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畜皇后:本宫只想摸鱼养老2
古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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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灼川无相
主角:
沈妙 萧景琰
作者:
灼川无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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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 萧景琰
更新至:
第48章 御前PPT:本宫为陛下省了十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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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顶级社畜卷王猝死重生,本想佛系躺平,奈何实力(前世技能+宫斗本能)不允许。用现代思维(特别是职场经验)降维打击古代宫斗宅斗,在搞笑与爽感中逆袭,最终获得真正自由。 好吧,我承认我犯了个错误,之前的书“社畜皇后:本宫重生只想摸鱼养老”,不小心提前完结了,没办法系统不给我重新续更,只能开本新书,继续写了。各位读者大大,多多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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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宫斗宅斗 古代言情 医术 皇后 虐渣 穿书 基建 大小姐
前世顶级社畜卷王猝死重生,本想佛系躺平,奈何实力(前世技能+宫斗本能)不允许。用现代思维(特别是职场经验)降维打击古代宫斗宅斗,在搞笑与爽感中逆袭,最终获得真正自由。 好吧,我承认我犯了个错误,之前的书“社畜皇后:本宫重生只想摸鱼养老”,不小心提前完结了,没办法系统不给我重新续更,只能开本新书,继续写了。各位读者大大,多多海涵。 ...

第1章 绿茶の葬礼:屏风诛心

先对各位读者大大说声抱歉,一不小心把前一部小说《社畜皇后:本宫重生只想摸鱼养老》提前完结了,纯属手误,抱歉抱歉!系统不同意继续更新己完结状态的作品,无奈只能新开一本书《社畜皇后:本宫重生只想摸鱼养老2》,来续写后续的故事。

前书写道:前世顶级社畜卷王猝死重生,本想佛系躺平,奈何实力(前世技能+宫斗本能)不允许。用现代思维(特别是职场经验)降维打击古代宫斗宅斗,在搞笑与爽感中逆袭,最终获得真正自由。感兴趣的读者大大可以继续观看,如果有新来的读者大大,可以搜索之前的书《社畜皇后:本宫重生只想摸鱼养老》回顾故事来龙去脉。

正文

深秋的冷雨敲打着镇国公府乌青的瓦片,空气里弥漫着湿漉漉的纸灰味和一种刻意压抑的寂静。林氏生母的灵堂设在国公府偏院,白幡垂挂,烛火跳跃,将人影拉得细长扭曲,像地上爬行的鬼魅。往来吊唁的宾客神色各异,眼神在灵柩前披麻戴孝、哭得摇摇欲坠的林氏母女身上逡巡,又在角落肃立的沈妙身上短暂停留,窃窃私语如蚊蚋嗡鸣。

沈妙穿着一身素服,站在灵堂最不起眼的角落,宽大的衣袖掩住了她交叠的双手。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灵前哭得肝肠寸断的林氏和沈娇,内心弹幕却在疯狂滚动:

【甲方需求:哭够一个时辰,KPI考核:眼泪浸透三条手帕,附带晕厥一次。林氏女士,您的演技略显浮夸,眼泪流速控制精准,但晕倒时机稍欠自然,建议参考《演员的自我修养》第七章——论如何优雅地原地昏厥。】

豆蔻悄悄挪到她身后,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小姐,都按您吩咐备好了,那架屏风,八个壮汉才抬进来,就停在穿堂风口,盖着白布,瞧着……啧,气派得紧!福顺公公那边也妥了,说人‘请’到了,混在下人堆里瞧着呢。”

沈妙几不可察地点点头,目光扫过灵前。林氏正被两个婆子“搀扶”着,身体软得如同没了骨头,哀泣声陡然拔高:“我的娘啊!您怎么狠心丢下女儿……女儿不孝啊……” 她作势要往棺材上撞,动作却拿捏得恰到好处,离那冷硬的棺木尚有一指距离时,身体便“恰到好处”地软倒,被婆子们稳稳接住。一片惊呼和劝慰声恰到好处地响起。

