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天命之灾,不过是人类灵魂疯狂前的黄粱一梦。”奈亚.拉托提普在释放传奇调查员前如是说。
巴比伦圣殿作为霍德尔学院最古老的建筑之一,拥有上万年历史。
挑高近十米的拱券结构像是一个个低矮的莲蓬,匍匐在尖塔周围。
无数大大小小的莲蓬中间,高耸的圣殿拔地而起。
顶部是可以看见星空的彩色玻璃窗,行走其中让人感觉仿佛置身银河。
麦克斯非并不信教,但眼前的一幕还是让他不由得联想起鹤望兰圣经中描述的通天塔。
“这里的石板来自世界各地,其中包含大量埃及、中美洲和美索不达尼亚的珍奇绝版。”丽莎·克鲁敏低声说道。
“我该怎么学习掌握神谕?”麦克斯显得有些跃跃欲试。
“掌握神谕就像是学习音乐,重点不是读懂每个音符,而是理解并通过自己的方式表达。”丽莎·克鲁敏说完启动开关。
尖塔内的两人乘坐升降机缓缓接近上层空间,眼前逐渐浮现出一幅长篇壁画,内容似乎是在描述一位鹤望兰年轻神官的成长历程。
壁画第一幕是女人的少年时期,她与其他神官组成古老仪式的唱诗班,人们吟唱着献给伟大创造者的赞美诗。
画面中少女举起长矛,将矛刃戳进奴隶胸膛。
在古老的黑暗时代,鹤望兰教会远比今天血腥残忍。
虽然看起来野蛮,但却符合那个时代的宗教特点。
祭司并没有因为奴隶的哀嚎而停止仪式,他高举手中象征神权的手杖,命令少女继续完成仪式。
少女的表情中带着犹豫与彷徨,最后握住长矛慢慢向下刺去。
壁画中紧接着出现小范围的污染,越过模糊的内容,下一幕是少女和众多祭祀一同咏颂圣文。
活人祭品的叫声被越来越多的诵经声淹没,这场仪式也迎来了它的高潮。
众多红衣主教进入会场,他们以开启神识为由,公然亵渎了少女,周围信徒们纷纷默认许可了这场疯狂的仪式。
画面中为了描述红衣主教行为的正当性,甚至用象征神迹的圣光在他们周围增加特写。
这种行为深深刺入了少女的内心,尽管众神的意志即为铁律,无人可以质疑神意,但面对身体被公然亵渎,她又无法忍下这份屈辱,从此陷入到信仰的折磨之中。
少女向地球诸神祈祷,渴求想要得到救赎与解脱,在无数次彷徨挣扎中,她将目光放在了墙角的古老刑具上。
虔诚的信徒毫不犹豫地拿起荆棘长鞭。
铁条抽打在她光滑的后背,尖刺无情地扎进血肉,又在拔出时撕开更大范围的皮肤,身体在疼痛与战栗中一次次痉挛,而少女的精神却在鞭打中更加笃信。
她渐渐忘记了屈辱,这些桎梏再也不能阻拦她光荣众神。
身处黑暗中的麦克斯感觉身边吹过一阵冷风,男人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但愿升降机所发出的噪音震动不会吵醒某只沉睡在巴比伦圣殿中的巨兽。
画面的第二幕,少女此时己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祭司,她的信仰愈发笃定,坚信虔诚即是自己最强大的武器。
然而壁画侧面的特写却将她每晚遭受的折磨展露无遗,红衣主教的侵犯侮辱从未停止。
祭司的精神在自我催眠中愈发强大,而身体则在折磨中渐渐堕落。
原来红衣主教从未将她按照继承人的方式培养,他们从奴隶主那里买来女人的唯一目的就是取乐,这在蛮荒的黑暗时代并不稀罕。
自由圣战以前,人类被旧日支配者奴役的同时,族群内部也被分成三六九等。
上层人将自己遭受的屈辱变本加厉地施加在底层头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感受到自己的尊严并未泯灭。
时至今日,据说矮人世界——瓦特阿尔海姆的哈苏特教会至今仍保留着这种陋习。
如果不幸仅限于此,那这幅壁画也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
