然可以和一个正常女人一样低声下气,如果这个男人对她没有任何利用价值,那么她就会弃掉他,把他扔到自已的基地里做成试验品,最近没有顾焉耆,她这边缺了很多有用的实验材料,这些男人就是她最好的试验品,甚至比自已的亲生儿子都好。
司马岐樾忍不住勾了勾唇,看着面前这个小鸟依人的老女人,心里一股浓浓的满足感,这个女人再厉害又如何?不也是他脚底下的舔狗一样,需要低声下气哄他?想到这里他连忙把对方抱了起来,女人下意识的红了脸静静的把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看着对方快速的把自已抱进别墅里,一股少女初心的萌动出现在她的内心里,已经死寂五十年的心突然活跃起来,让她陌生而又快乐,一股来自于陌生的体验感。
不远处,女佣静静的看着两个人回到屋里,这才走到铁门面前静静的关闭铁门,她知道今天老夫人不打算对外迎客了,而那些男宠没有资格住进这所别墅,也没有资格进入这里,除了那个男人极尽被老夫人喜欢以外,只有顾焉耆能够进入这里,其他男宠几乎没有任何资格,他们甚至连她们这些女佣都没有地位,心里多多少少对于男宠感到可悲,可那也是人之常情,左右不过是老夫人的玩具,玩具就应该有自觉,做好自已该做的自已才对……
下午,顾焉耆收拾好自已的心情,来到后面的树林面前,就看到女人一身白色连衣裙的装扮,静静的候在他的面前,她的旁边还有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似乎两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欣赏着风景,如此的般配模样,男人清冷的气质搭配女人温和的气息,感觉他似乎走错地方了。
顾焉耆忍不住转身就要离开,就看到女人听到声音转过身来,微微笑了笑道:“你要是走了,你的身世就会永远知不道。”说完她把轮椅上的男人轻轻的推了过去,面前的顾焉耆忍不住一愣,下意识的回过头来,就看到一张和自已差不多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自已的面前,那双清冷的桃花眼夹杂着浓浓的冷漠,与照片那个极为相似,一样的冷漠一样的淡薄,此刻的他虽然已经是中年,但是那抹清冷的气质却足矣让他确定几分,这个人就是自已要找的人。
顾焉耆忍不住皱了皱眉,就看到男人看着自已忍不住露出冷淡的笑容,他自已转动着轮椅,缓缓的出现在自已的面前,伸出有些枯瘦的大手,淡淡的开口道:“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也是你的亲生父亲,罗天!”说完他眼底浮现出一个父亲该有的模样,慈爱带着淡淡的利用感觉。
顾焉耆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此刻的他如同受了刺激一样飞快的消失在两个人面前,而轮椅上的男人微微一愣,下意识的看向后面的女人,对方默默的走了过去了,快速的朝着顾焉耆离开的地方追去,轮椅上的男人看着两个人影奔跑在自已的面前,他羡慕嫉妒的死死护住自已的双腿,曾经他也可以有这样的速度,可惜那件事以后双腿被那个老女人硬生生的打断,失去了站在地面上的能力,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难受的低下头,周身全部都是冷硬的复仇气息。
树林里,顾焉耆抿着唇,快速的奔跑着,心里的激动越来越大,他没有办法把这样特殊的感觉体现出来,尤其是明明看到自已的亲生父亲,心里是激动的,可是真正看到那个男人他也有淡淡的愤怒,为什么丢下他留在那个冷冰冰的基地里,为什么自已的母亲不能像对待其他孩子一样怜悯他的身体,所以他恨,恨他们冷血无情,更恨那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多年以后还要出现,想查下去但更怕,遇到对方自已应该是恨还是开心。
女人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快速的追随着男人异常快速的脚步,心里只觉得疑惑,她到是没有想到对方速度快的离谱,就连她这个组织里最快的人也跟不上,忍不住咬了咬牙脱掉脚下的低高跟,快速的朝着不远处的近道包抄,顾焉耆皱了皱眉停下脚步, 看到站在面前有些气息不稳的女人,他皱了皱眉刚刚迈开脚步却被对方冷冷的一个过肩摔摔倒在地上,她冷冷的开口道:“你冷静一点,你的父亲一直在等你,你难道不希望和你的父亲叙叙旧,了解了解他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吗?”不愧是那个女人训练出来的人,速度确实异于常人,自已差点就被他甩掉。
顾焉耆抿了抿唇,默默的站起身来,跟着女人朝着不远处的山顶走去,男人坐在轮椅上静静的看着两个人朝着自已走了过来,忍不住露出淡淡的笑容转动着轮椅迎上去,女人有些气喘吁吁的站在男人身边,而顾焉耆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整整二十五年,他终于能够见到自已的亲生父亲,却没有任何想要说的,此刻的他是恨他的,但是更想他,那个地方的孩子们没有办法见到自已的亲生父亲,而他可能是那个意外,一个可能违背那个女人的意愿来找自已的亲生父亲。
男人轻轻的拍了拍女人的手心,静静的把她的小手拿在手里把玩着,看着自已的儿子,此刻面前的男人已经长的越来越像自已,皮肤却也是随了那个女人,如今的他稚嫩而又清冷,到底是那个女人培养出来的人,自然是冷酷无情的模样,不过……他也是没有想到,自已这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儿子竟然是找自已,而且还是通过别样的方式知道自已的存在。
“陪我走走吧,你我都没有见过面,我也挺想你的,不如一边散步一边告诉你我的一切。”男人转动着轮椅默默的朝着顾焉耆面前走去,女人静静的松开手默默的站在原地,男人微微一愣下意识的看向对方,她淡淡的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个男人有很多事情想要和他的亲生儿子聊,虽然这二十五年来不曾认真的对待他,但是安排在那个女人身边的卧底时不时的都会给他这些年对方的生活,到底是亲生儿子,关爱大于利用,没有人可以做到那个女人狠心,把自已的儿子当成试验品。
顾焉耆默默的走到轮椅后面,伸出手轻轻的推着男人朝着不远处的树林里走去,那里也是自已刚刚奔跑过的地方,男人静静的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已内心深藏已久的父爱,手指忍不住轻轻的挥动着,曾经他也是红极一时的钢琴家,被那个女人发现关在那个别墅里,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后面的顾焉耆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和失散已久的父亲独处,只能用沉默保持着两个人之间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