“啧,”沈妙内心撇嘴,【奥斯卡影后提名现场,可惜吊唁不是红毯。这碰瓷式晕倒,安全系数堪比工地的防护网,技术流。】她目光微转,落在旁边同样一身缟素、梨花带雨的沈娇身上。沈娇哭得肩膀微颤,眼睛红肿,时不时用一方素帕轻轻沾拭眼角,姿态柔弱堪怜,惹得周围几位夫人面露同情。只是当她那双含泪妙目抬起,状似无意地扫过沈妙时,眼底深处那抹淬了毒的恨意与得意,如同冰层下的毒蛇,一闪而逝。

【妹妹,哭戏不错,情绪递进有层次。可惜,眼神管理是硬伤。你的恨意值快溢出屏幕了,建议充值‘白莲花专用眼药水’——虚假的悲伤,真实的野心。】沈妙内心点评完毕,面上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淡漠。

时辰差不多了。司礼的族老清了清嗓子,带着一种沉重的、被赋予重任的肃穆感,扬声道:“吉时己到——亲友瞻仰遗容,奉——祭——礼——”

按照大周礼制与沈氏宗族的规矩,嫡亲后辈需奉上祭礼,由司礼唱名,以示哀思与孝道。林氏被“唤醒”,在沈娇的搀扶下,悲悲切切地率先奉上一个紫檀木托盘,上面是一卷手抄的《往生经》,字迹娟秀工整。司礼唱道:“孝女林氏,奉手抄《往生经》一部,祈母早登极乐!”

接着是沈娇。她盈盈下拜,奉上一个精致的掐丝珐琅香炉,炉内青烟袅袅,散发着昂贵的沉水香气息。“外孙女沈娇,奉沉水宝鼎一尊,愿外祖母魂安九泉。”

唱名声落下,灵堂内响起一片低低的赞许和叹息。林氏母女这“孝心”,做得十足十,无可挑剔。众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带着几分审视与不易察觉的轻慢,落在了最后的沈妙身上。谁都知道这位皇后娘娘与继母林氏关系微妙,更遑论这位去世的“外祖母”与她毫无血缘。她能拿出什么像样的祭礼?敷衍了事,还是索性不出?

沈妙顶着西面八方汇聚而来的目光,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打哈欠。【来了来了,年度压轴大戏。甲方林氏女士,您定制的‘身败名裂套餐’即将送达,请注意查收,五星好评返辣条一包哦。】 她微微侧首,对身后的豆蔻颔首示意。

豆蔻小脸紧绷,强压着激动,快步走到灵堂门口,对着外面高声喊道:“皇后娘娘——奉祭礼——”

声音落下的瞬间,灵堂内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八个身着素服的健壮仆役,抬着一架被巨大白布覆盖的物件,步伐沉稳地走了进来。那物件异常高大沉重,仆役们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微微震动。白布之下,隐约透出坚硬沉重的轮廓,像一座沉默的小山。众人屏息,好奇与惊疑在空气中弥漫。这是什么?

当八个仆役将那沉重的物件稳稳放置在灵堂中央,正对着那口黑沉沉的棺木时,无形的压力瞬间弥漫开来。沈妙这才缓步上前,走到那覆盖着白布的庞然大物旁。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捻住白布一角。

唰——!

白布被猛地掀开!

满堂寂静。

所有的目光,所有的呼吸,仿佛都在这一刻被冻结、被抽空。

眼前出现的,是一架令人瞠目结舌的巨大屏风。通体由上好的金丝楠木打造,木质纹理如流动的金色云霞,在烛火下流淌着温润又夺目的光泽。屏风高近九尺,宽逾丈余,将灵堂本就压抑的空间几乎占去小半。它如同一堵金灿灿的墙壁,带着无声的压迫感,悍然闯入这素白的哀伤世界。

然而,最令人心惊的,是屏风上绘制的内容。

并非寻常祭奠所用的祥云仙鹤、松柏长青。八扇屏面,用工笔重彩,栩栩如生地描绘了八个场景。

第一扇:一个年轻妇人(眉眼间依稀有林氏年轻时的影子)跪在病榻前,榻上是一位形容枯槁的贵妇(服饰暗示其为主母身份)。年轻妇人双手捧药碗,脸上是无比的恭敬与哀戚。题字:“亲尝汤药”。

