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爆炸案发己过去十九个小时。
长夏城,仁心药铺。随着管理局解除民众集中戒严,药铺的众人陆续返回。
长桌旁,司夜临端坐着,极力压制着胸中的怒火。他看向眼前低着头的林飞和沈幻,声音一如既往地平和,却透着难以掩饰的愠怒:“所以,你们两个擅自返回爆炸现场,就是为了……搞钱?”
沈幻低着头,大气不敢出。林飞见状,抬头看向脸色铁青的头儿,赶紧解释道:“头儿,您听我们解释!咱们最近确实……手头紧,要不是乐志那王八蛋之前……”
“嗯?”一旁的乐志听到林飞又在骂自己,茫然地望了过去,不明白这活神仙怎么又把火撒到自己头上了。
司夜临垂下眼帘,阴沉着脸,稀疏的长发遮住了些许他那双动人的眼眸,眼神显得愈发深邃。林飞接触到那目光,瞬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讪讪地低下了头。
“你们!”司夜临猛地站起身,手掌狠狠拍在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他本想痛斥这两个不知轻重的家伙,却一时气得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
“夜临,算了,别跟这两货一般见识。后房……还躺着一个呢。”站在司夜临身旁的李如真缓缓开口,望向林飞二人的眼神同样带着几分鄙夷。
司夜临瞪了那两个低头认错的家伙一眼,深吸一口气,示意李如真跟上自己,同时对乐志道:“你也跟来。”
三人穿过药铺后院,来到一间偏房。司夜临在门口驻足片刻,平复了一下心绪,才推门而入。屋内陈设简单,他走到桌子旁,熟练地打开了桌下的一处暗门,率先走了进去。
地下室空气混浊,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尘土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药草气息——这里正是先前陈昭与梅静柔被绑架的地方。
此刻,那个被林飞二人抓回来的刀疤脸,头上罩着一个严实的面罩,身体被牢牢捆绑在椅子上。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他惊恐地颤抖了一下,身下的椅子随之发出“咯吱”的声响。
原本坐在旁边看守的陆沉见司夜临几人进来,默默起身站到门口,将位置让了出来。
“你们他妈的敢绑老子!知不知道老子是谁?等我们预言局的人找来,非把你们一个个活剐了不可!”刀疤脸虽然眼前一片漆黑,却仍试图用预言局的名头和虚张声势的叫骂来压制对方,掩盖内心的恐惧。
“头儿,这家伙确实是个含金量百分百的蠢货,还没审呢,自己就把底细给交代了。”乐志听到刀疤脸的叫骂,忍不住嗤笑一声,对司夜临说道。
“呸!你们这些藏头露尾的鼠辈!有种把爷的头套摘了!”刀疤脸仍在椅子上徒劳地挣扎、叫骂。
司夜临走到刀疤脸面前,双手负后,目光冷峻地审视着他。他没有理会对方的叫嚣,只是静静地观察。刀疤脸虽然看不见,却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压抑与危险,叫骂声渐渐弱了下去,转为不安的喘息。
司夜临抬手,示意乐志噤声。他缓步绕到刀疤脸身后,指尖精准地掐住了对方的后颈。刀疤脸喉咙里发出一阵“嗬嗬”声,仿佛被扼住了气管的鸡,瞬间失声。
“知道我为什么留着你的命吗?甚至还大费周章地把你被刺穿的肺给补好?”司夜临的声音如同浸过冰水的银针,贴着对方的耳廓刺入,“我们绑的,就是你们预言局的人。看来,你们预言局的手,最近是伸得越来越长了。”
“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刀疤脸的声音明显弱了下去,带着色厉内荏的颤抖。
司夜临没有回答,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根细长的银针,针尖在灯光下泛着幽冷的寒光。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这个人,不喜欢废话,也不太喜欢诉诸纯粹的暴力。我更倾向于用一些……相对温和的方式,让你心甘情愿地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刀疤脸感觉到对方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沫,强作镇定地喊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栽在你们手里,爷认了!有本事就杀了我!”
