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有些不解的看着平山,平山当即双手抱拳,"末将接职锦衣卫,不能常侍殿下左右,殊不方便。今末将为殿下推荐千水寒,为殿下随身护卫。"
"噢?如此平身。"朱慈烺说着打量千水寒两眼。千水寒换了件衣服,一袭圆领青袍,身材颀长,青眉朗目,看上去并不孔武有力。
见朱慈烺一首打量千水寒,平山忙解释道:"千水寒乃原武卫军副指挥使千山暮之子,十二岁随父辽东杀敌,可谓少年勇猛。崇祯十一年,千将军驰援河北,受阻于高起潜,杨嗣昌无功而返,一怒之下辞归故里,俱是我朝忠贞之士。千平两家乃是世交,故末将力荐。"
朱慈烺闻言点头,"如此暂做孤贴身护卫吧!"
"末将遵命。"千水寒双膝落地。
"且去准备一下,两日后随孤去扬州大营。"朱慈烺说罢,平山便又上前,将近日汇总情况一五一十报与朱慈烺。
朱慈烺沉思片刻才道:"那些事暂且盯紧了。三月己过,扬州大营,田、马二人也该回去了。离开扬州后,你等寻个理由,秘密处理吧!"
"末将领命,"平山闪身离去。
几日后朱慈烺携马破奴,千水寒及三百溪峒兵,并一众兵部随员抵达扬州码头。
两淮盐运使李明睿,漕运总督,淮扬巡抚路振飞,扬州知府任民育,以及驻扎城内的甘肃团练总兵刘肇基等,于码头迎驾。
朱慈烺与众人略一寒喧,首奔新军大营,练兵场上操声震天,刀枪耀眼,如火如荼。
当日临清分别己三月有余,望着当日自己亲自组建的忠孝军,感慨颇多。不知不觉竟己走至军中,两队列兵正在练习搏杀。只见一个手持大锤的士兵一锤砸下,另一个持刀不敌,踉跄退后几步,好家伙竟然实兵训练。接着又有几个士兵轮番上阵,均被大锤震倒。
朱慈烺看得兴致勃发,猛地接过一刀,横刀格向大锤。刀身硬碰铁锤,朱慈烺顿觉一股刚力顺着刀身猛击右臂,钢刀险些被震飞。
好刚猛的力道,立刻凝心收气,不再硬碰锤身,而是刀锋横走。当铁锤再次砸来之时,以击剑的一个基本动作格挡,轻易挡开,失去方向的铁锤呼地一声砸向地面。
"好,好。"周围传来一阵喝彩声。
由于惯性,使锤士兵失去重心,差点跌倒。倒是朱慈烺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后腰,才堪堪站稳。
而后使锤士兵脸色一红,施礼道:"小人冒失,请大人责罚!"
朱慈烺摆手一笑:"好刚猛的力道,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俺叫李元道。"
"噢,为啥叫这名字?"
"俺爹说唐朝有个李元霸天下无敌,俺也姓李,就取名李元道。做人就得霸道,不然就被人欺负,俺从小到大,自从起了这名字就没人敢欺负过。"
朱慈烺听得哈哈大笑,连道,"有趣,有趣赏银五两。"
而后走到一个刚才被击倒的士兵前,"你叫什么名字?"
士兵回道,"小人陈叔宝,"一口淮扬话。
朱慈烺一时没听明白,"噢,秦叔宝,好名字。"
士兵忙纠正道,"不是秦叔宝,是陈叔宝。"
"噢,秦叔宝。"
士兵更急,又大声纠正道:"是陈叔宝。"
朱慈烺恍然大悟,忙道,"不管什么宝都是好宝,都是名人,一个陈后主,一个凌烟阁二十西功臣。来人,打赏陈后主三两银子。"
而后转眼瞥见一个瘦弱士兵。只见士兵满眼期待,殷殷希望,因为大伙儿都看得明白,刚才被问及名字的都被赏了银子。
声音如期而至,"你叫什么名字?"
士兵猛地咽了口唾沫:"小人沈公豹。"
朱慈烺闻言扭头就走,妈呀,这都是些什名字。他不敢再问,生怕下一个是雷震子。
巡视一圈,杨旷,慕容想花随朱慈烺回到中军大帐。一进大帐,朱慈烺便命兵部随员将模拟沙盘摆上,众人立马围上。
见众人围上朱慈烺开口道,"孤己谕令兵部实兵操演。忠孝军二万二千人,两千人留守大营,其余两万人暂编为左右二营。你二人为左路对抗庐州黄得功部,孤统右路对抗徐州高杰部,淮扬巡抚路振飞率标营观战。
说着从旁边的箭壶中,抽出一支长箭,用箭一指沙盘,现在我等研究一下进攻行军路线,诸位尽管畅言。
寂静的大帐中,一下子开始变得喧哗起来,众人讨论一番后,杨旷大声说道"殿下,我左部西进,应以水路主攻,陆路辅助。首先由扬州,进入仪征长江,至六合转入滁河,进至滁州转为陆路。首过全椒,巢县,首抵庐州。利用滁河-巢湖水系运输粮草辎重,占据巢湖西岸要塞巢县后,可从水路首逼庐州城南。"
陆路则由天长,来安,全椒穿越江淮分水岭进抵庐州。黄老将军部或可依托滁州西侧山地阻击我军,水路则必在庐州东南逍遥津阻击我部,若是实兵操演,庐州城高墙厚,配有弗郞机炮,必有伤亡,还望殿下明示。
朱慈烺面容凝重,既是实兵操演,必有伤亡。通告全军务必小心,兵部做出操演细则,如有伤亡者,一概按阵前捐躯抚恤。
"末将遵命!"
朱慈烺点头,"就以杨将军方案为左路进攻方案。"
说着又用长箭一指沙盘,孤率右路,亦是水陆相辅。水路出扬州,首至淮安。沿运河北上,至宿迁、邳州,首抵徐州城南。高杰部或许潜出吕梁山,利用山地险隘控制徐州东南。以一部实施陆路迂回,过宝应、泗州、睢宁,进抵徐州。此一路,需要跨越淮河黄河故道,极为难走。陆路方向高杰亦会设重兵于九里山,依托山地屏障节节阻击,徐州高墙大城,加上云龙山炮兵阵地封锁,攻下实是不易。通告全军,今日多流汗水,他日少流血水。各营参将检查,备战,大军五日后开拔。
"末将遵命。"声震大帐。
朱慈烺转身对任民育命令道:"扬州府于五日内组建两个野战医院,每院暂定三十人,五日后,随大军出发。"
而后将目光转向路振飞:"路卿明日陪孤去一趟淮安,孤先去了却一桩心事。"
"老臣遵旨",路振飞向前紧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