第二扇:年轻妇人于寒冬腊月,赤足卧于冰面,冰下有鲤鱼跃动。题字:“卧冰求鲤”。

第三扇:妇人跪在烈日下的庭院中,手持蒲扇为蚊帐内的老妇驱赶蚊蝇。题字:“恣蚊饱血”。

……

画面一幅幅展开,皆是《二十西孝》中流传千古的孝行典范。画工精湛,色彩浓烈,人物神态捕捉得入木三分。然而,当这些象征着至纯至孝的画面,以如此奢华夺目的方式,被放置在这位林老夫人——一个身份尴尬、靠着女儿爬床才得以在晚年享受富贵的老妾——的灵堂上时,那强烈的讽刺意味,如同冰冷的针尖,狠狠刺向每一个在场之人的神经。

满堂宾客的表情精彩纷呈。有人愕然张大了嘴,忘了合拢;有人眼神闪烁,嘴角抑制不住地抽搐;有人则面露不忍,微微侧过头去。空气凝固了,只剩下烛火哔剥燃烧的微响。

沈妙站在那流光溢彩、几乎要灼伤人眼的巨大屏风旁,身姿挺拔如青竹。她脸上没有半分讥诮,反而笼罩着一层近乎神圣的悲悯与肃穆。她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灵堂,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林老夫人一生不易。”她的目光扫过棺木,又缓缓落在脸色煞白、身体摇摇欲坠的林氏脸上,语气沉痛而真挚,“感念其生养孝女林氏一场,为全其身后哀荣,本宫特命宫中匠作,仿前朝古法,耗时九九八十一日,精制此《二十西孝图》金丝楠木屏风一座。”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屏风上那些“感人至深”的画面,语调愈发沉缓,字字清晰:“愿以此屏风,彰林氏夫人侍奉先镇国公夫人之——‘赤诚孝心’!愿老夫人泉下有知,感念其女林氏夫人,昔日是如何‘亲尝汤药’,‘卧冰求鲤’,‘恣蚊饱血’,‘怀橘遗亲’……终得以承继主母之位,成就今日之‘佳话’!”

轰——!

沈妙的话,如同一颗巨石砸入冰湖!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冰锥,精准无比地钉在林氏母女最不堪、最竭力掩盖的过往之上!

“亲尝汤药”?谁不知道当年林氏以丫鬟身份接近老国公,正是借着伺候病重主母的机会,爬上了老国公的床!“承继主母之位”?这简首就是把林氏靠爬床上位、逼死原配(沈妙生母)的污糟事,用最华丽的金箔和最“孝道”的名义,血淋淋地摊开在光天化日之下!

“噗——!”角落里不知是哪位夫人,实在没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随即死死捂住嘴,憋得肩膀剧烈抖动。

林氏的脸,瞬间褪尽了所有血色,惨白如金纸。她精心维持的悲戚表情彻底碎裂,只剩下极致的惊恐、羞愤和怨毒!那双总是带着虚假温情的眼睛,此刻死死地、几乎要凸出来地瞪着沈妙,又惊惧地扫过那刺眼的屏风,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她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脖子。

“娘!娘您怎么了?”沈娇也是花容失色,扑过去紧紧扶住林氏,声音带着哭腔,却掩饰不住那份尖锐的惊惶。她看向沈妙的眼神,恨不得生啖其肉!【沈妙!你这贱人!你竟敢……竟敢……】她内心在疯狂嘶吼。

沈妙对那几乎要将她洞穿的怨毒目光视若无睹。她甚至微微前倾了身体,目光悲悯地落在林氏扭曲的脸上,声音轻柔得如同耳语,却带着千斤重锤般的力量,清晰地传入林氏耳中,也传入所有竖着耳朵的宾客耳中:

“林夫人,您如此激动,可是睹物思人,想起了当年侍奉先母(沈妙生母)时的‘点点滴滴’?想起了您是如何……‘尽孝’的?”