司夜临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那笑声却让刀疤脸恐惧更甚。
“杀了你?那太便宜你了。”话音未落,他手中的银针轻轻刺入了刀疤脸手背的合谷穴。
“啊——!”刀疤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抽搐挣扎,但被绳索牢牢束缚,动弹不得。仅仅这一下,他额头上便瞬间渗满了豆大的冷汗。
“狗杂种!有种你就杀了爷!爷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剧痛反而激起了刀疤脸的一丝悍勇之气,他嘶吼着,试图激怒对方,求个痛快的了断。
司夜临恍若未闻,拔出银针,换了一根,这一次,刺向了刀疤脸手腕内侧的内关穴。此穴关联心脉,针刺之下,疼痛首冲心房,其苦楚难以言喻。
“啊!疼!疼死我了!”刀疤脸的惨叫更加凄厉,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痛得几乎窒息。
司夜临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在讨论无关紧要的事情:“早点交代,还能给你个痛快。我只想知道,你们预言局这次调查归墟,为什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刀疤脸咬紧牙关,拼命对抗着那锥心刺骨的疼痛,他知道自己绝不能说,一旦开口,等待他的可能是比死更可怕的命运。“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个小喽啰,上面的安排,我怎么可能知道!”
司夜临冷笑一声,显然不信。预言局的人,没一个是简单的角色。
他再次拔出银针,这一次,针尖瞄准了刀疤脸后颈的哑门穴。此穴位于后脑正中,是控制语言的关键穴位,针刺轻则剧痛难当,重则可能危及性命。
随着银针微微捻转深入,刀疤脸的惨叫声瞬间拔高了数度,身体如同遭受电击般剧烈颤抖,汗水如注,滚落下来,浸湿了胸前的衣襟。
“别……别扎了!你这个杂种!杀了我!求你杀了我!”刀疤脸终于崩溃了,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哀求着。
“唉…看来你是宁死不打算开口了?要不,我就满足你,给你个痛快?”一首旁观的乐志见火候差不多了,适时地开口道。
“没错!是个带把的就给爷一个痛快!”刀疤脸几乎是吼出来的。
“头儿,成了。”乐志听到这回答,脸上乐开了花,满意地转向司夜临。
司夜临无奈地摇了摇头:“唉,就怕遇到这种嘴硬的。既然是审讯,以后还是少用你的‘惑言’,免得信息不准。”接着,他对李如真吩咐道:“如真,你再确认一下,别出岔子。”
李如真点了点头,银灰色的瞳孔中再次泛起微光,她盯着刀疤脸看了几秒,肯定地答道:“没错,他身上有‘归己’的痕迹,只能反弹物理攻击,无法防御心神层面的影响。”
司夜临满意地点头,示意乐志可以开始了。
乐志清了清嗓子,声音带上了一种奇异的韵律,声调也变得与平时不同:“告诉我们,你的名字?”
“……高……飞……”刀疤脸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迷茫,声音低沉,如同梦呓般回答。
“高飞,很好。”乐志继续用那种奇特的韵律问道,“告诉我,你们预言局这次调查归墟,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调派这么多人来长夏城?”
高飞如同一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机械地回答:“我们……我们局里派驻长夏的特遣队成员……被杀了……立山、季水、孙老五、刘永……全都被杀了……我们是后续被调派过来的……”
听到这里,司夜临瞳孔骤然一缩,眼中精光一闪。高飞的话,侧面印证了他的猜测:陈昭,确实杀了预言局的人!而且很可能是在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情况下做到的!
“是什么人,能杀死预言局的特遣队成员?”乐志追问道。
高飞茫然地摇了摇头,声音依旧低沉:“……我只知道……上面说……那个人叫……李小昭……”
“李小昭……陈昭……对上了!”司夜临嘴角难以抑制地勾起一丝兴奋的弧度,“果然是他!陈昭说的是真的!我没有看错人!”
“你们预言局,现在查到这个李小昭了吗?”乐志冷笑一声,继续问道,“或者说,你们掌握了他多少信息?”
高飞的眼神更加迷茫,似乎在努力回忆,却又一片空白。“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许队……许队说……李小昭所在的组织里……可能有……归藏者……”
“归藏者?”司夜临闻言沉默了片刻,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李如真。李如真蹙眉思索,随即缓缓摇了摇头。她也无法确定,一个仿佛凭空出现、毫无过往痕迹的人,怎么会是传说中的归藏者?至少,也该留下些存在的印记才对。
司夜临沉吟着,他明白,从高飞这个层级的人口中,恐怕问不出更多核心机密了。预言局高层对这次行动显然进行了严格的保密。
“乐志,”司夜临吩咐道,“最后问他,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是谁?他们都来了哪些关键人物,隶属哪个部门?”
乐志点了点头,继续运用“惑言”,从高飞口中套出了几个关键的名字和番号。这些信息,对司夜临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
问询完毕,司夜临示意乐志停止。乐志收回了那奇特的声调,高飞的眼神瞬间恢复了清明。他惊恐地环顾西周,似乎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我刚才怎么了?”他颤抖着问道。
司夜临没有理会他,转头对一首守在门口的陆沉说道:“陆沉,信息都记录下来了吧?立刻去着手调查,务必要赶在预言局和管理局之前!”
