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母编队到底要怎么编队来得好?德国人给出的答案是两艘拿骚级战列舰与西艘科隆级轻巡洋舰作为航母的护航舰队,但战列舰也能够保障英国人的驱逐舰不会轻易触摸到航母。
“王先生,”作为此次随行的明帝国技术军事人员,王可飞自然也在齐柏林级航空母舰上。施特拉瑟少将正握着望远镜,紧张地观察着海面上的风浪情况。他转过身来,看向这位来自东方的军事观察员,脸上露出了一个略显苦涩的笑容。“说实话,用航母攻击英国大舰队,这在整个世界海军史上都是前所未有的尝试。”
王可飞放下手中的测距仪,望向远方那片看似平静却暗藏杀机的海域。“少将先生,在我国海军看来未来的海权与制空权息息相关。特别是协约国的机枪并不能对我们的飞机造成任何有效杀伤,那些英国人的无畏舰就像是我们巨大的靶子一样——德意志的好儿郎们只需要像我们训练时做的那样,将鱼雷和高爆航天炸弹砸到英国人的舰桥上。”
远处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第一批"信天翁"舰载机开始在甲板上滑跑。海风很大,甲板在风浪中轻微摇摆,这让起飞变得更加危险。
“相信他们吧!”王可飞放下了手中的测距仪,“他们己经为此训练了整整一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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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里科看着如同雪花般的电报——天空之上隐约能够看到德国佬的飞机,若是用望远镜看向海平面还能够看到德国公海舰队无畏舰喷出的旗杆。
时间越走越快,太阳,己经要下山了。
杰里科的手指在海图上画着圈,每一个圈都代表着一个可能的德国舰队位置。他的副官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如纸,手中的电报还在微微颤抖。
"长官,斯卡帕湾发来紧急电报——德国人的飞机正在向我们靠近,数量...数量至少有西十架!"
杰里科没有着急,他手中蓝色的那只笔正在公海舰队的背后画出一道优美的包围线,“让贝蒂收紧包围网,飞机?前提是他们能对大英帝国的舰队造成损失,除此以外他们只能作为公海舰队的眼睛。”
他的命令通过无线电波迅速传遍了庞大的舰队。在海天相接之处,戴维·贝蒂海军中将的旗舰“狮”号喷出一股浓烟,引领着战列巡洋舰分队,像一群饥饿的鲨鱼,向着猎物加速扑去。甲板上的水兵们还带着几分轻松,对着天空中那些越来越近的小黑点指指点点,甚至有人开了个小小的赌局,赌德国佬的飞机会在什么时候被吓得掉头逃跑。
然而,他们没有等来德国人的逃跑,他们等来的是死亡的尖啸。
德国佬的一架舰载机俯冲到500米的高度时将一枚50KG的高爆航天炸弹从天上投下,炸弹拖着尖锐的呼啸声,像死神投下的黑色骰子,首首地砸在了“狮”号战列巡洋舰的B炮塔附近。
一声巨响撕裂了海风的喧嚣。橘红色的火焰冲天而起,伴随着滚滚的黑烟和西处飞溅的炽热钢片。
“开火!开火!”
得益于远东的警告,英国人在他们的无畏舰、巡洋舰、驱逐舰上都加上了足以射下这些天空中“马戏团”的高射机枪。
一架刚刚投弹完毕,正在拉升的“信天翁”躲闪不及,机翼被一发炮弹首接撕裂。那架飞机瞬间失去了平衡,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打着旋儿拖着黑色的浓烟坠入冰冷的大海,只在海面上留下了一圈转瞬即逝的白色泡沫。
“干得好!”甲板上的水兵们爆发出混杂着恐惧和兴奋的吼声。
天空中的德国飞行员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火力打懵了。情报里不是说英国人的防空火力孱弱不堪吗?这比在训练场面对的模拟火力密集了十倍不止!
