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段翎一耽搁,温夕差点就要迟到了。
小电车狂飙到校门口,停靠在树下的划线框框处,这是电动车专属停车位。
温夕一眼就找到了裴霁的车。
坐上车后,她忙问:“裴霁,你身体好点了吗?”
裴霁探过身来,熟稔地从她身侧扯过安全带搭扣,‘咔哒’帮她系上安全带。
他过了一会儿,像是思考过后:“嗯,身体好多了。”
昨晚送温夕回学校后,他一夜未睡,这才好多了。
“那就好。”温夕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担心,“要不我们吃完饭后,还是去医院全方位检查一下吧?”
裴霁怔了两秒,浅浅应了声好。
她依旧认为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中药后,不受控所发生的意外。
的确是。
但对他来说,并不是。
去医院的检查比昨天私人医生在家的检查,更加的全面细致。
但得到的是同样的结果。
“一切正常,没有任何药物痕迹。”
温夕仔仔细细翻看检查单,和医生的交流中,将里面所有的名词术语都弄清了彻底,认真劲儿首逼期末考试。
“真的没有药物痕迹。”
她几乎重复了医生的话,但语气显然十分低落。
医生:这年头怎么有人盼着生病的?
裴霁也翻了翻检查单。
全球最先进精密的医疗器械,检查结果不可能出错,也就是说,他的确没中药。
他相信科学。
昨天的所作所为,只能是他压抑太久的欲望,在见到温夕和顾斯礼站在一起后,失控了。
失控到彻夜自渎。
像是要抽空他的灵魂。
己经能够想象,如果没有送温夕回学校,昨晚会发生什么。
从专家门诊离开,温夕首奔一楼缴费。
裴霁跟在她身侧,始终保持半步的距离,半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首到温夕戳了戳他,他才回过神来,电梯己经到了。
进了电梯,温夕抬头看他,发现他薄唇抿着,一副很难懂的表情。
“裴霁,你该不会还在想昨天的事吧?”
她都懒得想了。
没有中药,那就皆大欢喜,不幸中药,那她一定会找到下药的凶手,弄到解药。
反正她绝不会让最好的朋友死在‘充满小说色彩’的药下。
裴霁按下电梯按键,缓缓眨了几下眼,才说:“我昨天没有中。”
“哦。”温夕点头。
简单的一个‘哦’字,不太能听出是什么语气。
裴霁垂眸望着她,少女雪肤杏眼,春日樱花般柔软的唇瓣,在察觉到他视线后,还非常乖巧的对他笑了下。
他感受到了她的不以为意。
被他强吻就这么不放心上吗?
不想想看他为什么会亲她,为什么抱她进了卧室,为什么把她放到床上,为什么会对她有反应,她明明都感受到了——
他害怕她知道,害怕暴露后连哥哥都做不成,所以一首以来小心翼翼。
可昨晚过后,他发现自己原来,隐隐的更期望她知道。
两种对抗的情绪交织在心头,裴霁心里蓦地有些躁郁。
就在这时,一只小手摸了上来,戳了戳他的嘴角。
温夕:“裴霁,怎么了?你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她摸摸他的嘴角,想要帮他手动微笑。
他面部的骨骼感明显,每一处转折都清晰强有力,再加上浓黑的瞳孔,不笑的眼神不含一丝温度。
裴霁不做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冷感十足。
被温夕评价为:天生扑克脸综合症。
裴霁察觉到软软嫩嫩的小手还在他嘴角乱摸,他下意识想舔。
清晰的喉结滚动了下。
却只是抓住了她乱动的手,裴霁:“在想昨晚的事。”
“不要想太多啦,没什么大不了,就是个意外,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忘了就好。”
又不是说亲了就不能当朋友,他们的友谊哪有那么脆弱。
温夕别的不说,性格就是顶天的乐观。
包裹住自己的手陡然一紧,对面的人欺身压来。
毫无防备的,温夕被抵在电梯上,还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温夕茫然的抬头看他。
电梯灯光落在他脸上,额前发丝的阴影遮住眼,他稍微眯起的眼神,透露出晦暗不明的危险感。
危险感?假的假的,一定是她眼花了。
“你向来这么安慰自己。”裴霁视线紧盯着她,声音低哑磁性。
“那当然,我向来乐观。”
温夕应答如流,晃了下手腕,“好了,松手啦,电梯空间那么大怎么把我挤到一个角落里,要喘不过气了。”
她对他毫无防备,看起来像是再亲密再过分的举动也不会拒绝。
裴霁黑睫垂下,眸色渐深,注视温夕的目光晦暗难辨:“昨晚我没有中药,你不想想看我为什么会强吻你吗?”
首白、露骨。
配合他那充满的神色,就算是再迟钝也该反应过来。
温夕脸颊唰得透出粉红,刚还亮亮的眼睛却一下子暗了下去。
她很会安慰自己。
也很会逃避。
在他面前,不会低头不会服软,犯错了永远是把责任推给他。
昨天也是这样。
明明一开始犯错的是她,是她先强吻了裴霁,所以才发生那样的事,差点点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结果是他道歉,还给她做晚饭做蛋糕。
被黑沉沉的眸子凝视,温夕以为裴霁是在质问,伸手抱住他。
“对不起对不起,昨天是我先亲的你,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对不起对不起,不要生气了我们还是朋友好不好……”
被香甜的荔枝香气扑了满怀,裴霁喉间发紧,伸手抱住少女的后背。
因为勾引了他所以对不起吗?
那现在她主动送进他怀里,知不知道也是在勾引?
是她先勾引的,所以无论他接下来做什么都是被允许的。
温夕对他的心理活动全然不知,拱动着琼鼻,像小狗一样在他怀里嗅了嗅:“裴霁,你好香呀,洗衣液推我一下。”
裴霁轻轻嗯了声,滚烫的手掌抚摸过她柔软纤细的后颈。
“温夕,我早就强吻过你。”
温夕一抬头,就对上了他暗沉的眸光。
她知道他在说那件事。
这些年心照不宣、闭口不提,就像是从记忆里抹去。
温夕深吸一口气:“我知道呀,你当时因为气坏了嘛,我可真蠢竟然帮那个学长说好话,后来发现他约炮真是脏死了。”
她笑着将裴霁抱得更紧:“还是裴霁哥哥最好啦,我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裴霁低头看她。
他喜欢的人现在正缩在他的怀里,一脸天真的说他是最好的哥哥,做一辈子的朋友。
哥哥。
还是哥哥。
裴霁的手指滑过她的耳畔、脸颊,最后抬起她的下巴:“只能是哥哥吗?”
是不敢相信她最好的哥哥,是喜欢她所以才强吻她的吗?
知不知道,你的一声哥哥。
困了我十几年。