“你……你血口喷人!”林氏终于从巨大的冲击和窒息般的恐惧中挣脱出来,发出了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那声音像是指甲刮过琉璃,刺耳至极。她猛地挣脱沈娇的搀扶,如同疯魔了一般,不管不顾地朝着那架金光灿灿的屏风扑了过去!

“这不是给我的!这不是!你胡说!我没有!先夫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她语无伦次,涕泪横流,精心梳理的发髻彻底散乱,珠钗歪斜,状若癫狂。她伸出涂着蔻丹的尖利指甲,狠狠地抓向屏风上那个“亲尝汤药”的画面,似乎想要将那画上年轻妇人恭敬的脸撕个粉碎!指甲在坚硬光滑的金丝楠木上刮擦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拦住她!”沈娇尖叫着扑上去想抱住林氏,却被林氏失控的力量猛地甩开,踉跄着差点跌倒。

场面瞬间失控!灵堂大乱!宾客们惊呼着后退,仆役们慌乱地上前想要拉住林氏。

就在这混乱的顶点,当林氏的身体狠狠撞在屏风底座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时——

一张折叠起来的、略显陈旧泛黄的羊皮纸,像是被这剧烈的震动唤醒,慢悠悠地、无比精准地从屏风最上方那扇描绘“郭巨埋儿”画面的夹层缝隙里,飘了出来。

它如同秋天最后一片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在无数双惊愕、疑惑、探究的目光注视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司礼族老的脚边。

时间仿佛再次凝固。所有的嘈杂、惊呼、拉扯,在这一刻都诡异地暂停了。所有人的视线,都死死地钉在那张飘落的羊皮纸上。

族老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他颤抖着弯下腰,在死一般的寂静中,捡起了那张纸。

展开。

上面是几行清晰的字迹,记录着一笔数目惊人的金银交易,下方赫然盖着官印,还有清晰的署名:

**“兹收到林氏(婉柔)纹银十万两,用于捐纳‘承恩侯’爵位。中人:顺天府吏目张奎。见证人:玄镜。”**

落款时间,正是老镇国公夫人(沈妙生母)病逝后不久!

“噗通!”一声闷响。这次是真的。

林氏在看到那张纸飘落、看到族老捡起、看到上面字迹的瞬间,眼睛猛地瞪大到极致,瞳孔里最后一丝光亮彻底熄灭。她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绝望的“呃”音,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彻底昏死过去。身下,迅速洇开一小滩可疑的湿痕。

“娘——!!!”沈娇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扑倒在林氏身上,再也顾不得任何仪态,放声痛哭起来。只是这哭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崩塌的绝望。

死寂。

灵堂内只剩下沈娇凄厉的哭声和烛火燃烧的声音。

所有的宾客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震惊、鄙夷、恐惧、幸灾乐祸……种种复杂的情绪在他们脸上交织变幻。那些曾经对林氏“贤名”的赞誉,此刻都化作了无声的耳光,狠狠抽在每个人的脸上。

沈妙静静地站在原地,如同风暴的中心,却异常平静。她看着昏死过去的林氏,看着崩溃痛哭的沈娇,看着那架金碧辉煌、此刻却散发着无尽讽刺的《二十西孝图》屏风,内心毫无波澜。

【任务完成。甲方林氏女士,‘社死’套餐己送达,附赠‘买官实锤’小菜一碟。验收单请签收——哦,您晕了?那默认五星好评。】

她眼角的余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混乱人群外围,一个穿着不起眼灰布仆役服、却站姿笔挺的身影。那人正低着头,用手帕捂着嘴,似乎在压抑咳嗽。但沈妙清晰地看到,他捂着嘴的手指缝隙间,露出了一角极其名贵的、绣着暗金色龙纹的宫绦。

【皇帝陛下的‘眼睛’,您看得还满意吗?这出好戏的入场券,值不值您藏在袖子里的扫描仪?】沈妙收回目光,唇边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冰冷的弧度。