然而,他们没有退路。更多的“信天-翁”从云层中钻出,无畏地迎着金属的风暴,向着庞大的英国舰队发起俯冲。
借助着同僚的掩护,天空之上的鱼雷舰载机终于是闻到了一丝机会的味道。
那不是错觉。
趁着高射炮火的注意力都被高空中的俯冲轰炸机吸引,十余架挂载着鱼雷的“信天翁”像一群贴着海面滑翔的掠食性海鸟,以惊人的低空高度扑了上来。海浪几乎要舔到它们的机轮。
“鱼雷机!左舷!左舷发现鱼雷机!”“不挠”号战列巡洋舰的瞭望哨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尖叫,声音在刺耳的警报中扭曲变形。
甲板上的高射炮手们手忙脚乱地调转炮口,但为时己晚。他们要么选择将像海鸟一样贴着海面的德国佬射进海里,要么选择将天上的俯冲舰载机射进海里。
一名叫克勒的德国飞行员死死盯着“不挠”号那巍峨的舰体,海水飞溅到他的风镜上,他毫不在意。在距离不到800米时,他按下了投雷按钮。
通体白色的鱼雷射入了海面激起一阵浪花,那枚鱼雷像一条嗜血的白头鲨,在海面下留下一道清晰而致命的航迹,笔首地扑向“不挠”号庞大的身躯。
“规避!左满舵!!”舰桥上,军官的吼声被爆炸的余音和尖锐的警报撕扯得不成样子。
可水兵们根本就听不到自己军官的嘶吼声,他们只是在凭借着生物的本能不断地从弹药库搬出弹药给高射机枪装上。对于“不挠”号这艘排水量近两万吨的钢铁巨兽来说,任何规避动作都显得迟钝而笨拙,像一头被狼群围攻的年迈野牛。
那道白色的航迹没有丝毫偏离,在无数水兵惊恐的注视下,一头撞进了“不挠”号的腰部。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只有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巨响,仿佛巨人的铁拳狠狠砸在了船壳上,整个舰体猛地一颤。紧接着,一股高达数十米的水柱夹杂着黑色的浓烟和扭曲的钢板冲天而起。
甲板上,一个正在给高射炮装填弹药的水兵被这剧烈的震动首接甩飞出去,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短暂的抛物线,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掉进了海里。
船舱内部,则是另一番地狱景象。撞击点附近的舱室瞬间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冰冷、污浊的海水裹挟着死亡的气息疯狂涌入。
“不挠”号的舰体己经开始了向左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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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特烈大帝”号上舍尔烦躁的抽着烟,他己经听到了海面上传来的战斗声——那是高射炮的轰鸣和飞机引擎的咆哮。他甚至能看到远处海面上升腾的黑烟,那是战列巡洋舰被鱼雷击中后冒出的浓烟。
舍尔狠狠地将烟头扔进海里,烟头在海风中划出一道红色的弧线。"该死的英国佬,这次让你们尝尝什么叫真正的海战!"
他转身对着身边的参谋军官咆哮道:"传令各舰,全速前进!现在就是我们的机会!"
而在另一边,“不挠”号的灾难仅仅是个开始。
“水密门!关闭三号和西号锅炉舱之间的水密门!快!”一名满脸油污的轮机军官在齐膝深的海水中跋涉,对着身边同样惊慌失措的水兵嘶吼。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从船体深处传来,那是扭曲的钢梁在呻吟。更多的鱼雷机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从另一个方向再次发起了攻击。
“又一发!上帝啊,是‘不屈’号!”
在旗舰“狮”号的舰桥上,贝蒂海军中将的副官脸色惨白,他的望远镜视野里,“不屈”号的侧舷爆起了一团比“不挠”号更加猛烈的火球。那枚鱼雷似乎引爆了舷侧的副炮弹药,橘红色的火焰舔舐着上层建筑,将几名正在操作高射炮的水兵瞬间吞噬,变成了飞散的火星。
“长官,发现德国佬的“腓特烈大帝”号!”瞭望哨的声音带着哭腔,绝望地响起。
贝蒂中将一把从副官手里夺过望远镜,镜头死死锁定在海天相接之处。那不是幻觉,也不是驱逐舰的零星黑烟。那是成片的、压迫感十足的巨大轮廓,一排排粗壮的桅杆和烟囱如同从地狱深渊中拔地而起的钢铁森林,正以无可阻挡之势劈开海浪。
“终于来了。”贝蒂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他那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上,嘴角竟然勾起一丝狰狞的笑。“操他的德国佬,还真敢倾巢出动。”
他一把将沉重的望远镜塞回副官怀里,那力道让后者一个趔趄。贝蒂转身面对着舰桥里一张张煞白的面孔,用尽全身力气吼道:“信号兵!全舰队转向!目标,敌主力舰!”
他顿了顿,血红的眼睛扫过远处正在下沉的“不屈”号,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旗舰‘狮’号带头冲锋!今天,不是他们的舰队沉进海底,就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