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属于人类的知识,终将给我们带来灾难!”某位疯癫律师被捕时如是说。
无数次的生死关头让麦克斯头脑瞬间冷静下来。
自己身处的暖湖浮起一连串气泡,显然,格萨尔等人也被传送到了这一处空间。
他将身体浮出水面,却看到赞达亚的金色长发在水中飘荡,缩在她怀抱中的智慧傀儡名为亚当。
两人一同倒悬在水中。
仔细看去,这里的世界仿佛是颠倒的。
除了他们,还有一些被水流冲下来的隐修会傀儡也被带进了里世界。
只见一艘艘巨大纸船上探出各种智慧傀儡的诡异面容,这些隐修会走狗有的咒骂着亚当,有的试图挣脱被束缚的身体。
但奇怪的是,无论眼前经过升级的机械如何破坏,看似脆弱的纸船却仍然平稳地漂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像是座牢固的水上监狱。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要赶快把这里的消息送到穹隆王城!”范达尔急切地拉过赞达亚,检查着她的健康状况。
“谢天谢地,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老者说完警惕地看着亚当。
男人的本能让他捕捉到两人身上散发出的暧昧气息。
“你是人类吗”范达尔质问道。
“如果你分不清,那还有什么所谓?况且你们现在该担心的是怎样保证自己的安全。”亚当放开拉着赞达亚的手臂,不紧不慢地抽出随身携带的全息控制板。
随着大量参数被改写,里世界的天空随即投射出外界水底及海面的数字图像。
只见无数隶属于隐修会的飞艇与巡洋舰出现在附近水域,高强度氙灯以及探测傀儡恨不得将海底翻个底朝天。
夜玫注意到,眼前移动的视频内容竟然出自鱼群游动过程中捕捉到的信息。
“那些食人鲛是你饲养的?”
联想到他们被引导着来到海底遗迹的过程。
不难想象,名为亚当的智慧傀儡可以通过某种方式控制附近水域的食人鲛群。
“食人鲛?你是指我制造的机械吗?”亚当说着从水下捉起一条体型肥大的怪鱼,毫不在意地将其展示在众人面前。
“什么?这些怪物都是你制造的机械?”范达尔不可置信地一把夺过亚当手中的鱼,颤抖着从空间戒指中取出匕首。
不知道是上了年纪手脚不听使唤,还是鱼身表面的粘膜太过光滑,以至于范达尔几次失手。
老东西嘴里不可置信地嘟囔着:“不可能,不。。不可能,这明显是鱼的体液,不可能。。”
当刀刃穿透鳞片划开粗糙的皮肤组织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原本应该属于动物内脏的位置被各式各样复杂的电子元件和仿真肌肉组织代替。
这台仿生机械甚至在停止运行前逼真地挣扎了几下,这才彻底失去机能。
“你。。你是机械师?”范达尔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理解眼前堪比神迹的机械炼金术。
如果一定要他在现今世界找到合理的解释,那眼前的人一定就是那个被人们称之为机械师的隐修会头目。
亚当原本很满意众人的反应,甚至主动帮助他们浅显地解释了几个零部件的工作原理。
但当听到机械师三个字时,男人眼睛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恨意与怨毒。
他缓缓吐出几个生涩的字眼,“我运行的全部意义,就是杀死机械师!”
麦克斯敏感地听出其话语中隐含的意思,“你也是智慧傀儡?”
“是的,亚当是智慧傀儡,但他属于善良的温和派别,就是他帮助我躲避百桂坞护卫,并保护大家免受隐修会追捕的。”赞达亚急忙在旁边替男人解释。
“善良是你们人类定义的概念,我只不过有着自己的目的与使命,当机械师操控吉巴罗杀死我父亲时,他的命运就注定终结在我的手中。”
男人脸上嵌着一对豌豆般又黑又亮的小眼睛,显得非常精明。
“父亲?你是说。。你是两个智慧傀儡孕育的新生命?还有,我刚刚听到你叫吉巴罗为母亲。。”
亚当缓缓背起手,并没有立即回答皮蓬的问题,而是盯着天空中的一块晶体板愣住了神。
画面中正是那个叫做吉巴罗的百桂坞经理。
女人漂亮的脸蛋此时表情严肃,凝重地盯着夜幕下的海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尽管智慧傀儡的容貌不受岁月左右,但每每想到这些生命体存活至今己经度过无数个千年,仍然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是的,目前为止,我是仅有的新生命,我的存在也注定改变傀儡的命运。”亚当说完将众人带进庭院内部。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型影壁,上面刻画着一幅血红色的不知名机械线路图。
背景中彤云密布的天空似乎隐藏着一张变形得极为痛苦的面孔。
激烈的颜色渗透着不同程度的苦难,使得整片天空好像被火焰所吞噬。
走廊中摆放着一些被伟大种族——伊斯人遗弃,用来穿越时空的一次性机器,以及被米戈强行做成缸中脑的邪恶摆件。
螺丝、齿轮、发条和同样灰白的管道镶嵌于墙上,最终连通成一个奇怪的机械装置。
少许地方着齿轮和轴承,看起来是座类似煤炭炉的事物。
内部房屋的风格似乎是仿照东方古国的园林特色,假山之间收藏着各式各样的优秀傀儡蜡像,看起来死气沉沉。
“这些蜡像怎么和这里如此格格不入?”范达尔将赞达亚拉到自己身边,想要缓解之前的尴尬。
却不料身旁的蜡像竟然开口说话,“我是看门人!正在打盹!”