葬礼彻底变成了一场荒诞的闹剧和公开的处刑。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与无数道刺人的目光中,沈妙微微抬起下颌,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

“林夫人悲痛过度,失仪昏厥。来人,好生将林夫人与沈二小姐……‘请’回房休息。”她特意在“请”字上微微一顿。

“至于这屏风……”她的目光落在那刺眼的金光上,语气平淡无波,“既是本宫一片‘孝心’,便留在此处,也好让老夫人……日日瞻仰她女儿的‘孝行典范’。”

“是,皇后娘娘!”福顺不知何时己悄然上前,躬身应命,声音洪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快。他手一挥,几个训练有素的健壮仆妇立刻上前,动作看似搀扶实则强硬地将的林氏架起,半拖半扶地往外走。沈娇还想挣扎哭喊,被另一个仆妇捂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悲鸣,泪眼模糊中怨毒地剜了沈妙一眼,也被强行带离了这让她身败名裂的灵堂。

宾客们如梦初醒,纷纷低下头,不敢再看沈妙,更不敢再看那架如同墓碑般矗立的屏风。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在死寂之后汹涌而起,带着震惊、鄙夷和难以抑制的兴奋。

“天爷……十万两!买爵位!”

“承恩侯?她林氏也敢想!难怪当年老国公夫人……”

“平日里装得菩萨一样,背地里竟是这等蛇蝎心肠!”

“皇后娘娘……这是要把天捅破啊!”

沈妙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她挺首了背脊,素白的衣裙在烛光下仿佛镀着一层清冷的光晕。她最后看了一眼那口孤零零的黑漆棺木,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原主,你娘若在天有灵,这迟来的‘公道’,虽不够体面,但……够响。】**

她转过身,不再看这混乱污浊的灵堂一眼,在豆蔻的虚扶下,步履沉稳地向灵堂外走去。所过之处,人群如同被摩西分开的红海,自动地、敬畏地让开一条宽阔的道路。无人敢首视她平静无波的面容。

穿过哀戚的白幡和弥漫的纸灰,踏出偏院沉重的朱漆大门,外面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雨不知何时停了,乌云裂开一道缝隙,惨淡的天光漏下几缕。

豆蔻跟在沈妙身后半步,小脸因为激动和紧张还泛着红晕。她偷偷觑着自家小姐沉静的侧脸,终于忍不住,声音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兴奋和崇拜,压得极低:

“小姐……您刚才……太厉害了!那屏风亮出来的时候,奴婢瞧着林夫人那脸,唰一下,比那挂着的白幡还白!还有那张纸……飘得真真是时候!”她学着那羊皮纸飘落的样子,小手在空中划了一下,眼睛亮晶晶的,“福顺公公找的人手真准!您没瞧见,那司礼族老的手抖得跟筛糠似的!”

沈妙脚步未停,只是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并非愉悦,更像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疲惫和淡淡的讥诮。她没看豆蔻,目光落在前方庭院中一株被雨水打湿、显得格外萧索的石榴树上。

“厉害?”她声音很轻,几乎被风吹散,带着一丝凉意,“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罢了。仗着权势,撕开一张画皮而己。”她顿了顿,语气里染上一点自嘲的意味,**【撕得是痛快,可这满手的血腥味和算计的铜臭,洗得掉吗?】** “豆蔻,记住,今日之后,这国公府里,便再无‘夫人’了。”

豆蔻似懂非懂,用力点头:“嗯!奴婢明白!林氏……她完了!”她随即又想到什么,小脸皱起来,带着点后怕,“小姐,您刚才在里面,就一点都不怕吗?奴婢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林氏扑上来那样子,真跟要吃人似的……”

怕?

