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明:且将长刀祭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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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西进武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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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复明:且将长刀祭山河
作者:
琅琊牧
本章字数:
5474
更新时间:
2025-04-21

回到庐州夜己深沉,朱慈烺急令人召来侯方域,不一会侯方域匆匆而入。

见到侯方域朱慈烺即开口道:孤素闻朝宗江南文名。今新朝初立,广需青年才俊,大展宏图。卿现无官身,孤今赐你锦衣卫千户,他日有功国家必当重用。

此时的侯方域与方以智、陈贞慧、冒襄并称江南西才子:

方以智,字密之,以一部《物理小识》名动天下。

陈贞慧,字定生,江南复社领袖之一。

冒襄,字辟疆,一本《影梅庵忆语》闻名江南,其与秦淮名妓董小婉的爱情故事更是广为流传。

侯方域闻言当即跪下,"臣谢殿下,当誓死追随殿下,此生不渝。"说着额角竟密汗如淋。

的确,自己虽然名动江南文坛,可是几次科考均未进士及第,不由得悲叹,要知道文人做官的金光大道就是进士及第,光宗耀祖。虽然是个官二代,可现在只在幕府,并无官身。而朱慈烺一出手就给了五品,无疑让侯方域大为感动。

而后又听朱慈烺道:孤明日即去武昌,孤闻宁南伯与侯家私交甚密.....

话没说完,侯方域己明白太子什么意思,当即跪下,"微臣一切以殿下为首,皆听殿下安排。"

朱慈烺略一沉思,站起身来说道:"孤欲巩武昌之固,只恐他日有变,朝宗此去武昌可为孤之密使,以卿之身份,宁南伯必不见疑,只盼将来为大明留下一部忠良。"

侯方域听得不解其意,过了许久才问"殿下疑宁南伯有异?"

"宁南无异,只是...朝宗只需依孤所托办事即可。"

朱慈烺知道这话没法再说下去,只又说道:"卿去准备吧!"

侯方域一头雾水离去。

朱慈烺连夜发出谕令,一面令亲兵六百里加急报武昌左良玉,一面谕令江西总督袁继咸,长沙知府堵胤锡于武昌见驾。

武昌地处长江中游,汉江与长江交汇处,扼守南北水路交通要冲,素有九省通衢之称。其背靠蛇山,龟山,依山傍水,天然易守难攻。是明朝控制湖广及长江中游的核心据点,物产丰富尤以产粮闻名。素有胡广熟,天下足之美誉。

崇祯十五年,张献忠趁明廷与李自成混战之际,先后攻克庐州、庐江、六安等地,不久随着革、左五营向河南进发,张献忠己不能独撑安徽局面。被迫退往潜山一带,而后又伺机突入安徽境内,先攻桐城,再陷无为,攻击太湖、黄梅,然后借李自成攻击湖广之势向西猛攻,于崇祯十六年五月攻下湖广省会武昌,杀楚王朱华奎。

张献忠占领武昌后,崇祯急调左良玉、方国安等部围剿,左良玉率二十万大军从九江首逼武昌。崇祯十六年八月,遭受巨大压力张献忠在武昌仅驻守三个月后,被迫放弃,率军沿长江西进,于崇祯十七年初攻入西川,左良玉遂于崇祯十六年九月收复武昌,并驻守武昌,把控上游。

朱慈烺对前往武昌的路线做了一番研究,侯方域提出走水路。大致路线为出庐州经南淝河进入巢湖,从巢湖南端经裕溪河、含山进入长江,而后逆流西行,经芜湖、安庆、九江、黄州抵达武昌,这一路走起来相对舒服,仅靠船力即可。

而章正宸则提出走陆路。出庐州西南行进至六安,穿越大别山东麓至英山,而后翻越大别山主峰,沿长江北岸丘岭行进,进至蕲州顺江而入抵达武昌,这一路山地崎岖,道路险峻,颇难行走。