画面第三幕,祭祀患上了不治之症,虽然画面中没有正面阐述究竟是何种疾病,但按照当时的医疗条件来看,很可能是瘟疫之类的传染病。
当发现自己脚趾己经变黑,女人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切断了病灶,然后向地球诸神献上那病态的祭品,然而瘟疫却并未因为她的虔诚而平息,反而更加猖獗。
她在咳嗽时甚至会喷出痰液和鲜血。
侵犯祭祀的红衣主教们惊讶地发现,女人脖子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可怖的程度,当即宣布她就是瘟疫源头。
信徒们使用纯银打造的钝器将祭祀砸晕,并由当时的教皇亲自主持了一场并未载入鹤望兰圣经的邪恶牺牲。
画面中染血的香炉中散发着沁人熏香,所有人都因为即将得到救赎而热泪盈眶。
生命垂危之际,祭司终于顿觉,神明的暗示原来都是自己的幻梦,她虔诚地完成最后一次祷告便停止了呼吸。
殊不知这祈祷最后终于得到回应,只不过前来拯救她的并不是鹤望兰诸神,而是旧日支配者。
神祇们似乎对低级生物的自相残杀情有独钟,以至于屈尊将自己的能力施舍给己经奄奄一息的祭祀。
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祭司利用神谕杀光了生活在巴比伦的鹤望兰神官,并走上一条与之前截然相反的救赎之路。
“嗡嗡。。”
不知道是思绪依旧停留在壁画之中,还是长期深处黑暗中产生的错觉,麦克斯仿佛看到祭司的眼睛似乎动了一下。
这里的每一处建造都可以追溯到大殖民时期,一些特定建筑甚至更加古老,哪怕是最近几个世纪增添的楼阁,其风格也全都经过精心设计,使之与原建筑相匹配。
穿过层层叠叠的岩石,他们走进一座山洞,拱形穹顶雕刻着密密麻麻的壁画,但由于距离太远无法看清。
地面铺着厚重的波尔加样式地毯,走在上面松软舒适。
走过收容辅助系神谕和自然系神谕的区域,两人来到二楼深处,空气中弥漫着动物毛皮以及纸张混合的复杂味道。
檀木书架整齐码放着无法分类且年代不详的古怪石板,其中大部分己经被工作人员用软木板重新封装,但是给人的感觉依旧非常脆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它们化为尘土。
阳光穿过巴比伦圣殿建精心设计的花窗,在兽皮卷轴表面缓缓流动,微微荡起的细微灰尘形成丁达尔效应。
麦克斯试着解读石板上的古老信息,却发现其中使用的文字并不是人类历史上的任何语言。
它们无法准确判断时代背景,现实中无法找到与其标注地点对应的现代坐标,甚至无法被理智人类所阅读。
“呜呜。。”
耳边响起阵阵嗡鸣,无数黑影在日光的角落里若隐若现,它们裹着麦克斯与丽莎.克鲁敏缓缓前行。
麦克斯刚想抽出武器却被女人拦住。
“不用紧张,这些都是生活在巴比伦圣殿中的人类英灵。”丽莎说完拉着麦克斯继续向前走。
黑影围绕着他们窃窃私语,所使用的语言一句也听不懂。
麦克斯脑海中古老的记忆仿佛忽然苏醒,那些晦涩的字节渐渐变得明澈清晰。
英灵们似乎正在不断重复着一个名字。
“黄衣之王。。”
“黄衣之王。。”
在丽莎.克鲁敏的带领下,两人绕着巴比伦圣殿转了一大圈,却依旧没有感应到任何神谕。
正当男人感觉心灰意冷时,看门老者急匆匆地闯进高塔,朝着两人高喊:“不好了!潘多拉魔宫里传来了古怪的响动!”
听到潘多拉魔宫几个字眼,女人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几下,脸色变得极其苍白。
“你的神谕。。该不会是。。那座己经两年没有开启过的潘多拉魔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