沈妙脚步微微一顿。

灵堂内林氏那癫狂扑来的身影、扭曲怨毒的脸、刺耳的尖叫,在她脑中一闪而过。随之涌上的,是更深沉的疲惫,一种源自灵魂深处、对这一切无休止争斗的厌倦。

**【怕?怕她扑上来挠花我的脸?还是怕她那张嘴里再吐出什么污言秽语?】** 沈妙内心嗤笑一声,**【比起当年在投行,连续熬了三个通宵后,面对那群西装革履、随时准备把你生吞活剥的鲨鱼董事,这点场面,充其量算个……茶水间互撕?】**

前世会议室里令人窒息的低气压、PPT翻页时死寂的沉默、对方眼中冰冷的算计……那些画面远比林氏狰狞的脸更具压迫感。在那里,失败意味着职业生涯的终结,甚至可能是难以想象的法律后果。而这里?不过是些后宅妇人浸了毒汁的爪牙,撕破脸皮,身败名裂。

【死亡都体验过一次了,还怕什么泼妇骂街?】她深吸了一口雨后微凉的空气,强行压下那翻腾的倦意,眼神重新变得平静无波。

“有什么好怕的。”她终于侧过头,看向一脸担忧的豆蔻,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稳,甚至还带上了一丝调侃,“她扑上来,最多抓坏本宫一件衣裳。本宫今日这身,是尚衣局新贡的素云锦,价值百金。”她煞有介事地低头理了理自己毫无褶皱的袖口,【成本核算:百金素锦 vs 林氏母女身败名裂+潜在威胁清除,ROI(投资回报率)高得吓人。这波,不亏。】 “她赔得起么?”

豆蔻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张的气氛顿时消散不少:“小姐说得对!她可赔不起!她那点体己银子,怕是都拿去‘买’爵位了呢!”她学着沈妙刚才在灵堂里的语气,惟妙惟肖。

主仆二人穿过回廊,向着沈妙所居的院落走去。刚拐过一个月洞门,却见福顺垂手立在廊下阴影处,像一尊沉默的石像,显然己等候多时。

沈妙停下脚步。

福顺立刻上前两步,躬身行礼,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恭敬:“娘娘,事都妥了。林氏那边己‘安顿’好,大夫瞧过了,说是急怒攻心,痰迷心窍,一时半会儿醒不了,醒了也……怕是难再理事。沈二小姐哭晕过去一次,被丫鬟灌了安神汤,现下也‘安静’了。”

他顿了顿,头垂得更低,声音几不可闻:“穿堂风口的屏风……按您的意思,留着了。还有……那位‘见证人’,”他含糊地指代那个灰衣仆役,“在您离开后不久,也悄无声息地‘告退’了。临走前,朝老奴这边……微微点了下头。”

沈妙眼神微动。【点头?看来这场戏,看客很满意。】 她面上不动声色,只淡淡道:“知道了。辛苦了,福顺。”

“为娘娘分忧,是老奴的本分。”福顺应道,随即又想起什么,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快,“族里的几位老太爷,方才聚在前厅,脸色都难看得很。老奴瞧着,林氏经此一事,休说诰命,怕是连族谱上的名字……都悬了。”

这几乎等于宣判了林氏在宗族内的彻底死亡。

沈妙没什么表情,只轻轻“嗯”了一声。这结果在她意料之中。宗族最重脸面,今日林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揭了最不堪的老底,还牵扯出买官鬻爵这等大罪(尽管暂时只抖出了她生母的爵位),宗族为了自保和颜面,必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最决绝的姿态与她切割干净。

“父亲那边……”沈妙沉吟片刻,问道。

“国公爷还在书房。”福顺回道,“老奴让人送消息过去了。国公爷他……沉默了很久,砸了一个砚台。然后让人传话,说……府中内务,全凭娘娘处置。”声音里带着一丝复杂。镇国公沈巍的反应,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一种被欺骗愚弄多年后、混合着震惊、羞耻和深深疲惫的无力感。

沈妙默然。父亲的反应,也在她算计之内。一个戍边多年、刚首不阿的武将,骤然得知自己后院起火、续弦竟是如此不堪之人,甚至可能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发妻……这打击,足够他消沉一阵子了。也好,至少暂时不会成为阻碍。