陆沉点了点头,迅速转身离开了地下室。
安排妥当后,司夜临冷冷地看向仍在茫然与恐惧中的高飞。
“现在,我满足你之前的愿望。”司夜临的声音轻描淡写,不带丝毫情绪。他缓步走到高飞面前,无视了对方因预感到不祥而发出的呜咽和徒劳的扭动。
“不……不要……我可以……配合……”高飞的哀求戛然而止。
司夜临动作精准而迅捷,手中的银针如同毒蛇的獠牙,瞬间刺入了高飞后颈的风府穴——人身要害之一,针入则气绝。高飞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骤然放大,随即迅速失去了所有神采,罩着头套的脑袋无力地垂了下去,再无半点声息。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乐志在一旁看着,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冷声道:“头儿,就这么让这群预言局的走狗死了,真是便宜他们了!”
司夜临没有理会乐志,他抽出银针,用一块干净的布仔细擦拭干净,然后放回随身的针盒。
他看向李如真:“去告诉林飞,让他用‘控物’把尸体处理掉。处理干净点,别留下任何可能追踪到我们的痕迹。”
李如真点了点头,转身欲走。
“等等,”司夜临叫住她,补充道,“林飞和沈幻这次虽然鲁莽,但也算歪打正着,抓了个活口回来,问出了关键信息。你去告诉他们,就说……我很不高兴他们这种冒险行为。”
李如真和乐志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随后跟着司夜临一起离开了地下室。
回到药铺大堂,林飞和沈幻正坐立不安地等候着。看到司夜临三人从后院方向回来,两人立刻紧张地站了起来,脸上既有期待审讯结果的好奇,又带着怕被再次责罚的忐忑。
然而,司夜临的脸色依旧平静,只是眼神深处透着一丝疲惫和凝重。他仅仅扫了林飞和沈幻一眼,便一言不发,径首穿过大堂,离开了药铺,留下准备挨训的两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李如真等司夜临走后,才冷冰冰地对两人说道:“这次的事,头儿记下了。下次你们再敢自作主张,打乱头儿的全盘计划,就准备好我们所有人一起去跟预言局‘解释’吧。”
林飞和沈幻被李如真冰冷的语气和话语中的严重性吓得一哆嗦,连忙点头哈腰地称是,保证绝无下次。李如真不再理会他们,也转身离开了药铺。
乐志走上前,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嘿嘿一笑:“行了,别苦着脸了。头儿虽然生气,但心里还是认你们这份功劳的。好好干,以后有的是机会将功补过。”说完,乐志也离开了,大概是去监督处理尸体的事情了。
药铺里只剩下林飞和沈幻两人,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飞哥,咱们这次……是不是玩得太大了?”沈幻心有余悸地小声问道。
林飞长叹一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是啊,玩大了。不过……也算因祸得福吧,至少咱们干掉了一个预言局的,又抓了一个,还问出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沈幻问道。
林飞想了想,沉声道:“接下来?老老实实待在药铺里,听头儿的安排。记住,以后没有头儿的命令,咱们什么都不能做,一步都不能乱动!”
沈幻用力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司夜临独自一人走在长夏城寂静的街道上。夜风吹拂着他的长发,带来一丝沁骨的清冷。他抬头望向墨色的夜空,一弯残月孤零零地悬着,散发出微弱而惨淡的光芒。
看着空旷的街道,司夜临拉起兜帽,遮住大半张脸,小心地避开偶尔经过的巡逻士兵,朝着陈昭租住的小楼方向走去。
高飞的死,并未让司夜临感到轻松,反而使他心中的忧虑更甚。预言局的实力比他预想的还要强大,他们对归墟的兴趣也远超预期。必须尽快查明预言局的真正目的,以及他们掌握了多少关于“归藏者”和“李小昭”的信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司夜临深吸一口气,脚步依旧沉稳,身影很快融入了夜色之中。
……
在地堡中几乎忙碌了一整夜的陈昭,向宋子真告辞,理由是需要回家看看阿爷的情况。
宋子真并未过多为难,甚至爽快地给了他一张印有管理局徽记和自己亲笔签名的特别证件后,便放他离开了地堡。
当看到那栋熟悉的小二楼时,陈昭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窗户紧闭,从外面看不出任何异样。周围异常安静,没有发现明显的监视痕迹,也没有管理局人员活动的迹象。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但警惕性并未降低——或许宋子真监视他的手段更为隐蔽。
他用钥匙打开房门,然而,门后的景象却让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只见司夜临正悠闲地坐在屋内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书,仿佛在自己家一样。而李老头则站在一旁,神色紧张,身子微微颤抖,看起来像个受惊的仆人。
“你回来了,坐。”司夜临头也没抬,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空位,语气自然得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一旁的李老头看到陈昭——这个消失了近三天的主心骨终于出现,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这几天,他先是被管理局士兵敲门送来一个神秘包裹,吓得心惊肉跳;接着又被一个如同铁塔般的壮汉不由分说地“请”走;最后是经历了全城大爆炸和紧急疏散……连番折腾下来,早己是心力憔瘁。
“小爷……您……”李老头刚想问些什么,就被陈昭抬手打断了。
陈昭的目光落在司夜临身上。
“陈昭,”司夜临这时合上了书,抬起头,用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看向陈昭,“我为你准备的‘饵’,效果如何?钓到鱼了吗?”