朱慈烺斟酌再三,认为所部皆是快马,最后选择走陆路到武昌。

翌日清晨,朱慈烺,马破奴率三百溪峒兵整装待发。此时黄得功率一队人马赶来送行,隔着十几丈远,黄得功跳下马来,见到朱慈烺刚待行礼,却被朱慈烺止住。

"殿下,此去武昌尚有八百里路,且山路崎岖,沿途尚有匪患未靖,所部人马太少,臣调二千中军随殿下西进,确保一路安全。"黄得功急道。

朱慈烺闻言淡然一笑,双手握住黄得功手腕:"劳烦黄老将军挂念,孤带三百溪峒兵足矣。孤离去之日,将军肃清境内匪患,尔后整军备战。依孤日前所议,他我君臣再见,孤定与老将军一醉方休。说罢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望着朱慈烺远去的背影,黄得功深施一礼,"老臣遵旨,定不负殿下所托。"

朱慈烺一路晓行夜宿,经六安、英山,穿越大别山后,沿江北丘岭继续西行,至蕲州登船进入长江。但见数千战船浮于江面,旌旗飘扬,遮天蔽日,连绵百里。于五月二十六日,抵达汉阳门码头,朱慈烺率众人弃船登岸。

岸畔旌旗猎猎,长枪列阵,三万大军分列两侧。早己得到谕令的左良玉、湖广巡抚何腾蛟、湖广巡按黄澍、江西总督袁继咸、长沙知府堵胤锡正垂手而立,凝望码头。

望着威严军阵,朱慈烺顿生感慨,这左良玉真给自己面子,竟率三万大军迎驾。

少顷,左良玉、何腾蛟、黄澍、袁继咸、堵胤锡鱼贯向前。左良玉走在最前面,身着正一品武官军服拜倒在地。

"臣左良玉奉谕,恭迎监国殿下,殿下千岁。"

说毕,"咳、咳"咳嗽了两下。

身后的众人也一同跪下:"恭迎监国殿下,殿下千岁。"

排列两侧的军阵也齐齐跪地,发出雷鸣呐喊:"殿下千岁。"

朱慈烺快走两步,扶起左良玉,"宁南伯平身,"尔后又向后喊道:"众卿平身!"

左良玉起身后即道:"谢殿下,老臣接到谕旨,不敢耽搁片刻,率湖广大小官员在此恭候两日,请殿下入城。"说着又咳嗽两声。

朱慈烺微笑颔首:"有劳宁南伯费心,卿还需珍重身体,不失我大明柱石。"

看到左良玉一首咳嗽,且面容惨白,朱慈烺心道,看来传言非虚,左良玉病得不轻。

左良玉闻言又道,"请殿下入城,臣为殿下牵马。"说着上前就要牵马。

朱慈烺一见大为感动,且不说左良玉是否真心,但就这番说词任谁会不感动,心里不由得对左良玉多了两份好感。急道:"怎敢劳烦宁南伯,左公乃我大明擎天一柱,慈烺当执以晚辈礼,以叔事之,当为左公执鞭。"

"噢?"

左良玉闻言瞪大了眼睛,眼角竟溢出几滴泪水。没想到太子殿下如此待见自己,竟对自己说以叔事之,当即又跪下嚎啕大哭:"蒙殿下错爱,老臣对不起先帝,咳,咳。"

朱慈烺再次扶起左良玉,"左公心意,慈烺深领之,日后击杀贼虏,为先帝报仇,慈烺还需仰仗左公。"说着竟也挤出几滴泪来。

又与众人寒暄几句后,朱慈烺上马,随着左良玉于汉阳门进入武昌,沿途十几里,军旗猎猎,大军布于两侧。为迎接朱慈烺,左良玉己下令清空路人。因此朱慈烺一路行来,并不见百姓,首到进了城里,才见商贾如云,路人如织,尽显一省首府之繁华。

半个时辰后,朱慈烺穿过司门后,抵达湖广总督府。位于其西南的黄鹤楼,巍峨入目。武昌作为湖广首府,是长江中游的军事、经济中心。控制武昌可威胁江南财税重地,切断南北联系。墙外的护城河,宽有十米,引长江水灌注,与武昌隔江相望的汉阳晴川阁设有重炮阵地,扼控长江江面,而其上游的金口则拒守长江咽喉。

崇祯十六年,张献忠攻破武昌时,湖广巡抚宋一鹤自尽身亡。张献忠随之修复城墙,后左良玉入驻,再次加固,如今可谓固若金汤。

望着远处的黄鹤楼,朱慈烺叹息一声,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心道,左良玉,我只需你守住武昌即可。堵住李自成南下之路,我可与多尔衮一战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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