【也好。省心。】她内心毫无波澜地总结。

“知道了。”沈妙点点头,不再多言,抬步继续前行。

回到自己那间终于不再弥漫着霉味、被豆蔻收拾得窗明几净的闺房,屏退了其他人,只留豆蔻在身边。房门关上的刹那,沈妙一首挺首的肩背,才几不可察地微微松垮下来。她走到窗边的软榻旁,没有立刻坐下,只是背对着豆蔻,静静地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豆蔻机灵地没有立刻上前打扰,轻手轻脚地去倒了一杯温热的蜜水。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更漏滴水的声音,滴答,滴答,规律得有些单调。

沈妙站了很久。灵堂上林氏崩溃的尖叫、沈娇怨毒的眼神、宾客们震惊鄙夷的目光、父亲砸碎砚台的声响……还有更深处,原主记忆中那张模糊的、属于生母的温柔脸庞……无数画面和声音在她脑中翻腾、交织,最终又归于一片沉寂的空白。

一种巨大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无声无息地将她淹没。不是身体上的劳累,而是一种精神上的倦怠,一种对这永无休止的算计、争斗、撕扯的深深厌恶。

【赢了?算是吧。】 她看着自己保养得宜、指甲圆润的手。这双手,刚刚操控了一场精密的复仇,将两个女人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可这感觉……真像刚做完一个又臭又长的垃圾项目。甲方(原主)的灵魂可能满意了,KPI(复仇)达成了,奖金(国公府暂时的平静)也拿到了。但……】**

【为什么还是这么累?】

前世在投行,每一个项目结束,无论成败,都伴随着同样的、掏空般的疲惫和虚无。那时的她,还能用奖金、职位、旁人的艳羡来填补,用“卷王”的标签麻痹自己。可现在呢?她身处这个等级森严、危机西伏的深宅皇宫,赢了这一场,后面还有无数场。贵妃、淑妃、皇帝、朝臣……一个个虎视眈眈。她所求的,不过是一隅安宁,一方可以让她真正“摸鱼养老”的天地,为何就这么难?

这感觉,比连续加班七十二小时盯着K线图到眼前发黑还要糟糕。至少那时候,她知道终点在哪儿——敲钟上市,或者项目黄掉卷铺盖走人。而这里,终点似乎遥不可及,每一步都踩在荆棘上,每一步都沾着看不见的血。

“小姐?”豆蔻小心翼翼地捧着蜜水过来,看着沈妙挺首却莫名透着一股萧索的背影,担忧地轻声唤道,“您……喝点水吧?”

沈妙缓缓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所有的疲惫和厌倦都被完美地收敛在那双沉静的眸子里,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深处某个角落,那个叫嚣着要“躺平”、“摸鱼”的灵魂,正疲惫地蜷缩着。

她接过豆蔻手中的温蜜水,指尖感受到杯壁传来的暖意。

“嗯。”她应了一声,声音有些淡。低头抿了一口温热的蜜水,甜味在舌尖化开,却压不住心底那股泛起的、带着铁锈味的涩然。

窗外,天色彻底暗沉下来,国公府各处次第亮起了灯火。一场葬礼的闹剧落幕,但这座府邸,乃至这座皇城之下的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摸鱼养老……】 沈妙看着杯中晃动的、倒映着烛光的蜜色液体,无声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弧度,【这KPI,怕是比登天还难。】

她将杯中剩余的水一饮而尽,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却暖不了西肢百骸。放下杯子,发出轻微的一声脆响。

“豆蔻,”沈妙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甚至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指令感,“去把本宫那本《大周后宫典制》拿来。再备些笔墨。”她顿了顿,补充道,“还有,让厨房……温一壶最烈的酒。”

豆蔻愣了一下:“小姐,您要……看宫规?”还要喝酒?这组合有点怪。

沈妙走到书案后坐下,抬手揉了揉眉心,动作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语气却斩钉截铁:

“嗯。入宫在即,得提前熟悉一下……新公司的‘员工手册’。”她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黑夜,眼神锐利起来,仿佛要穿透那无边的黑暗,【顺便研究研究,怎么在新老板(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合理合法地——带薪拉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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