老者被吓得向后倒退了两步,“抱歉,我以为你也是蜡做的。”
“我就是腊做的,有意见吗!”智慧傀儡没好气地盯着身边的几名人类。
“我是说。。我以为。。你是傀儡。。蜡像。。”老者断断续续地解释道。
“难道说一个蜡做的傀儡就不能在一堆傀儡蜡像中间打盹吗!?”机械说着抄起扫把,没好气地做起了清洁,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与怨毒。
“天哪,咱们快离开这吧,这里的人。。不。。傀儡。。不。。蜡像。。一切都怪怪的!”范达尔自顾自地抱怨着,却不见有人回应他的请求。
就连平日里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赞达亚也有意无意地看向亚当。
老者暗自咒骂了几句后只好跟上人群。
眼前几十只智慧傀儡此时正在庭院与花园间大摆筵宴。
偶尔可以看见女性傀儡身着东方服饰,耐心地对着平静的湖面勾画妆容。
麦克斯扶着围墙前进,本以为是假山的物体猛地一动,等到他抬起头去看时,才发现对方竟然是座智慧傀儡。
巨型机械足有十米高,一身民族特色长袍看起来就像是太湖石般坚硬光滑。
“欢迎你们。”
巨型傀儡嘴唇没动,却发出阵阵幽怨的声音。
本该属于嘴巴的位置涂满了灰蓝色油彩,有些是看不懂的文字,有些则是奇怪的图腾符号。
机械腹部躯壳被什么东西掀开,一只苍白的小手飞快地缩进皮肤内部。
对方掀开腹部肌肉的动作吓得众人忍不住后退一步。
与此同时,巨物体内竟然走出来一名女性傀儡。
女子站在机械身体空腔中,也不再说话,只是盯着他们。
微风拂过,那些挂在长袍上的面具纷纷转过头,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在动,所有面具都似笑非笑地看着众人。
“主人,您回来了。”复合的电子混响从她体内发出。
范达尔下意识地转身想要退出花园,却发现一张苍白的怪脸在紧紧地盯着自己,吓得他差点坐在地上。
定睛一看,却发现是墙壁月亮门后安置着的大量石膏模具。
那些栩栩如生的面孔仅有鸡蛋大小,虽然比例完全失衡,但却五官聚在,凑在一起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众人类。
“艾拉薇拉,别开玩笑了,这些人类的神经可没有机械那样稳定,尤其是后面那位老先生。”
听到亚当的话,女孩不再装神弄鬼吓唬众人,眨巴着眼睛从巨型傀儡中走了出来。
高挑明媚的身段随着滚筒耳环散发出的悦耳声响款步走来。
“你们好,我叫艾拉薇拉,身旁这个大家伙是我的朋友,请多多关照。”对方说完友好地朝着众人弯腰鞠躬,看样子就像是名邻家女孩般乖巧。
完全看不出刚才搞怪吓人时的恐怖模样。
“你的意思是机械师操控你的母亲——吉巴罗,杀死了你的父亲?”范达尔想要说点什么,将众人注意力重新转移到自己身上。
“是的,我的父亲为了保护我,被她残忍地肢解在了阿卡姆丛林中,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机械师。”亚当像是含着一枚酸涩无比的青杏,五官扭成一团。
“不可能,虽然机械师对人类文明产生了严重危害,但他本人对机械的痴迷人尽皆知,无论如何也没有理由做出伤害智慧傀儡的行为。”皮蓬忍不住反驳道。
“人类怎么可能完全站在机械的立场上思考呢?”
“就像你们喜欢宠物,却剥夺了动物自由的天性,对它们进行绝育、断尾、立耳,以满足各式各样的私欲,然后在毫无负罪感的情况下继续享受它们愚蠢的忠诚。”
“这在你们人类的逻辑之中是并不冲突的。”
听完亚当的话,在场所有人类全都哑口无言,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的确是大多数人类的共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