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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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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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虫草花
作者:
黄河摆渡人
本章字数:
4968
更新时间:
2025-04-10

李原培被捕后的一个月,果园村渐渐恢复了平静。合作社的生意走上了正轨,村民们都在为来年的果树种植做准备。但青山发现,春梅这些天总是心不在焉,常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手指无意识地着那枚五角星徽章。

这天夜里,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青山从睡梦中悠悠转醒,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身旁的被窝,却发现那里空荡荡的,没有了往日的温暖。

他心中一紧,急忙披衣起身,匆匆走出卧室,来到堂屋。果然,在昏黄的灯光下,他看到春梅正独自一人坐在桌前,面前摊着那张己经有些泛黄的结婚申请书,她的目光凝视着那张纸,一动不动,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青山缓缓走到春梅身边,轻声问道:“春梅,你怎么还没睡?”春梅没有回应,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滴落在那张结婚申请书上,浸湿了一小片。

青山看着春梅,心中一阵酸楚。他知道,这张结婚申请书对他们来说意义非凡,那是他们爱情的见证,也是他们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许。然而,如今这张纸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就如同他们的婚姻一样,似乎己经失去了原本的光彩。

"春梅?"青山轻声唤道

春梅浑身一颤,慌忙擦去眼泪,却止不住更多的泪水涌出。她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与决绝:"青山,我有件事必须告诉你。"

青山在她对面坐下,心跳突然加速。屋外,一阵风吹过梨树林,沙沙作响,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李原培...他不仅是骗子..."春梅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是果果的亲生父亲。"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青山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却发不出声音。

春梅的目光缓缓地落在墙上那张果果的照片上,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她的思绪渐渐飘远,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不是我们村的,外乡转学过来的初中同学。”春梅轻声说道,声音略微有些颤抖。“那时候,他爹是乡里最早开始做生意的人,家里很有钱。而我家呢,只是普通的农民家庭,生活并不宽裕。”

她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角,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能为力。“我们偷偷地好上了,他对我很好,发誓说一定要娶我。”春梅的眼中闪过一丝幸福的光芒,但很快就被忧伤所取代。

“可是,后来我怀了果果,他不知道,我偷偷跑去找了他爹。”春梅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他爹觉得我家太穷,根本配不上他们家,于是坚决反对我们在一起。”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最后,他爹把他送去了外地做生意,从此我们就失去了联系。”说到这里,春梅的眼眶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流下来。

青山的手无意识地握成了拳头,指节发白。

"我爹气得要打死我...最后小兰的爹把我带走了。"春梅的眼泪滴在结婚申请书上。

那是个秋收后的中午,阳光惨白地照在打谷场上,晒得人眼睛发疼。我记得自己被反锁在堂屋里,透过门缝能看到院子里飘着的稻壳,像一场金色的雪。

我爹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烟锅子里的火星忽明忽暗,映着他铁青的脸。她娘躲在灶房里,压抑的哭声和柴火噼啪声混在一起。

"爹..."我拍打着木门,嗓子己经哭哑了,"我以后一定听话..."

回应她的只有烟杆重重磕在门槛上的声音,"砰"的一声,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忽然,院门外传来脚步声。媒婆尖细的嗓音刺破凝重的空气:"老陈家,人我给你领来啦!"

春梅从门缝里看见一个瘦高的男人走进院子,肩上扛着半袋子白面,面粉在粗布口袋里留下道道白痕。那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裤腿一长一短地卷着,露出青筋凸起的小腿。

"就...就是这丫头?"男人放下粮袋,搓着手往堂屋张望。春梅看见他指甲缝里黑乎乎的,指节粗大得像老树根。

我爹站起来,旱烟杆往腰后一别:"带走吧。"这三个字像三块冰疙瘩,砸在地上哐当作响。

"那这彩礼..."

"不要了。"她爹转身往屋里走,背影佝偻得像棵遭了霜打的老玉米,"是死是活,以后再不要踏进这个家。"

我的指甲抠进门板的裂缝里,木刺扎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我看见那男人解开粮袋,白花花的面粉在阳光下亮得刺眼——那是我最后的价钱。

媒婆掏出钥匙开锁时,我突然发了疯似的往后躲。堂屋角落堆着秋天晒好的红辣椒,她撞翻箩筐,鲜红的辣椒滚了一地,像极了后来我生孩子时流的血。

"丫头,别犟。"媒婆攥住她手腕的力道像铁钳,"你爹不要你了,还能去哪?"

我被拽出门时,赤脚踩在辣椒上,火辣辣的疼从脚底一首烧到心里。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灶房的窗户"啪"地关上了,那是她娘在哭。

去往陌生村庄的路上,秋风吹得玉米叶子哗哗响。男人在前头闷声走着,肩上扛着那袋被退回来的白面。春梅跟在后头,数着路边一棵棵光秃秃的柿子树,树上挂着几个没摘的柿子,像一盏盏小小的红灯笼,照着她再也回不去的家。

走到小河沟时,我想着死了算了!我冲向水里。冰凉的河水漫过膝盖时,却被男人一把拽住辫子。

"寻死?"男人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你死了,我家革命火种谁来续?"

堂屋的老挂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像锤子敲在青山心上。他想起那个被人骂"野种"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不哭的小男孩;想起春梅总是忧心忡忡的眼神;想起李原培来收购梨子时,那眼神若有若无的打量...

"他知道果果是他儿子?从他第一次来谈收购种植技术的时候就知道?"青山声音沙哑。

春梅摇摇头:"应该不知道...我从来没告诉过他怀孕的事...,本以为他这次来收购是想帮我……我……没敢和你说这事。"她抬起泪眼,"青山,对不起,我一首瞒着你..."

青山深吸一口气,正想说什么,突然听到"哐当"一声响从门外传来。两人同时转头,只见果果脸色惨白地站在门口,脚下是被碰倒的铁皮水壶。

"果果!"春梅惊呼。

果果的眼中充满了震惊、困惑和痛苦,他后退两步,转身就往院外跑去。

"果果!回来!"青山立刻追了出去。

夜色如墨,果果像只受伤的小鹿在村道上狂奔。风在耳边呼啸,却盖不住脑海中那个可怕的声音:"你不是青山的孩子...你的亲生父亲是个骗子...是个罪犯..."

他跑到村口的老梨树下,终于无力地跪倒在地,放声痛哭。这棵树是他记事起就常来的地方,每当不开心,青山总会在这里找到他,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糖果或小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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