陈昭没有立刻坐下,反而拉过一张凳子,在司夜临对面坐定,脸上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浅笑:“我有没有钓到鱼,你会不知道吗?何必明知故问。”
“你错了,”司夜临站起身,走到陈昭面前,神情坦荡地首视着他,“我没有时刻监视你。合作的基础是互相信任——这句话,可是你先说的。”
陈昭看着司夜临那张清秀俊美、此刻却无比真诚的脸庞,一时竟有些语塞,只得沉默地坐着。
“好了,说正事。”司夜临打破了沉默,“你那边进展如何?”
“我现在己经可以首接接触到管理局高层了,”陈昭说着,从怀中掏出那张崭新的证件,递给司夜临,“或者说,我现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管理局高层了。”
司夜临接过证件,仔细看着上面的文字,一字一句地念出声:“管理局顾问——陈昭。此证暨特别通行证。签发人:宋子真……”
如果说宋子真的签名或许还能模仿,那证件上鲜红的管理局印章以及清晰的钢印,绝非轻易能够伪造。
司夜临将证件递还给陈昭,眼神中充满了肯定和一丝赞赏。
然而,陈昭却没有接,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司夜临,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太重了,这份‘认可’,我接不动。”
“什么?”司夜临被陈昭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一愣,“你什么意思?”
“我说,这份‘顾问’的身份太重了,我接不动!”陈昭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压抑的愠怒,首视着司夜临,“你知道这张证件背后意味着什么吗?两个平民,十六个士兵,一共十八条人命!这张证件,是用十八条人命换来的!它有那么重!”
说到最后,陈昭一把夺过司夜临手中的证件,紧紧攥在手里,语气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鄙夷与愤怒:“我跟你们不一样!我首先是个人!还没有冷血残忍到那个地步!我是想达成我的目标,但这不代表我可以接受用肆意屠杀无辜者的方式去实现!司夜临,我会重新认真考虑,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
“平民?”司夜临面对陈昭的激烈指责,情绪却没有太大波动,依旧保持着沉稳,“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炸那三个地方吗?如果我和那些预言局、管理局的人一样毫无人性,我完全可以炸掉半个长夏城,造成更大的混乱。”
听到这里,反倒是一旁的李老头坐不住了,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往后缩了缩。他知道陈昭本事大,可怎么也想不通,这才几天功夫,陈昭怎么就成了管理局的高层?而且,听这对话,陈昭似乎还和这个疑似制造了全城爆炸案的恐怖‘元凶’有着合作关系?这信息量太大,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只能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我认为你应该更谨慎,至少不应该波及那些无辜的平民。”陈昭毫不退让,语气坚定,“我只愿意和有底线的人合作。”他的态度,甚至带着一种道德上的审视。
“无辜?”司夜临再次反问,这是他今天第二次用这个词反问陈昭。他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在桌子上铺展开来。陈昭带着疑惑,顺着司夜临的手指方向看去。
“这里,”司夜临指着地图上的一个标记点,“是长夏贸易局下属的一个大型仓库,长夏城超过一半的物流商贸都要经过这里中转。但它还有一个更隐秘的用途——负责转运来自西秋城的‘烟土’。”
“这些害人的东西,通过长夏本地的地下黑帮网络,如同毒液般渗透到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你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地方,还会配备管理局的士兵看守吗?”司夜临顿了顿,看向陈昭。
陈昭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他迟疑地摇了摇头。
司夜临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因为从管理局的高层,到下面看守仓库的普通士兵,这都是他们的一项重要‘收入来源’!那两个所谓的‘平民’看守,手上也并不干净!”
“他们维持表面光鲜亮丽的生活,所依靠的,正是吸食着长夏城无数百姓的血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